大明嫡子 第4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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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出班彈劾奏事的官員,基本就被一窩端了。 而朱樉卻是一路跑到了陛階下,隨后便趴在陛階上,手腳并用的往最上面爬去。 “爹,您快救救兒子吧!” 朱樉嘴里還不斷的高呼著,滿臉的汗水。 全然不知道,在他的身后,那無數的官員因為自己,亂作一團。 …… 第四百零七章 衍圣公入京 皇太孫登門 朱樉以一種戲劇性的方式,出現在了奉天殿前,將原本的僵局給打破。 被撞得人仰馬翻的官員們,紛紛就要起身彈劾。 卻哪知,朱樉的嚎叫聲是這般的震天動地,刺耳至極。 “爹??!” “您要是再不出手,兒子真的要死了!” “爹,快救救兒子吧?!?/br> “我要死了??!” “要死了!” “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 從最低層的陛階,朱樉便毫不顧忌自己身為大明宗室親王的體統,手腳并用的往上趴著,扯開了嗓子聲嘶力竭的嚎叫著、哭喊著。 官員們的不滿,直接被朱樉一力壓制。 年輕的吏部文選司主事白玉秀,看著向陛階上面爬去的秦王殿下,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抽著。 他倒是忘了,在京師里頭,還有這位爺在。 夏原吉亦是張大了嘴巴,左看看陛階上僅憑一人嚎哭,便壓過所有官員的秦王爺,右看看身邊的解縉,他臉上滿是感嘆。 “我屬實是忘了這位,也不曾想到,他今日未曾在宮中?!?/br> 解縉只是淡淡的笑著:“秦王殿下這幾年,頗是辛勞,倒是與過往大相徑庭?!?/br> 夏原吉搖晃了兩下腦袋,砸吧砸吧嘴,小聲道:“今日去東花園那邊吃酒?聽說那邊有家酒樓,新到了位廚子,火候頗是精湛?!?/br> 解縉點頭道:“得是四川的酒才行?!?/br> 夏原吉輕笑掩面:“上回存了幾壇子酒,夠你喝得?!?/br> 原本還局勢緊張的百官彈劾僵局,現在卻因為朱樉的破局,竟讓解縉、夏原吉兩人談論起了今日里該去哪吃酒。 在前面的任亨泰和茹瑺兩人,也小聲討論了一陣。 翟善忽然悄默聲的湊到了兩人身邊:“東花園吃酒如何?本官做東,再帶上幾壺好酒?!?/br> 任亨泰、茹瑺兩人愣了一下。 還是任亨泰率先開口:“家里這幾日得了幾樣咸味,到時候遣人回去取來,佐酒一二?!?/br> 陛階上。 聲淚俱下的朱樉,雙手終于是抱住了老爺子的小腿。 “爹!” “兒子真的要死了!” 朱樉緊緊的抱著老爺子的腿,仰面痛哭。 朱元璋沉著臉,眼底卻帶著笑意,沉聲道:“生了何事,叫你這般慌慌張張,是元人打回中原了嗎!” 朱樉嚎哭不已,高聲道:“兒臣要被家中那婆娘打殺了??!” “爹啊,那婆娘說是數年不見兒子,她要帶著家里的婆娘們一起來了應天?!?/br> “爹,您趕緊下旨,讓兒子跑的遠遠的。交趾道!對!交趾道就行!再不成,您就讓兒子乘船渡海,去倭國也成!” 當秦王爺哭吼著道出實情,奉天殿前的功勛武將們,紛紛忍俊不禁,掩面捂嘴,肩頭不斷抖動著的發出笑聲。 朱標在一旁望了幾眼,目光微微轉動,望向陛階下的官員們。 他揮了揮手,而后便走向老爺子跟前。 太子爺的動作很清晰,常森和湯醴兩人徑直起身,抱拳躬身作揖,隨后便領著諸武官一步步后撤,最后紛紛轉身離去。 秦王爺在上面哭嚎著,武官們都走了。 今天這場御門聽政,便算是以鬧劇結尾了。 當已經約好飯局的翟善,和任亨泰、茹瑺兩人,站在原位上,抱著笏板躬身作揖,嘴里更是沉聲道:“臣等告退?!?/br> 隨后亦是與那些不曾出班彈劾的官員們往奉天門外離去。 到這里,郁新和王儁兩人已然知曉事不可違了,只能另行商酌。 在萬般無奈之下,兩人只得是領著一眾官員,躬身作揖,山呼告退。 待至群臣皆去,朱樉還在嚎哭。 朱元璋忍俊不禁,面露笑容,伸手拍拍老二的肩膀:“起來吧,人都走了,今天記你一功?!?/br> 朱樉卻是不聽,繼續抱著老爺子的腿不撒手。 “爹,既然是功勞,那兒子我能不能不待在應天了。您就給兒子發配的遠遠的,讓兒子能保一條命?!?/br> 朱元璋抬腿便是猛的一彈。 老爺子此時尚還龍馬精神,只是一彈腿就讓朱樉撒開了手,仰面跌坐在了地上。 “再胡鬧,自己去太廟?!?/br> 朱元璋瞪著眼,看向順著桿子往上爬的朱樉,發出了威脅。 朱標則是上前道:“老二,起來吧。今天若不是你,這事可不好收場。莫要在爹面前胡鬧了,萬不能誤了京察的事情?!?/br> 朱樉收斂了一下,低著頭哼哼著:“左右就沒幾個是干凈的,按著今日鬧事的抓人,通通下獄,便叫他們知曉,大明朝沒了他們照樣轉的動?!?/br> 朱元璋起身往乾清宮過去,對自家這個老二,散養就是最好的方式。 朱標拉著老二,兄弟兩跟在老爺子后面。 “你怎么是怎么回事,早先不曾入宮,倒是像掐點一樣的出現?!敝鞓撕现p手放在腹前,輕聲詢問。 朱樉撇撇嘴:“昨日出城去看了看解縉修的那條水泥路,臣弟覺得往后倒是可以多多修建。走的遠了一些,于是便宿在了城外。一早趕回來聽說有人鬧事,這能慣著他們?那自然是要鬧一鬧的?!?/br> 朱標面帶笑容:“你啊你,還是如小時候一般?!?/br> 朱樉哼哼著,望了一眼走在前頭的老爺子,低聲道:“我今天可是看的清楚,滿朝的文官,基本都出來了。入宮的時候問了人,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 這事真不能由著這幫人,孔家又如何?按我說的,孔圣人死了多少年了?現在這幫人和孔圣人能有多大的關系,還偏生頂著衍圣公的名頭。 有孔家在,天下讀書人就覺得他家是師門。所以天子門生,終究還是他們儒家的人。把持文脈,把持話語,好人能被抹黑,壞人能被洗白,全憑他們一張嘴?!?/br> 朱標搖搖頭,神色有些凝重:“這就是社稷,牽一發而動全身。按你說的,恐怕就是來個滿門發配。然后呢?朝野上下,恐怕就不單單是今日這般了?!?/br> 朱樉多少有些忍不下氣,嘟嘟道:“今天這些人一件事沒成,我看回頭還得有的鬧?!?/br> 朱標不再言語,有些事情其實從發生開始,就能知道后續。 孔府外大軍一日不走,朝中的官員便會一日不安生。 而如今文官們也已經產生了監軍的想法,往后他們必然會不斷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背著手走在前頭的朱元璋,則是忽的開口道:“太孫府那邊,還要幾個月才能生產?也不知允熥那小子能不能趕回來?!?/br> 朱樉搶先開口:“回頭,您就是太爺爺了?!?/br> 朱元璋只是笑笑,停了下腳步,等老二走到跟前,他才伸手在其腦袋上拍了拍。 …… 曲阜孔府。 壕溝挖到足夠深之后,官軍便開始將壕溝加寬,似乎是為了防備叛賊到來,所有騎兵,壕溝不夠寬,那些人能夠直接飛躍而過。 而且壕溝后,一堵木墻也在建造之中,按照官兵們的架勢,大概是要將整個孔府圍住。 萬余大軍環繞,在孔府外擺出了閑雜勿入的樣子。 “他們真的要一直忍下去?若是再沒有動靜,我們只能選擇離開?!?/br> 中軍大營可以眺望整個孔府的望樓上,唐可可憂心忡忡的念叨著。 他頗是憂慮:“山東道各司的奏章都去了應天,孔府也有言語去京師。再拖下去,我等真就成了眾矢之的?!?/br> 張志遠臉色亦是有些難看,這么多日了,孔家當真就安分老實的縮在府中。 山東道的叛賊依舊保持神秘,漕運依舊被中斷。那些叛賊就好似能夠未卜先知一樣,在官兵們離開后露面,官兵們趕到時就會消失不見。 沒有叛賊,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笑話,將會成為整個大明朝的笑話。 而山東道叛亂不平的罪過,也將背在自己身上。 “那是什么?” 當張志遠憂心忡忡的時候,唐可可卻是有些驚訝的嘀咕了一聲,頗有些意外和好奇。 張志遠順著視線望了過去。 卻是見到接連十數日不曾有人出來的孔府大門下,竟然是有著一整套的依仗從府里打了出來。 那是衍圣公的依仗。 作為文臣第一,衍圣公府的依仗可謂是莊嚴繁多。 而依仗的出現,也就代表著衍圣公出府了。 “他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