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4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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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在?!?/br> 朱允熥揮袍抖袖,眉目清明:“河南道布政使司衙門公文告示,凡從叛亂者,就地棄械可免罪。凡緝拿叛首者,朝廷論功行賞。凡格殺叛亂者,朝廷賜官授爵。凡從叛不降,皆死罪矣!凡叛首者,九族皆死罪!” 裴本之等人提振心神,全神貫注。 聞聽皇太孫要告示招降叛亂,心中漸有安定,可最后又聽皇太孫對叛首九族賜死,這等分明是刺激叛首堅持作亂的教令,又讓幾人心中不安了起來。 而朱允熥卻不曾理會,繼續道:“河南道都指揮使司衙門,集結軍馬,三軍開拔,錢糧下發,圍剿洛陽叛賊。 傳令太康縣三萬京軍,清剿陳州府、歸德府、汝寧府徐州府叛賊。傳令中都留守司,清剿光州叛亂。 傳令潼關,召秦王府三護衛東出潼關,清剿陜州府叛賊,分兵清剿南陽府叛賊。 傳令山西道寧山衛、潞州衛,南下清剿彰德府、衛輝府、懷慶府叛賊?!?/br> 于馬身為河南道都指揮使,當即開口道:“殿下,河南道叛亂滋生,處處險要,如此分兵,臣恐各處兵力不足以平定叛亂?!?/br> 高于光亦是開口道:“殿下,山東道白蓮教勾結地方叛亂,漕運中斷,亦要出兵平鎮?!?/br> 朱允熥冷笑一聲,他側目看向一旁的朱高熾。 又看了看旁邊的朱尚炳。 隨后,朱允熥方才繼續道:“傳令涼國公藍玉,自潼關之后引兵東出,統御河南道西部叛亂清剿事。 傳令北平都司指揮僉事張志遠,引兵南下山東道,統御山東都司一應兵馬,清剿山東道白蓮教之亂。 傳令西平侯沐英,引兵統御河南道南部叛亂清剿事?!?/br> 涼國公和西平侯都來了? 北平都司的邊軍軍馬也來了? 當朱允熥將早就預備好的暗手和盤托出,在場的河南道官員們紛紛詫異驚嘆。 涼國公這兩年都在西北坐鎮邊疆,又是什么時候到了潼關后面的,沒人知道。西平侯帶著京軍到了河南道南邊,又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同樣沒人知道。 至于北平都司指揮僉事,帶著邊軍南下,更是沒有一個人敢想的。 這時候,一直不曾被朱高熾發現蹤跡的田麥,已經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公堂上。 田麥揮袍跪單膝著地,沉聲有力。 “啟稟殿下,臣等獲悉,河南道、山東道地方士紳望族,集萬民書,已發文上奏應天,請廢殿下?!?/br> …… 第三百八十五章 廢立皇太孫 初夏的應天城,總像是一位復雜的江南女娘。 還帶著春日里的溫柔,卻又有夏日里的熱情。 當破曉的光幕,從城東神烈山的樹梢下,被拉起的時候,東城部司衙門地,灑掃的民夫已經悄然退下,輪值的親軍、禁軍、京軍及武城兵馬司的官兵,也紛紛上了場。 大九卿衙門通政司,正八品知事官,年輕的新科心學進士及第,白玉秀,正行色匆匆的懷抱著一打奏章文書,從白虎街低著頭向前,轉到西長安街后又往東北一轉。 在黃鸝補綠袍的證明下,守衛在西長安門前的天子禁軍無視了這位年輕,且在應天城里如牛毛一般的小官兒。 帝國的每一日破曉天明,通政使司衙門都要將天下諸道收集而來的奏章,送往宮中交由皇帝和太子審閱。 而如今,卻也多了一處文淵閣審閱。 文華殿行走、翰林學士解縉不喜歡遲到的人,通政使司衙門的奏章,還需要按照九邊、南疆、倭國、太孫行在、諸藩、諸道的次序,擺在放尚未過去來的解學士的桌案上。 白玉秀低頭抱著懷中的奏章,走進了西長安門,腦袋里重復回憶著解縉坐堂文淵閣的一些習慣。 即便白玉秀已經在通政使司當差數月之久,除了休沐日,可以說每一天都會重復著今日的事情。但他還是在不斷的叮囑著自己,勿要做出一點錯誤之事。 司里這幾日也已經有了風聲傳聞。 那幾位平素與自己頗為交好的同僚,如今上下衙都不與自己招呼了,便是自己的上官,通政使司衙門正七品經歷官,看待自己也比往日里少了很多的熱情。 反倒是往日里,自己都難得一見的正四品左右通政,近來好似是無意的與自己撞見過幾次面。 都是一個衙門的,又是上下級的關系。 白玉秀自然是免不了,要被兩人大人教導幾番官場的道道。 于是白秀玉便在下衙之后,抽空去了一趟東城墻根下的書報局一趟。 最后,白玉秀得到了一個不甚明確,卻又有很大可能性的結論。 自己要升官了。 在觀政年載之后,自己便進了通政使衙門,此處雖不如六部五寺在外權大,可每日所接觸到的都是整個大明朝正在發生著的事情。 地方上的風聲動向,朝堂之上的政令走向,通政使司無不是清清楚楚。 自己任官通政使司衙門不過半年,便有了要升官的消息傳出來。 起初白玉秀是有些驚訝的,可當他抽空去書報局的那一日,看著一名名綠袍,甚至是青袍走進書報局,這才反應了過來。 朝廷如今的選官不知不覺已經是多了一條潛規則。 心學進士,天然高一品。 聽說,交趾道布政使高仰止,已經在集結領銜交趾道官員,預備著上奏朝廷,請朝廷下行天下諸道,法交趾道選官考官政。 如果說書報局是大明心學的發源地,解學士是大明心學的引路人。 那么作為帝國最年輕最熱門的一道方伯,封疆大吏的高仰止,便是無數心學進士的仰視對象。 如今的高仰止,真如他的名字一樣,令人仰望止步。 白玉秀抱著懷里的奏章公文,穿過了承天門,越過端門,進到午門后。 往東一轉,便也就到了文淵閣。 皇宮大內總是這樣的寂靜,望著那近在咫尺卻又好似遠在天邊的三大殿,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放慢腳步,壓低腳步聲。 白玉秀走的慢了下來,甚至是兩腿微微的高抬了幾下,好抖拼身上的衣袍,讓自己的官體官身看上去更加的從容一些。 動作之間,白玉秀又望了望左手邊的奉天殿。 高學長若是自交趾道回朝應天,大抵是要在奉天殿覲見陛下的。卻不知道自己,又該到什么時候,才能官步更加從容不迫的走進奉天殿。 白玉秀不由的想到了這一次通政使司衙門里的各色人等態度轉變。 兩位正四品的左右通政都與自己有過誤打誤撞的碰面。 想來,自己大抵是要直接從一身綠袍,換上青袍的。 青袍,可以站在奉天殿門口的平臺上,能聽到殿內的朝議。遠不是奉天殿前那重重陛階下,只能伸長了脖子卻怎么也看不到殿門開在何處的綠袍小官能比的。 自己這一回肯定是能穿上青袍的吧。 綠頭蒼蠅的別稱,實在是讓人頭大。 “可是在想哪家的女娘?” 略帶著些戲謔的聲音,鉆進了白玉秀的耳中,卻是讓他忽的后背汗毛林立。 白玉秀抬起頭,便看到文華殿行走、翰林學士解縉,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不。 是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進了文淵閣里。 白玉秀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和慌亂,連帶著懷中原本從通政使司衙門一路走到文淵閣,都不曾有半分凌亂的奏章文書,也錯開了好幾本。 “下……下官……” 解縉雙手兜在袖中,笑看著眼前這名心學的后起之秀,抽出手掌,彈出手指,將白玉秀懷中的奏章文書給挪整齊,輕笑道:“不是有好幾個功勛將門人家,尋到你家說親?” 解縉看似是隨口的說了一句,便轉身往文淵閣里走去。 落在后面的白玉秀卻是心下一抖,皺著眉急步追上:“下官都已謝絕了那些人家的厚愛。倒是覺得,西城那邊……那邊……只是下官父母不在應天,所以這親事……” 解縉這時候已經坐定在文淵閣的偏殿里,望向低著頭抱著奏章文書的后生,話鋒卻又是一轉:“你不必緊張,今日不過是我早來了些時辰。東西都先放下,再說話吧?!?/br> 白玉秀木訥的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奏章文書,輕輕的放在解縉手邊的矮幾上,從上到下謄抄挪寫匯集的奏章文書,外表同樣是用了不同色的絹布包裹,好區分事情。 放下東西,白玉秀便肅手站在一旁。 解縉今天沒有急著看完這些奏章,再分出哪些該是送往陛下處,哪些該是送往太子處。 而是敲著手指,抬頭看向白玉秀:“是西城那位尋常人家的女娘對吧?!?/br> 白玉秀點點頭:“回先生,是她?!?/br> “哈哈哈?!苯饪N笑了兩聲,眼中帶著寬厚:“叫了先生,這是要我去為你提親?” 白玉秀頓了一下,然后才再次點頭道:“學生家貧,仕于心學,自知深淺,不敢與功勛權貴攀附,本半身志向,卻要盡數揮去。不如娶一合心合情的賢良女子為妻,于學生之家,于學生仕途,應當有善果?!?/br> 解縉嗯了一聲,目光里多了些贊許和欣賞之色:“你能這么想,便算是明了事理?;仡^提親的事情,先生代你父母去,只是彩禮卻不能讓先生出,我家沒錢,你也不是我兒子?!?/br> 解縉很干脆,也很不遮掩。 白玉秀聽到這話,不由失聲笑了兩下,然后臉上露出激動。 解縉掃了這位學生一眼,轉過身順手取了奏章文書最上面的一本,恰似隨口道:“通政司的事情這幾日可以整理好,想來吏部文選清吏司主事的事情,也快定下了?!?/br> 念叨完之后,解縉便低頭審閱起涉及九邊軍務的奏章總述。 而聽眾白玉秀卻是眉頭一抖,心下狂跳不止,藏在衣袖內的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他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激動不流露于形色之上,卻還是控制不住的低聲道:“考功清吏司主事轉任河南道按察使的啊?!?/br> 問完之后,白玉秀立馬躬身低下頭。 “學生有錯,失言了?!?/br> 解縉輕嘆一聲,放下手中的奏章,轉頭看向這位年輕的學生:“復述文選及考功二司職能?!?/br> 白玉秀不解,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文選司,掌理官吏班秩遷除,平均銓法??脊λ?,掌文職官之議敘與處分,京察及大計則掌其政令?!?/br> 回答完之后,白玉秀的臉上逐漸有些凝重起來。 文選司管的是官員的升遷大計,考功司掌的是官員業績考核匯總。 二者,可以說是將吏部的職能細分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