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4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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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堤之上,目下里已經是招募征辟到了不少的百姓,為后續修整黃河大堤做著前期的籌備工作。 隨著皇太孫的到來,整個大堤上一時間紅袍無數,青綠遍地。 潘德善此刻很是激動。 盡管他已經成為黃河水務總督,總掌千里黃河安瀾之事多日,但今天看著皇太孫親自帶著整個河南道三司衙門的官員到來,還是讓他一陣的心潮澎湃。 明明已經是正三品的總督,但潘德善今日還是只穿著一件貼身的常服,兩只靴子和褲腳也早就站滿了泥水。 潘德善臉色紅潤,走在前頭領著朱允熥等一行人。 他揮手指向滔滔河水奔流不息的黃河河面,朗聲開口道:“殿下,此處便是黃河上諸多渡口之一的柳園口?!?/br> 朱允熥眺望向前方的河面。 在他身后的朱高熾、朱尚炳,以及如今河南道三司衙門的主官裴本之、高于光、于馬三人,并數量眾多的官員們,皆是隨著潘德善的指向張望過去。 裴本之作為在河南道為官八年,如今又是河南道布政使,可以說是河南道當時無愧的官場第一人。 他開始輕聲帶笑的為眾人解釋了起來:“柳園口過去,便到衛輝府封丘成,再往北即可入北平都司。過往,河南泰半供應九邊之物,皆是由柳園口過河的。 說起來,諸位或許鮮有聽聞,這柳園口還流傳著兩則故事,聞之動人,催人淚下?!?/br> 新任的河南道布政使,似乎是個很有趣的人,并沒有因為官階的驟然興起,而變得桀驁起來。 這些時日的相處,上上下下的新換官員,對裴本之這位驟起的河南道布政使,也多有親和之舉。 高于光更是眉頭一挑,附和道:“哦?不知裴方伯,能否為我等說道說道?” 朱允熥亦是側耳聽了過來,目光卻是向著大堤后那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張望過去。 余下人等,則是紛紛目光好奇的看向裴本之,等待著布政使為眾人敘說故事。 裴本之也不見外,輕咳一聲便說道:“一則太長,待下回我做東,親自烹煮幾樣,與諸位飲酒之時再說。今日只說另一則,那位叫做柳園的女娘?!?/br> 故事,有女娘。 那必然是個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了。 即便在場之人,無不是大明在朝的衣冠禽獸,可誰又不愛聽這樣的故事呢。 身為河南都指揮使司指揮使的于馬,更是不見統兵大將的沉穩風度,反倒是催促道:“裴方伯莫要再吊我等胃口了,快快說與我等知曉吧?!?/br> 河堤上,發出一片笑聲。 裴本之白了于馬一眼,便繼續道:“且說這位很久以前,名叫柳園的女娘。傳聞此女,生的便是美艷絕倫,在故鄉的時候,便被人們傳頌在外,羨慕其美貌容貌。 那時候,有朝廷選秀。柳園女娘因其自幼容貌冠絕地方,被舉薦而上,選為美人,自故鄉而別,來此處意欲渡河而過進京侍奉?!?/br> 不等裴本之再繼續往下說,朱高熾便已經是重重的咳嗽一聲:“裴方伯,不如先說說那另一則故事吧?!?/br> 說著話,朱高熾還不忘向裴本之挑動了一下眉頭。 在場眾人也默默收斂了一些原先的笑聲。 朱允熥無聲的觀望了并無異樣的平原好一陣,聽到身邊的故事聲忽的戛然而止,不由皺眉拍了一巴掌小胖的肩頭。 而后他對裴本之說道:“自古無有不選秀,既然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但說無妨?!?/br> 朱高熾哼哼了兩聲,自己純屬是多嘴了。 裴本之拱了拱手,這才繼續道:“那時候,人人贊美柳園姑娘的美貌,便是她的父母家人,也覺得女兒能選入皇帝身邊,乃是闔家之幸。卻無人知曉,柳園姑娘對家人和故里的思念和眷念。 那一日,柳園姑娘坐船行于河面之上,望著岸邊漸漸朦朧的村落,不禁失聲慟哭??蘼暺嗲邪?,感動河伯。 黃河頃刻之間掀起滔天巨浪,打翻龍船,將柳園姑娘借走做了水神,永遠守護在家鄉旁。而柳園口之名,方才由此流傳下來?!?/br> 說完之后,裴本之也不禁想要抽自己兩巴掌。 眾人也盡數沉默。 朱允熥望著沉默的眾人,卻是笑了笑,雙手拍了拍制造出響聲來。 他看著眾人,輕聲道:“看起來,關乎黃河的故事,恐怕大凡都是如此的?!?/br> 潘德善在一旁立馬躬身道:“殿下勵精圖治,今有黃河水務總督衙門創立,臣總督黃河水務,定叫黃河安瀾,不叫柳園姑娘傾覆黃河之事再生?!?/br> 朱允熥擺擺手,無關緊要道:“即是故事,便不可作數。此亦是寓言,如警鐘常響徹于我等頭顱之上,告誡我等要以蕓蕓眾生黎民生機為要?!?/br> 裴本之和高于光趕忙帶著官員們躬身作揖,出聲響應。 朱允熥卻是忽的露出笑聲,在眾人不解的注視下,又道:“說起來,應天城那邊通往杭州府正在修建的水泥路,你們也都知曉吧?!?/br> 眾人紛紛點頭。 應杭水泥路的修造,今年在朝中是有過一輪熱議的。原本文華殿行走、翰林學士解縉,是要同時開工三條水泥路,最后還是經過角逐,暫時先修一條。 朱允熥便說道:“你們或許不知道,那水泥之法,這一次也被用在江南那無數的溝渠河流之上。新修橋梁,可承載萬鈞重物,猶如坦途?!?/br> 皇太孫身處黃河之上,卻說起了江南的水泥路,話題轉變的有些快。 可眾人卻依然是從最后這番話里,品出了真意。 高于光悄然抬頭,看向朱允熥身后那數百丈寬的黃河,心中不免生疑。 水泥之法,能讓黃河也變成坦途? 裴本之則是覺得,若是水泥之法當真有用,也是未嘗不可試的。 如若成真,大明豈不是便能將黃河天塹變坦途? 若是當真做成這件事情,大明便可萬世流名。而更為重要的是,黃河將再也不會成為阻攔大明南北的障礙,九邊也將會得到更強勁的支援。 南北交流,將會變得更加的從容起來。 朱允熥笑了笑,橋梁工程的復雜性和難度,不是他能夠解釋清楚的,也不是他想做成就能做成的。 那是修造橫跨天塹的橋梁,不是在土地上鋪設水泥路。 二者,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事情。 不過總是要心存希望和暢想的不是? 若是連想都不敢想,世間萬事萬物,又如何能得以成真? 朱允熥笑笑道:“還望諸君力往一處使,說不定哪一日,我等眼前這條大河天塹,就真的會變成坦途了?!?/br> 說完后,朱允熥的腦海中便當即浮現出一副畫面。 一座由無數巨大的水泥橋墩構建起來的橋梁,橫跨這條奔流萬年之久,無數華夏子民只能撐船而渡的大河。 巨大的鋼鐵構建如同龍骨一樣,跨立在橋梁之上。堅韌的鋼軌,溝通了南北兩個方向。 忽然,蒼茫大地上,響徹起了一陣嗡嗡嗡的蒸汽聲。 天邊是一道潔白的水蒸氣,拔地而起,飄散到天空中,變化成一片片的云朵。 一列動力十足的蒸汽火車,拉動著數十個巨大的車廂,哐當哐當的疾馳在鋼軌上。煙霧中,車廂窗戶后面,露出一名名披甲戴胄的明軍官兵,還有那些南來北往尋親訪友的百姓。 在火車的后半部分,是一尊尊口徑碩大的新式火炮,以及無數的武剛車、軍陣軍械。 最后的最后,是一車廂一車廂的糧草物資,商賈的貨物。 通宵達旦之間,整個大明因為這些存在,而變得宛如一個整體,帝國的血脈在蓬勃強勁的流動著,時時刻刻為帝國帶來充足的動力。 舉世皆明! 日落為明,日出為明。 “殿下,臣并總督衙門對水泥之法,如今也有些淺顯的嘗試,還請殿下能撥冗指點?!?/br> 潘德善的呼喊聲,將已經暢想到了無數年后大明的朱允熥給重新拽回現實。 朱允熥的目光恍惚了一下,看向現實里的大明。 他不曾惹人注意的自諷的笑了笑,而后看向潘德善:“但說無妨?!?/br> 潘德善面色恭順,引著眾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等轉過一道河灣后,潘德善引著眾人看向大堤下那一大片被清空,并且夯實鋪平的工地。 只見在這一大片的工地上,如今依然是堆放了無數的磚石木料。在中間位置,好一片巨大的工坊,悄然的拔地而起。 幾座工坊在朱允熥的視線里,是何等的眼熟。 他不由的看向一旁的潘德善,目光之中透露出一絲好奇。 潘德善輕聲道:“臣自徐州府之后,便往應天回了函。請大匠師調撥些人手過來,與臣用之于黃河河道之上。 這些便是前不久便開始趕工弄出來的混凝土工坊。此地不產石料,所以水泥生產,臣是定在了河南府那邊。此地只用于混凝土的生產?!?/br> 在潘德善的介紹下,朱允熥與眾人再次將目光投注到大堤下的工地上。 只見在那些工坊中,目下正不斷的有一車車的混凝土給運送出來。而后便會集中在一塊兒,交給另一批人,將這些混凝土倒入地上的一個個木范之中。 在周圍一大片的空地上,無數只木范擺放在一起,宛如一個軍陣整齊密集。 從成色上看,距離越遠的木范,里面的混凝土顏色便越淺,越往里則顏色越深。 在另一側的空地上,則是有無數淺顏色的混凝土長條給對方在一起,像是一道道厚實的城墻一般。 裴本之、高于光等人不知其中的原因和道理。 朱允熥卻是一眼就分辨出了潘德善此舉的意圖。 他不由輕聲開口道:“是要用水泥之法,取代石條?” 潘德善點點頭,卻又是搖搖頭:“臣等近來日常研習,深感若是用水泥之法澆筑出來的這些水泥磚板,將會大大加快修筑河堤的進度。 雖然水泥澆筑磚板,看似工序頗多,過稱復雜,卻是可以同時大量生產的。而原先歷朝歷代修筑黃河河堤所用的石條,卻需要從山上完整取下,又要耗費人力專門鑿刻成型,而后再將那些沉重的石條運到所需之地。 反觀水泥之法,卻是不許這般繁瑣耗時。 只不過,臣等還以為,石條仍是需要用于不少地方,所以也算不上是完全取代石條?!?/br> 這便是專業人士的解讀了。 無論是新任的河南道布政使裴本之,還是按察使高于光,亦或是都指揮使于馬,對此已然是懵懂無知了。 現場便只有朱允熥繼續開口,與潘德善交談起來:“總督衙門對水泥之法的運用,可還有旁的見解或是嘗試?” 潘德善重重的點著頭,臉上流露出一抹喜色。 他揮手便指向眾人腳下大堤,往大堤的底部指了過去。 “殿下,總督衙門與張大匠師派來的人交談過,隨后得出了一條可行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