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4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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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都司于馬手牽韁繩,朱允熥坐于馬背之上。 兩人一路走出了重重官兵的護衛,到了災民們眼前。 喧囂的呼喊聲,也在這一刻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朱允熥坐在馬背上,張目看向人群的最后面。 很厚實的人群,遠處的官道和田野間的田埂上,還有不少百姓正在向著此處趕來。 似乎當真是一副地方百姓為父母官請愿的場面。 朱允熥下了馬,于馬便護在他的身后半步之內,手掌始終抵在刀柄上,目光亦是專注的盯著眼前的人群,警惕著隨時可能發生意外。 當朱允熥下了馬之后,眼前的人群便一下子圍了過來。 幾名白發蒼蒼,身上穿著粗布麻衣,腳下踩著破洞草鞋,褲腳和手臂上滿是泥點的老人便將朱允熥眼前的視線給完全的占住了。 老人們想要上前抓住朱允熥,卻被于馬冷哼一聲,眼疾手快的握著刀鞘橫擋在了朱允熥的身前。 于馬冷喝一聲:“此乃大明監國皇太孫殿下,爾等有何請愿,皆可在殿下面前說清?!?/br> 一早便趕到城外的百姓們,自不敢相信,開城門后走出來的人竟然會是皇太孫殿下。 聽到于馬的解釋后,人群中立馬是響起了一陣sao動和竊竊私語。 朱允熥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眉頭卻是微微夾緊,輕聲開口道:“聽說諸位鄉親們,是要為河南道官員請愿開罪的?孤就在這里,鄉親們有什么想說的,今天都可以一并說出來?!?/br> 說著話,朱允熥的目光卻是暗暗的,對著眼前這幾名似乎是被人群推選出來的老人打量了幾眼。 一名老人顫巍巍的拱手道:“殿下,殿下要為開封府做主??!府尊他們都是好人,都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人吶……” 這邊剛剛有人說完話,邊上就有人跪了下來。 “殿下啊,府尊他們這些年為了咱們河南道的父老鄉親們,可是勞心勞力,就算他們平日里有些過錯,那也是為了咱們的?!?/br> “府尊活人無數,鄉親們都念著府尊的好,聽說府尊被朝廷拿下,我們就想著能過來為府尊和朝廷解釋清楚?!?/br> 朱允熥的眉頭夾緊。 他只是在想,這些人到底是從何而來。 河南道的情況從昨晚開始,就已經被擺在桌面上了,有關問題早就數不勝數,如此之下還會有百姓前來請愿嗎? 他只是在困擾,這些人是因為什么原因才會出現在這里,又是受了哪些人的指使,才會在自己面前上演了這么一出,百姓為官請愿的把戲來。 河南道這是想要做裹挾民意,脅迫朝廷放手低頭的事情呢。 朱允熥的目光從眼前這幾名老人的身上略過,看向前方更多的請愿百姓們。 他后退了兩步:“諸位放心,朝廷是公正的,朝廷也絕不會平白構陷于誰。是好人,朝廷會寬待,是壞人朝廷同樣會依照大明律法嚴懲?!?/br> 一邊說著,朱允熥一邊回頭向帶著人便守在身后的朱尚炳使了兩個眼色。 朱尚炳立馬揮手壓刀,帶著成群的官兵穿插到了朱允熥的眼前。 轉變突然發生,以至于這些云集在開封府城門外的人群都沒有反應過來。 “是發現不對勁了?”朱高熾從后面快步走上前,目光幽幽的斜覦著被朱尚炳帶人重新擋在前面的請愿百姓。 朱允熥點點頭:“這事本來就不對勁,只是原本我以為,是有人威逼這些百姓前來開封城請愿,好脅迫了我們饒恕河南道官場,對那些人從輕發落?!?/br> 朱高熾目光一縮,很顯然熥哥兒剛剛這么一會兒,明顯是發現了別的問題。 “是什么?” 朱允熥臉色陰沉:“這些人根本就不是河南道的災民!” 不是災民。 朱高熾眉頭一顫,有些不可思議的轉過頭,再一次的看向了城外的這些災民們。 既然不是災民,那這些人又是什么人呢? 人群這時候也因為朝廷忽然的翻臉,官兵云集在眼前阻攔,而發生了sao動,漸漸的開始有人喊出話來。 “朝廷有眼無珠,戕害好人!” “河南道冤枉!” “放人!” “放人!” “……” 人群爆發出了遠比先前更大的吶喊聲來。 從城門下,更多的官兵沖了過來,在朱允熥等人面前組成了一道道的人墻。 人群之中的sao動越來越亂。 正待這時,遠方傳來了兵甲聲。 巨大的一面‘親’字旗,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里。隨后,是上直親軍衛的旗號,羽林右衛的旗號,還有一面最小的寫著‘陳留’二字的旗子。 上直親軍羽林右衛指揮使湯弼,和開封府陳留縣縣令裴本之,兩人并駕齊驅,驅馬走在整支隊伍的最前面。 裴本之被馬顛的頭上的烏紗帽都歪了,卻臉色緊張的望著城門外的亂糟糟的人群。 還沒有跑到城門前,裴本之就已經是抬手壓著烏紗帽,在馬背上顫巍巍的半起身子:“殿下!這些人不是災民!” “他們不是開封府的災民!” “殿下莫要被這些人蒙騙了!” “殿下小心!” 裴本之扯著嗓子不斷高聲的呼喚警示著,在他身邊的于馬臉色復雜,揮手手掌,示意身后的羽林衛跟上,從后面將城門外的請愿人群的后路給截下。 一瞬間,整個城門外都亂了起來。 在被裴本之當眾高聲撕破了身份的請愿人群,開始想要轉身逃跑。 然而羽林衛的官兵卻是更快一步,成群的騎兵從后方圍了上來,馬蹄陣陣,威逼著那些想要逃走的人硬生生的止住腳步。 裴本之終于是騎著馬到了人群的前面。 守在最前面的官兵們剛剛上前,伸手牽住裴本之的馬,他就已經在馬背上翻身,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的落了下來。 提提腳將一名跪在身前的請愿人給踹翻,裴本之滿臉憤怒的低喝一聲,穿過重重人群,到了朱允熥面前。 “殿下,這些人并非是我開封府的災民!” “還請殿下明鑒,萬萬不可被這幫賊子哄騙蒙蔽!” 朱允熥面帶笑容的看著拱手彎腰在自己面前進諫的裴本之,不由回頭和身邊的小胖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默默的笑出聲來。 裴本之愣了一眼,皺起眉頭,小心的抬起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笑出聲的皇太孫殿下和燕王世子。 裴本之張著嘴有些遲疑道:“您二位都知道了?” 看著朱允熥兩人的反應,裴本之一時有些狐疑,自己緊趕慢趕就是為了不讓皇太孫遭受蒙蔽,但似乎也不需要自己警示,殿下分明已經是瞧出了這些人的不對勁。 朱允熥卻是搖搖頭:“既然是裴縣揭露事由真相,孤就煩請裴縣,為我等證實這一點吧?!?/br> 說著,朱允熥揮手指向在重重大軍圍困下,已經亂作一團的所謂請愿人群。 裴本之這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 明明皇太孫已經知道的事情,為什么還說是自己揭露的,還要自己來證實。 朱高熾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愣神的裴本之,不由笑了一聲:“殿下都這樣說了,裴縣還在等什么,要不是裴縣令,殿下和我恐怕真的都要遭受蒙蔽了?!?/br> 裴本之終于是反應了過來,眼前一亮,當下便轉過身走到了被官兵們拿下的不少人面前。 朱允熥和朱高熾也帶著人重新走了出去。 在這個時候,原本按照計劃是在今天逐步接受河南道兩司及開封府各司衙門的隨行官員,也早已聞訊,紛紛趕了過來。 眾人越過城門下的重重官兵。 “殿下,這些人便是前來開封為河南道官員請愿的百姓?” 趕來的隨行官員們臉色緊張的望著眼前被大軍圍困的人群,實在是有些擔心河南道會鬧出民變的事情來。 朱允熥回頭看了一眼:“都來了啊,慢慢看著吧。裴本之剛剛說,這些人都不是河南道的災民,眼下便讓他揭露給咱們瞧瞧,這些人到底都是什么人吧?!?/br> 剛剛趕來的一眾隨行官員,這時候還不清楚城門外的情況,和一幫隨行官員們只能是點點頭,紛紛將視線投向已經走到一名被官兵緝拿住的人面前的裴本之。 只見裴本之臉色陰沉,回頭看向眾人,而后便一把揪住那人,當眾在所有人面前,將那人的胸襟衣服扒開。 “殿下,世子,諸位上官,諸位可看清了,若是我河南道的百姓,何曾會有此等白凈的肌膚?” 說著話,裴本之又將那名臉上已經露出惶恐表情的人外衣扒下,露出里面的里衣。 裴本之憤怒的指著道:“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裹體。我大明朝該是何等的富足,才能讓所有的百姓都能穿上如此白凈細膩的緞子?” 隨后,他又將手指插進那人的頭發里,五根手指順勢一路滑下。 “百姓晝夜cao勞,三月不洗。目下更處災情之中,何人頭發能插指而下?” 憤怒的裴本之感染了高于光等人。 高于光等人紛紛上前,揪住一個個被官兵拿住的人。 “指掌竟然不見有老繭!” “這粗布破洞怎么瞧著像是刀刮出來的?” “牙齒竟是此等白凈!” 出城的官員很多,一個個揪住人上下瞧著。 越來越多的人憤怒了起來。 裴本之心中知曉這些人的底細,可親眼揭露這些人的跟腳,卻仍然是憤怒不已,連帶著聲音都因為憤怒而顫抖了起來。 “殿下,諸位!到底該是怎樣的天下,才能連災民都這等的好看??!肌膚白凈,衣物厚實,齒不生黑,手足無繭!” 裴本之的質問和怒吼,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 遠方,亦有高呼聲傳來。 “殿下,殿下!” “開封城各處城門外的災民開始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