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4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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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和羽林衛都屬于上直親軍衛。 去年之前,于馬一直都是羽林衛指揮使,和錦衣衛的人算是很熟悉的了。 警戒線上的錦衣衛官兵們,給于馬放了行。 而于馬則是不敢有絲毫停留,疾步上前,可謂是五步并著兩步的就走到了朱允熥面前。 他一抖衣袍,揚起裙甲,便雙手抱拳單膝著地跪在了朱允熥面前。 “臣迎駕護衛來遲,險些讓殿下陷于火情之中?!?/br> “此乃臣之過錯?!?/br> “臣定要為殿下揪出那縱火之人,及其背后意圖圖謀不軌之輩!” 于馬的聲音很洪亮,猶如是在立下陣前軍令狀一樣。 朱允熥臉上的微笑便更加的濃郁了起來。 于馬說的很有底氣,擲地有聲,這便是他希望在這位河南都司身上看到的東西。 在于馬之后,那些跟隨他入城的軍中將領們,也已經是紛紛下馬走到了錦衣衛們的警戒線外面。 “末將參見皇太孫殿下?!?/br> 眾將皆是聲音洪亮,如同洪鐘大呂,震人心魄。將領們嘹亮的聲音,一道道的匯聚在一起,最后響徹整個開封府城。 朱允熥舉目淡淡的看了過去。 在平日,軍中的官階尊卑和上下級,如同文官們一樣,是一件很容易區分的事情。只有在戰時,將領們才會裝扮的和尋常官兵們相差不多。 這是為了保證將領們不會在戰陣上,因為穿的太過招搖和sao包,而成為敵人們的活靶子。 很明顯,此刻落在朱允熥視線里的河南道衛所將領們,是分不出官階尊卑的。 只能從身上那一件件樸素毫無顏色的戰甲上,略微看出來一些區分。 “都起來吧?!?/br> “諸位星夜披甲,入城護衛,孤心甚安?!?/br> 說這話的時候,朱允熥也已經是走到了于馬的身邊,手指輕輕的拍在對方肩頭的吞金獸上,低聲道:“起來吧?!?/br> 于馬點點頭,拱手起身。 朱允熥則是從錦衣衛們的身后走出,到了河南道諸衛所將領們面前。 “都起來吧,待河南道諸事完畢,孤請你們大碗吃酒?!?/br> “末將領命,謝恩?!?/br> 諸將領出聲如雷,紛紛頂甲作響站起身來。 于馬亦是從后面走到了朱允熥身邊:“殿下,臣今夜驟聞府城之事,未曾籌備,只得領兵五千入城。然,臣已下河南都司軍令,三日之內,便會再有萬余軍馬入城,拱衛皇太孫殿下安危?!?/br> 合共一萬多軍馬。 朱允熥點了點頭,想來這大概也是于馬如今在河南道所有的可用人手了。 他伸手又拍了拍于馬的肩頭:“河南都司忠孝有加,勇武不墮,孤記著?!?/br> 轉而,朱允熥又在于馬眼前低聲道:“湯弼明日大抵會領著五千羽林衛入城,屆時你二人也可一聚?!?/br> 于馬點了點頭,對湯弼這位故交好友的到來,早就有了消息。 此刻皇太孫之所以如此說,想必是要自己和湯弼兩人聯手,掌控住開封府周遭情形。 他低聲領命,轉而便對今夜跟隨入城的將領分發軍令,各往開封府城墻執掌城池防務,把持各處城門。 等到諸事完畢。 于馬這才再次開口道:“今夜開封府衙遭亂賊縱火,殿下是否要往都司衙門下榻歇息?” 朱允熥這時候才重新想起,自己急匆匆的披星戴月入了開封府城,到現在都還沒有為自己尋一處安頓的地方。 正要開口。 一側的街道上,卻是又傳來了一陣動靜。 這一次警戒的錦衣衛們沒有出聲阻攔。 因為在街道上,是好幾面寫著周字的大旗,以及大明親王府才有的禁街開道之用的依仗,橫陳出現在了人們的目光注視下。 除了沒有敲鑼打鼓,幾等于親王出府。 朱高熾在一側低聲道:“是五叔的隊伍?!?/br> 朱允熥轉目看了過去,亦是幽幽低聲道:“你覺得五叔會不會在這里面?!?/br> 朱高熾不禁皺眉看了一眼朱允熥,一時之間實在是有些把握不住熥哥兒說的這句話,到底是哪一種意思。 然而不用兩人做更多的思考。 已經走到不遠處的王府依仗里,就已經是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本王的侄兒呢!” “誰人好大的膽子,竟敢縱火開封府衙,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嗎?!?/br> “熥哥兒!皇太孫殿下!” “熥哥兒……” 持刀肅立在朱允熥身邊,儼然以太孫親衛自處的于馬,臉上泛起一陣的詫異。 他在開封府任官都指揮使亦有不少時日,與周王殿下也見過不少面,可卻不曾見識過周王會有這幅模樣。 朱允熥無奈一笑,不等自己走過去相迎。 人群中。 里衣一角鉆出來,敲在胸前的朱橚,已經是滿臉惶惶不安的沖到了朱允熥面前。 不等朱允熥開口。 朱橚便搶過了話:“臣未曾遠迎皇太孫殿下,周王府慢待殿下下榻安歇,方才致使殿下于開封府衙遭遇火情,臣罪該萬死,幸得上蒼庇佑,殿下安然無恙,臣請殿下移步周王府下榻安歇,以養心神,以全河南道百萬臣民憂慮之心?!?/br> 朱允熥臉色緊繃,上前兩步,與朱橚的距離拉到了最近。 他亦是聲音不小道:“周王府費心,侄兒謝過五叔?!?/br> 朱橚這時候仍是低著頭,小聲道:“周邊不少人,有話得在王府說?!?/br> 朱允熥亦是點點頭,不再做聲。 那頭,朱高熾同樣是開始招呼起隨行的隊伍,在于馬親自領兵護衛的情況下,跟隨著周王府的儀仗隊伍,便往開封府城西北邊的周王府過去。 至后半夜,眾人這才終于是進了周王府的大門。 隨著錦衣衛在王府門外站崗把守,王府大門在轟隆聲中被嚴絲合縫的關閉,這才將所有深處黑暗之中的不眠人給真正的擋了下來。 而進了周王府的朱允熥,一路被朱橚領到了王府前殿。 這時候,朱橚轉過身滿臉緊張,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朱允熥。 嘴里更是振振有詞:“還好沒事,還好沒事,若是但凡出了一丁點的事,老爺子只怕是要雷霆大怒了?!?/br> 朱允熥望著也不知道到底有幾分真情實意,在為自己擔心的老五叔。 他低聲道:“五叔,事情還沒有結束呢?!?/br> 原本還想要伸手,更進一步確認朱允熥到底有沒有事的朱橚,忽的停了下來。 他有些不確定道:“還沒有結束?這只是開始?” 朱允熥點點頭,打了個哈氣:“如今河南道算是群龍無首了,正好可以看清楚,都有哪些人會因此手足無措?!?/br> 正待這時,朱橚就聽到殿外有錦衣衛的人,在大聲的來回傳遞命令,今夜要晝夜不息的捉拿河南道兩司及開封府各司衙門官員親屬。 其范圍,累及九族。 朱橚不禁哆嗦了一下。 這黑暗,似乎愈發的長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災民請愿 朱橚沒來由覺得暮春時節的夜晚微涼透體。 他緩步后退到了殿內去冬還未曾撤下的白羊墊軟榻前,屈膝躬身落腚,隨手扯動著軟榻上的一張通體潔白無雜色的羊毛毯裹在腹前。 朱橚抬起頭看向殿內的宗室少年郎,目光一陣爍爍,臉上帶著后怕和慶幸。 此遭算是明眼知事,幸得前番有過蘭陽縣之行,若不然恐怕這座舊時宋宮周王府,只怕是再無朱門子弟蹤跡可尋了。 “周榮罪于火海,他……” 朱允熥輕吟一聲:“周榮之死固非侄兒所愿,卻亦是他的自決,周家九族可免死罪?!?/br> 朱橚低著頭,心中一陣陣的后怕:“周王府名下五千頃良田,有三萬畝乃是記名周家?!?/br> 朱允熥輕哼了一聲。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自古多有善政,層層落下到了地方,大多都會變了個樣。 洪武二十五年開始的攤丁入畝試行,及直隸周遭六道府縣推行,固然朝廷歲入增多,然而地方上的人們在逐漸的熟悉和掌握了這個新的政策之后,必然會自發的運用上新的對策,好逃避朝廷稅賦的征繳。 朱允熥轉過身,望著坐在軟榻上的朱橚:“五叔,今夜河南道兩司衙門上下官員,開封府各司衙門官員,皆在開封府衙內接受錦衣衛審訊。五叔久處開封,藩國一十四載,侄兒想聽無數說一說,這些人都是怎么做的?” 周王府的前殿里,有動靜聲響起。 朱允熥拉著一張椅子,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了朱橚的面前,椅子兩只翹起的后腿落地,他也揮動衣袍坐了上去。 朱橚的眉角跳動了幾下。 眼前這位大侄兒,宗室子侄,大明朝的監國皇太孫,話里的含義清清楚楚。 今晚河南道的官員都在接受審訊,他藩國開封,久處開封十四年,此刻僅僅是因為宗室的體面,才沒有錦衣衛前來問話,而是這位皇太孫侄兒親自詢問的。 這是情面。 朱橚雙手緊緊的攥了攥捏著的羊毛墊,望向殿外,借著火光清晰的烙印在窗紙上的錦衣衛官兵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