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4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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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上官文虎目光閃了閃。 朱允熥已經是帶著人越過了他,在高于光擔憂的注視下走向熊熊燃燒的高樓前。 上官文虎壓著心思,未曾聽到叫起的聲音,只能是雙手撐地跪在地上轉了個身,借著火光默默的看向朱允熥的背影。 朱允熥緩緩抬頭,看向眼前這座高有十數丈,火龍之下隱約可見昔日雕梁畫棟的高樓,漫天的火星在眼前飄過。 似乎是心中早有預警。 當朱允熥的目光從高樓上移開,視線里便出現了那數十具懸在高樓一側不遠處排房廊下的尸骸。 朱允熥的眼瞼不由一縮。 良久之后,朱允熥吐出一口氣,低聲道:“有些冷?!?/br> 這話說的像是胡話一樣,跟在朱允熥身后的朱高熾卻是立馬轉頭看向朱尚炳。 朱尚炳點點頭,輕咳一聲:“將救火的人都弄走,讓這樓繼續燒?!?/br> 隨著朱尚炳一聲令下,那些還茫然不知該做什么的府衙差役,便已經被沖進來的錦衣衛給架著丟了出去。 朱允熥環顧左右,瞧著左近的花壇便坐了過去。 他再次抬頭看向燃燒到此刻,還沒有倒塌跡象的高樓,又道:“透不過氣?!?/br> 這一次不用朱高熾提醒,朱尚炳已然是赫赫有聲道:“將周圍的宅院都拆了!” 破壞,是軍隊的核心本能之一。 隨著朱尚炳的再一次號令,在上官文虎不解不安的注視下,無數的錦衣衛開始推倒開封府后衙一堵堵的院墻。 這些人又從各處弄來了木樁,繩索,將一間間的屋子現場拆除。 不過是一刻鐘之后,開封府后衙高樓庭院周圍連著的各處庭院、院墻,紛紛化為廢墟。 上官文虎終于是忍不住,向前爬了兩下,抬起頭看向朱允熥:“殿下,此處危險,還請殿下移步別處?!?/br> 朱允熥側目看了過來。 “孤所在之地,自有庇佑,不懼險峻?!?/br> 說了一句,朱允熥便不再理會上官文虎,轉過頭繼續觀望著眼前不遠處開始不斷發出一陣陣巨響,空氣被烤的扭曲的高樓火龍。 這個位置已然足夠,占地極大的開封府衙,連帶著后衙的各處庭院都占地很大。近二十丈遠的距離,熾熱的氣浪涌到臉上,只是有些炙熱。 在朱允熥的注視下,高樓也早就向著另一側微微發生了些傾斜。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朱允熥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他只是想借著這場火,好好的觀看一下大明朝的河南道究竟是個什么樣子,昔年舊時歌舞升平的汴梁都又會為他上演怎樣一處好戲。 上官文虎已經是心急如焚。 他不怕皇太孫在經歷剛到開封府就看到府衙大火,也不怕皇太孫來了這里看到那二十一具被自己故意留著懸在那里的尸骸。 他甚至希望能看到皇太孫因為這些事情,而暴跳如雷,憤怒的想要給府衙掀個底朝天。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就好像,皇太孫連曹智圣有留下過東西都忘了一樣。 后衙里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冷了起來,即便是高樓熊熊的燃燒,不斷的釋放著熱量。 朱高熾和朱尚炳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終究還是帶著一絲擔憂,唯恐這樓不知什么時候塌向這邊。 朱高熾甚至是默默的招了幾名錦衣衛,讓這些人挪到了朱允熥身邊不遠處,只要一有危險,就讓人架著朱允熥跑的遠遠的。 朱允熥卻是渾然不查,只是望著高樓火龍的雙眼,不時的眨動一下。 沒有人知道,這把大火,燒掉了曹智圣留下的東西,也燒掉了朱允熥對河南道和開封府存留的最后一點底線。 朱允熥望向那二十一具懸在廊下的尸骸,臉上露出一抹譏諷。河南道以為這樣就能給自己一個交代了? 想必到了現在,那些人也該知道自己已經進了開封府衙了吧。 沒人不知道當朝皇太孫在今晚進了開封府。 而到現在,更是所有人都知道,皇太孫竟然是帶著人進了正在燃著大火的開封府衙。 半座汴梁都都動了起來。 無數本就不曾入眠的官員,紛紛戴上了被放在手邊的烏紗帽,臉色緊繃著走出家門,往開封府衙趕來。 “本官乃是河南道布政使司衙門參議!本官要見皇太孫殿下!” “本官布政使司衙門參政,爾等無權無攔本官覲見皇太孫殿下!” “本官定要彈劾爾等,爾等阻斷河南道與皇太孫殿下,究竟是何居心?” 不多時,紛紛得了訊息的河南道及開封府的官員,一一從家中趕到了開封府衙外。 因為有官兵們的阻攔,這些人只能是站在衙門外面,臉色憤怒的對攔在眼前的官兵咆哮著。 只是官兵們卻是充耳不聞,任由這些人在面前叫囂。 終于,更多的官員一一趕來。 當一支最大的官員隊伍到來之后,不見其人,卻聞其聲。 “本官乃是朝廷欽賜河南道布政使司布政使,本官要請見皇太孫,請皇太孫殿下移駕?!?/br> “本官大明欽賜河南道按察使,請見殿下,請殿下移駕!” 終于,河南道地面上最大的兩個頭頭,帶著一眾的官員趕到了開封府衙外面。 恰是這時,已經丟了長槍,抱著一柄長刀在懷中的朱尚炳從衙門后面走了出來。 他從嘴里吐出一根燃著火星的樹枝,目光淡淡的瞥向亂糟糟的衙門外面。 “來的有些慢?!?/br> “太孫的茶水都為諸位備好許久了?!?/br> “請諸位入衙,與太孫觀火龍升天?!?/br> 第三百六十九章 樓塌了 開封府衙前。 朱尚炳懷抱長刀,眉目鄙夷,仰著身,昂著頭,微微低眼側目俯視衙門外的河南道及開封府的官員們。 按照朱尚炳的想法,熥哥兒完全就不必那么慎之又慎的考量地方的官員們。橫豎不過是一刀下去的事情,難道河南道的腦袋還能硬的過大明的刀? 真要是有那么硬,最多就是將應天城墻上的重炮拖過來罷了。 眼下,堂堂的大明朝皇太孫,待在后衙烤火,心里怕不是早就在憂思著朝廷為什么總是會養著這么一幫廢物蠹蟲,而不是人人清明。 到了府衙前傳話的朱尚炳自然是沒有好臉色的。 河南道左布政使周榮,穿著得體的大紅獨科大團花公服,頭戴烏紗,展赤角一尺有二,配花犀腰帶,手抱白象牙笏板。 在他身旁的是河南道按察使潘伯庸,除了腰帶乃是金銀花腰帶之外,余者一般無二。 周榮和潘伯庸都穿戴著大明定制,只有在京官員早晚朝奏、侍候圣駕、謝恩、見辭,或在外武官每日公座才會穿著的公服。至于二人身后的其余河南道及開封府官員,則都是穿著補子不同、服色不同的常服。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熟悉的開封府衙前立著的那位身上甲胄下,隱隱約約露出團龍紋的少年將軍,對他們這些人的斜覦和不屑。 身為河南一道主官的左布政使周榮,在所有人的等候中,輕步上前,揮動著從二品大團花花犀腰帶紅袍的寬大衣袖,臉上帶著一份儒雅和鎮定自若的從容。 “臣,河南道布政使周榮,應召求見皇太孫殿下?!?/br> “今夜殿下駕臨開封府城,臣周榮迎駕來遲,未想開封府衙高樓走水化火龍,臣周榮斗膽面請皇太孫殿下移步河南道布政使司衙門下榻歇息?!?/br> 朱尚炳撇撇嘴,哼哼了兩聲,抱著懷里的長刀側過身。 他斜覦著衙門外的周榮,語氣帶著厭煩:“啰啰嗦嗦,都叫了你進來喝茶,哪來那么多的話?!?/br> 說著話,他便往府衙里面走了兩步,而后又轉過頭看向外面。 “你們是怕被火燒死嗎?” “河南道的官兒都是卵慫了?”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輕飄飄的到了不可聞的地步,卻還是足以傳入衙門外周榮及一眾官員耳中。 一陣變得急促的呼吸聲。 周榮臉上的微笑和從容,卻沒有發生半分的改變,他甚至是無聲的轉動了一下脖子,目光掃向身后的官員們。 呼吸聲瞬間一滯。 一旁的河南道按察使潘伯庸輕咳了一聲,轉身看向只要是今晚在開封府城里便幾乎都趕了過來的官員們。 潘伯庸開口道:“諸位,都隨本官,與方伯一同入衙覲見皇太孫殿下吧?!?/br> 方伯是對一道布政使的雅稱。 官員們默默拱手彎腰,再抬頭,站在最前面的布政使周榮已經是抬腳踏上府衙前的臺階。 整個河南道上上下下有多少的官員? 今日便可在開封府衙前一窺得見。 兩司便各有官員三四十人,開封府亦有官員一二十人,再并上其他司衙及來開封府的地方官員,前前后后足足有近百名衣冠禽獸走進了開封府衙的大門。 身為一道主官,坐掌百萬臣民之利,周榮早已養成了沉穩從容不迫的姿態。 然。 自他踏入今夜的開封府衙,始終不曾有過變更的臉色,終于是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牽動。 自府衙門后,一名名手抵腰間繡春刀,舉著火把的錦衣衛官兵,成兩列隊,在他的眼前制造了一條狹窄的道路。 穿過府衙前那巨大的影壁,便見前府公堂。 公堂上,只在幾名錦衣衛的看管下,滿府的官吏如同鵪鶉一般縮在一起。 周榮的腳下不由變得沉重了起來。 往日里,不時便會來此,登高樓,飲茶弈棋,坐觀汴梁都的周榮,只覺得今日今地,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再無往日的熟悉。 一名名被自己拋在身后的錦衣衛官兵,安靜的如同一根根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