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3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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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胖沒了繼續掙扎的意思,朱允熥亦是向后一靠:“任亨泰那邊,今科貢士取了多少,大江以北取多少,心學子弟有多少?” 這話自然是問解縉的。 他自己近來忙著稅署、講武堂,還有自己大婚的事情,會試和殿試這邊基本沒太關注。 朱高熾亦是好奇的默默注視著解縉。 他很想知道,立志要在活著的時候成為心學圣人的解縉,到底能不能成為圣人。 解縉低著頭,扣著指甲縫里的黑灰,想了想才說道:“今科取貢士合共九百七十六名,大江以北取四百五十一名。心學子弟,有三百二十七名?!?/br> 朱允熥呵呵一笑,搖搖頭。 解縉遲疑的上前一步,彎著腰低聲道:“太孫,可是有何問題?” 朱允熥轉過身,只聽偏殿里還在傳來六部尚書們關于昨日殿試前十考卷的爭論聲。 默默看向解縉,微微一笑道:“任亨泰他們總算是知曉,洪武二十五年的恩科會試舞弊案究竟是為了什么?!?/br> “為了心學?”解縉歪著頭,臉上有些疑惑。 可如果說是為了心學,卻又有些不妥。 解縉的眉頭一跳。 那就是大江以北取貢士的數目了! 江北江北。 正當解縉在腦海中盤算著整個大明南北格局的時候,朱允熥卻是已經再次開口。 “算一算,心學子弟這一科的占比,和洪武二十五年有沒有變化?!?/br> 解縉心中又是一個咯噔,而后才有些不情愿的低聲道:“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 朱高熾身子向前一壓,借著收拾棋局的機會,亦是輕聲道:“看來,你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br> 朱允熥哼哼一聲,目光幽幽的加入到收拾棋局之中:“任亨泰做的已經很公允了,沒有觸及底線,取多少心學子弟都沒有錯。哪怕一個不取,誰也不能挑他的毛病。將比例壓在洪武二十五年的局面,已經算他盡心了?!?/br> 科舉可沒有說你說哪一學派的人就必須要取你。 在皇帝看來,不論什么學說,只要能治理天下,那都是可以用的。 只要能保持朝廷的平衡,天下的平衡,就沒有任何的毛病。 洪武二十五年的恩科會試舞弊案,不如說是當年朱允熥主動的將南北學子錄取比例失衡,在老爺子面前挑破,隨之才出現的大案子。 老爺子不會允許未來的大明朝堂上入眼之處,盡是南人。 哪怕北地苦寒貧窮,文道不昌,朝廷也必須在科舉上保持平衡,避免南方一家獨大。 可你是理學還是心學,那都無所謂了。 朱高熾面帶笑容的抬起頭看向解縉:“解學士?!?/br> 解縉這時候腦袋還是一團迷糊,和應天城外面修路相比,朝堂之上的這些算計實在是太過復雜了些。 聽到燕世子喚他。 解縉立馬躬身上前,已然是到了棋盤旁:“燕世子有何訓示?!?/br> 朱高熾立馬擺手:“訓示不敢當,那得熥哥兒來。不過有一句話,倒是想和解學士說一說的?!?/br> 解縉從善如流,拱手道:“還請燕世子示下?!?/br> “踏實做事,好生辦好利國利民的事情?!敝旄邿肽抗舛⒅饪N那雙黑黝黝滿是灰垢,連帶著指甲縫都不得干凈的雙手,便默默點頭:“做好現在的事情,等心學子弟能在科舉上占了半數,再去想當圣人的事情吧?!?/br> 說完之后,他也不給解縉繼續請教的機會,便看向朱允熥,嚷嚷道:“還要不要再來一盤?昨夜里難得看了半卷殘篇,現在正是可以用上的時候?!?/br> 朱允熥見解縉有些恍惚的模樣,便起身拍拍他的后背:“大紳兄,修路的事情先辦好,心學維持現在的局面已經足夠了。修路,才是頭等的大事,現在只是應天府,往后還有大明天下一十三道的路需要去修?!?/br> 解縉有些迷茫,轉頭看向朱允熥,失言道:“任尚書他們為何要這樣做?” 朱允熥啞然失笑,又拍拍解縉的肩膀,將他向偏殿推去:“這話可不敢叫任亨泰他們聽見,對你不好。大紳兄你啊,是當局者迷。莫理此事了,去偏殿候著吧,想來也用不了多久,陛下就會定下今科的三鼎甲,兩榜進士名次了?!?/br> 解縉點點頭。 因為地位的原因,他想不到朝局在現在已經悄然的發生了很多的變化。 看著解縉重新走進偏殿里。 朱允熥這才幽幽一嘆落座,看著已經手執棋子的小胖:“所幸沒有變成最壞的局面,至少他們還沒有想要徹底劃分出道道來?!?/br> “現在是洪武二十七年,他們敢嗎?”朱高熾覺得熥哥兒或許也成了當局者,弱弱的說了一聲。 啪。 黑子已經落在了整座棋盤最正中的眼位上。 朱允熥雙眼一縮:“不按常理落子了?” “能贏你便是好落子?!敝旄邿胩糁?。 朱允熥撇撇嘴:“你這是書上看的殘局?” “夢里看的書?!?/br> …… “臣以為,陳桉可為今科狀元郎,尹昌隆為榜眼,劉仕諤為探花?!?/br> 華蓋殿偏殿內,禮部尚書、今科會試主考官任亨泰,將昨日殿試的三份答卷放在了御桌的最上面。 緊隨其后,是詹徽、茹瑺、郁新、王儁五人上前。 “臣等附議?!?/br> “今科舉人們應試眾多,才能出眾者甚多,答卷新奇卻不失穩重,不論文章,亦或時政國策,皆才思敏捷。尤以陳、尹、劉三貢士,最是出眾?!?/br> 幾人說完之后,便各自默默低下頭。 任亨泰則是微微轉頭,看向身邊的詹徽。 詹老倌說得準,他自己也押對了。 取貢士九百多人,可謂是開國朝天下先河了,今科一年的兩榜進士就足比大明開國以來的總和了。 皇帝并沒有因此而降罪下來,甚至對此頗為贊賞。 御桌后,朱元璋沉眉,雙手兜在一塊兒,默默的看著面前攤滿的答卷,隨后卻是慢慢回頭看向身邊的太子。 “太子以為如何?” 將問題丟給太子之后,朱元璋便是轉身,抓起后面軟榻上的一本冊子斜靠在榻上默默的翻閱著。 朱標垂拱雙手,側身看向已經靠在軟榻上的老爺子,目光閃爍了一下。 那冊子上,記錄的都是今科貢士的出身等詳細。 “兒臣以為,既然有諸位臣工共同舉薦,想來文章功底、治國才干皆是不差,千卷之中能有此功底,足可取之?!?/br> 說完之后,朱標已經是默默的看向站在御桌對面的任亨泰、詹徽等人。 朱元璋啪的一聲將冊子拍在手上,側目看向這邊:“既如此,太子便替咱圈名吧?!?/br> 朱標拱手轉身:“兒臣領旨?!?/br> 而后便轉過身,接過候在一旁的孫狗兒送過來的赤朱筆,尋到三鼎甲的卷名,便是圈上一個鮮紅的圈。 察言觀色的幾位朝堂大臣,見此情景,心中終于是長出一口氣。 “臣等代三鼎甲及今科新晉兩榜進士,謝恩?!?/br> 詹徽等人口中高呼。 朱元璋則是在后面揮揮手:“都去吧,朝廷擇日賜宴。該外放的外放,該坐館的坐館,該觀政的觀政?!?/br> 詹徽等人等著那些答卷分出存檔之后,便帶著余下的告退。 “父皇,今年又一樁大事算是塵埃落定了?!?/br> 等詹徽等人離去之后,朱標緩緩走到軟榻前,躬身低語。 朱元璋手握著冊子,冷哼一聲:“咱們終究和他們不能尿到一個壺里去!” 朱標微微皺眉:“父皇對他們推上來的人選不滿?” 朱元璋卻是看了太子一眼,避開這個話題,轉口道:“擬旨吧,禮部尚書任亨泰進文華殿大學士,吏部尚書詹徽去職都察院、進文華殿大學士,戶部左侍郎郁新晉戶部尚書、進文華殿大學士……” 朱標心中猛的一突,盡管這樁事情早前在父子二人之間就有過動議,可現在一旦真正落實,卻還是有些詫異和震驚。 然而,朱元璋卻是張著嘴沉吟了片刻,又道:“讓方孝孺也進文華殿大學士?!?/br> 這是意料之外的人選。 朝廷一下子點了四名文華殿大學士,但凡是旨意從宮中發出,外頭必然是要好一陣議論。 朱標目光飛快的轉動著,旋即便躬身:“兒臣領旨?!?/br> …… 偏殿外。 朱允熥和小胖之間的棋局,已經是到了焦灼狀態。 咯吱一聲。 身后的偏殿殿門被打開。 隨之是詹徽等人的腳步聲傳來。 朱允熥默默抬頭看了小胖一眼,朱高熾便將手中已經抓住的棋子丟回到棋簍子里。 兩人同時起身,看向從偏殿里走出來的詹徽、任亨泰等人。 出了偏殿的詹徽、任亨泰等人,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到將棋局就擺在偏殿外頭的朱允熥和朱高熾二人。 幾人微微一愣。 隨后,由詹徽領頭,眾人停下腳步,拱手彎腰。 “臣等參見太孫,見過燕世子?!?/br> 朱允熥面帶笑容:“諸位國事辛勞?!?/br> “臣等本分所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