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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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理解。 在漆黑夜色里和謝逐橋接吻的時候,明明覺得空氣里漂浮著濃郁的粉塵味都讓他愉悅,他是淋著雨來著,謝逐橋只是讓他淋著雨回去而已,有什么好生氣的。 可是陌生的類似是憤怒的情緒,不斷地從胸腔無法抑制地冒出來,阻礙他能夠正常呼吸。 于是許延聲變得身不由己,口不擇言。 “你那么想要擺脫我,”許延聲呼吸困難,仍想要裝作不動聲色,用低沉的壓抑著情緒的聲音,說:“但是不可能,除非你死,死了才有自由?!?/br> “謝逐橋,你要不要去死?” “嘭——” 回答許延聲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夜終于靜了,連雨都融進無聲墨色里。 第13章 冬雨綿綿。 這一年冬天奇怪極了,天幾乎沒晴過,不是晴天就是下雨,氣溫時常在零下徘徊,雪卻只下過那天一場,短暫的只有幸運的人才可以看到。 房間里開著暖氣,許延聲裹緊被子,因為一夜好眠懶得不想動。 望著天花板做了許久的起床儀式,許延聲才從床上爬起來,上了個廁所,順路走到門口用腳把只開了一道縫的門大開著,緊接著他回到床上,臉朝著門的方向,閉上眼,繼續他的回籠覺。 許延聲習慣晚睡,大多數睡覺時間都在白天,但他白天睡眠都淺,好在家里沒貓沒狗沒人,沒有任何能影響他睡眠質量的東西。 睡到中午,許延聲起床洗漱,在房子里繞了一圈,從書房里挑了本興趣不大的書,坐在客廳能邊看書邊看雨的位置打發了下午時間。 然而直到天再一次黑下來,謝逐橋都沒從房里出來過。 房門可能是壞了,房間隔音太好,謝逐橋可能早就想出來了,但是他掰不開門,呼救也無人應答。 又或者他被許延聲昨天的瘋言瘋語氣到不行,半夜三更越想越氣,床單繞成繩子繞上燈頂飲恨上吊。 再可能—— 許延聲摸了摸口袋,發現某人給他的衣服連口袋都沒有,就別說煙了。 摩挲著一下午都沒有被翻過十頁的書,許延聲抬頭,往房間的方向望了望,可謝逐橋沒有一點要出來的意思,不知道是死是活。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許延聲就從床上下來了,他在夢里被謝逐橋上吊自殺后的長舌鬼追了一晚上,睡得相當疲憊。 謝家很新空到連個老虎鉗都沒有,等會兒要是手動撬門失敗,許延聲就得去樓梯間拿消防斧。 輕手輕腳走到主臥外,許延聲心里有鬼似的,手放到門把上這么簡單的動作都做的慢而謹慎。 萬一里面真是個吊死鬼怎么辦? 手上用力,試探性往前一推—— 門開了,許延聲傻了。 門都沒鎖,真涼了等著人收尸? 陰暗的沒開燈的房間,照進了走廊里柔和的暖色燈光,順著光線的方向,許延聲往前看,至少房里一米往上的區域是靜止的,沒有晃晃蕩蕩的吊死鬼。視線往下,暗色系床單上躺著個人,沒什么呼吸起伏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服毒了。 許延聲慢慢走過去,擋著照向謝逐橋臉上的光走到他面前,房間里暖氣很足,謝逐橋掀了被子把它抱在身下睡,這個睡姿過分豪邁,萬幸沒有其他人看見。 但是暖氣太足也可能中毒...... 許延聲于是伸手,想要探探謝逐橋的鼻息,指尖才感受到一股熱氣,手腕就被抓住了,緊接著許延聲就感受到謝逐橋覆蓋在他手上的體溫。 沒死啊。許延聲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你這么在這?”謝逐橋睡太久了,忘了他們前兩天分開時是在爭吵,那甚至算不上爭吵,是許延聲在不留余地羞辱他,讓他去死。 許延聲垂眼,望著謝逐橋握住他的那只手,再抬頭看謝逐橋睡眼惺忪的臉,似乎也有點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在這,他擔心的莫名其妙,怎么會覺得謝逐橋真會去死。 “你一直沒出來?!痹S延聲只是說。 指腹下意識揉了下許延聲的手腕,謝逐橋啞聲說:“我在睡覺?!?/br> “你睡了兩天了?!?/br> “這么久了?”謝逐橋意識恍惚著抬頭。 許延聲背光站著,謝逐橋幾乎看不見他的臉,掌心向下握住了許延聲的手,很困惑似的,說:“你好像發燒了?!?/br> “有嗎?”許延聲空著的那只手摸了摸額頭,“沒有吧?!?/br> 謝逐橋微微用力,把許延聲拉過來,拉進懷里,那輕飄飄的重量砸過來把他空蕩蕩的心都填滿了。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許延聲皮膚里的燙,謝逐橋干燥的唇觸著許延聲發燙的額頭,無端想起他第一次吊威亞時迫切想要落地的心情。 “許延聲?!?/br> 許延聲枕在謝逐橋心口聽見了他有力的心跳:“什么?” 謝逐橋說:“我家沒有藥,你走吧?!?/br> 昨天想了一天亂七八糟的事,睡覺時又被長舌鬼追了一宿,許延聲遲鈍地想,他之所以腦子這么不靈光,是因為發燒了。 哦,那前天晚上也是嗎,奇怪的無法自控的情緒都是因為沒有理智,正常情況下會怎么樣呢,許延聲不知道。 “我想睡覺?!痹S延聲沒力氣和他吵。 “生病了要吃藥?!?/br> 許延聲很固執地:“我想睡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