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破敗的堡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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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人團都是楊山蘆的老兄弟,說話都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所以見到了楊山蘆后,也不客氣,其中程武就是直接道:“大人,以前都說到了天子腳下,才知道官多,可是現在呢,這小小的鎮口堡也不少??!我算了一下,都有十五個人的官比我大!這多么老爺壓在我頭上,這日后還如何辦事啊……” “是啊是啊——”一旁的錢簍子也是連連點頭,感嘆道:“我算是明白了,當初大人您當上管隊官的時候,為什么愿意去肖墻堡了,這頭上有這么多官管著,確實太不得勁了!” 楊山蘆聽了就是微微一笑,呵呵,現在你們體會到了吧……不過他對此早有決斷,倒也不必擔心。 楊山蘆就是安慰他們道:“放心吧,這些官老爺我最多留下三分之一,其余的就請他們另謀高就!我可不想堡內人浮于事,我更不愿意能干實事的你們,到時候被那些閑人整天呼來喝去的!” 楊山蘆可是非常清楚的,雖然這些官員中真正有實權的只有三四人,其余的都是帶俸差cao,也就是光拿俸祿沒有實權的,可是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還是請他們離開為好。 “好咧——這下就放心了!” “我就說了嘛,咱們大人可是不會姑息他們的!”聽見楊山蘆這個表態之后,四人團這才放心,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 而到了第二天,已經和手下通過氣之后,楊山蘆就開始了對整個鎮口堡的摸底工作,只是等到他真正了解之后,卻是嘆息不已……鎮口堡比外表吹噓的要差了很多! 依據他讓人送來的堡內文冊,鎮口堡內只有軍戶三百二十余戶,匠戶四十余戶,只有正常數目的一半,就算是堡內的總人口,也只有一千三百余人,連正常情況的三分之一都沒有。 至于堡內囤積的其他軍器物資,更是少得可憐,都不夠裝備一個五十人的戰兵隊的! 而堡內屯田的情況,更是糟糕,整個鎮口堡包括下屬的堡寨,屯田有近五萬畝,可是按照繳納的屯田子粒推算,最少有八成的屯田被侵占!情況觸目驚心??! 楊山蘆看完之后就是緊皺雙眉,情況可以說是非常不妙啊……那么他該如何入手呢? 而到了中午,楊山蘆就開始動起來了,記得一位偉人說過,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所以楊山蘆不會只看賬面上的東西,而是需要實地走訪一番,這樣才能掌握第一手的資料。 不過現在鎮口堡這么大,他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的,所以必須要帶上其他人,共同參與。 楊山蘆就帶上了手下的四人團,包括負責民事方面的舅舅孫昌明,另外還帶上了林鎮符,他是堡內原來負責營cao的,外加堡內一個典吏,帶上這些人之后,這才開始對整個鎮口堡展開走訪。 楊山蘆他們首先去的就是軍營,這也可以說是整個鎮口堡的立足之本,只是等到來到之后,楊山蘆卻是嘆息不已,看到的這是何等凄涼的一幅景象啊…… 偌大的軍營內,都沒多少人的,而且有的還都是三代同堂!上至白發蒼蒼的老頭,下至十五六歲的童子軍,全部不缺!就算是這樣的人,一個個也都是十分瘦弱,讓人懷疑還能不能拿得動刀槍! 所以也就可以想象,這樣的軍隊如果遇到戰事,又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而且更可悲的是,楊山蘆在他們身上,看到的只有麻木!這些軍戶對生活已經失去了信心,只是這樣麻木的活著。 看見楊山蘆觀察的仔細,林鎮符感覺有些慚愧,這位中年軍官的脊背也變得不再那么挺直,只是還能怎么辦呢……他雖然負責堡內日常營cao,也想把隊伍cao練好,但是沒有錢糧支持,又能如何施展抱負呢…… 而楊山蘆見了他的反應,就是暗暗點頭,這些天他在除了走訪之外,其他方面也沒閑著,而這位主管營cao的副千戶,就是他了解下來少數能用的人之一,而現在看來,果然沒錯,不過這些都是后面才要涉及到的,以后再說不遲。 看完了軍營之后,楊山蘆又去看了下那些民戶,只是看完之后,同樣令他嘆息不已……以這些民戶的模樣,如果逃到肖墻堡的話,絕對會被當做難民的! 要知道現在雖然已經是陽春三月,可是天氣還是很冷,可還是有很多大人,包括小孩子在內,都是穿著一件單衣瑟瑟發抖!甚至有的人連鞋子都沒有,就這樣光腳踩在地上。 生活之悲慘,令人痛心。 至于一路上所見的環境衛生,那就更不用說了,遍地垃圾,隨地污物,排水溝更是早就堵死了,臟水四處流溢。 甚至楊山蘆十分懷疑,如果不是他前幾次來到鎮口堡的時候,提醒過余振龍瘟疫的事情,所以有些地方還能看到一些生石灰,不然的話已經爆發瘟疫了吧…… 而看見走訪下來的情況,楊山蘆手下的四人團也是大搖其頭,這和肖墻堡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最后楊山蘆又去屯田看了一下,果然不出他所料,凡是被軍官侵占的,田里的作物長勢好一些,凡是用來應付屯糧的,可以說比荒地也強不了多少。軍屯之荒廢,可見一斑。 而等到看完之后,跟隨在楊山蘆身邊,一直在默默計算的錢簍子,已經是臉色十分難看了:“大人,我看這完全就是個爛攤子,這要是治理成肖墻堡一樣,得花多少錢???” “沒錯沒錯,老實說光是看到那些官軍,我的心就涼了,這還是官軍嗎?這是丐幫吧?”隨同而來的戚振宗,也是搖頭嘆息。 “嗯,困難是不小,但是我相信,事在人為!”楊山蘆卻是充滿信心,也有這個決心!想想看,當初初到肖墻堡的時候,那么差的情況都能治理好,現在的情況,還會比那個時候更差嗎? 于是到了第二天,楊山蘆當即開始行動起來,他讓那些書吏貼出了告示,把堡內的軍民都召集在一起,他要當眾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