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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楊瀟開著拖拉機,陸承光和清若坐在后面,兩個人一路商量著要買些什么,伴隨著拖拉機轟隆隆的聲響和燒油的黑煙到了縣城。 楊瀟先把兩人送到了供銷社門口,和陸承光約好了午飯在國營飯店見面才自己開著拖拉機去送油。 兩人轉身進了供銷社。 縣城的供銷社分上下兩層,一樓是吃食,左邊是副食、糖果以及像是麥乳精這類的東西,品類比公社供銷社多了好幾倍,右邊側著糧食、rou類還有油這樣重食。 二樓是生活用品,大件的像是衣柜、床、桌子、灶柜這些,小件的熱水壺、水缸、臉盆、已經各位小物件,還有一邊是布、成衣、鞋子這些,另外一小個角落,玻璃柜里放著鋼筆、手表這些高檔品。 兩個人雖然剛才路上商量了一路要買什么東西,但其實沒商量出什么結果來。 主要原因是陸承光覺得這也要買,那也要買,清若這也不買,那也不買。 兩人進了供銷社意見也還未統一,陸承光看見麥乳精,“買兩罐麥乳精,楊瀟說那玩意補人,你也喝兩罐?!?/br> 清若不想搭理他。 陸承光又繼續,“你做兩身衣服,再扯些布留著?!?/br> 兩人轉到糖果的柜子前,陸承光又指著大白兔奶糖,“買點糖?!?/br> 清若現在覺得這人就是個傻子,已經不想爭辯,只帶著他往自己要買的東西的柜前走,不過陸承光一直在旁邊叨叨叨,一會看見紅糖又說,“買點紅糖,你早上煮雞蛋吃?!?/br> 清若斜眼看他,“你那還有錢和票嗎?” 陸承光搖搖頭,“都給你了?!毕肓讼虢裉焓菐滋?,又和她說,“我二十號領公分,不夠嗎?” 他除了吃食的票這三個月才省著攢得少,往前其他的票都攢得挺多的。 清若松了口氣,還好,反正他又沒錢不可能自己買,讓他說唄。 于是又帶著他繼續買東西。 陸承光試圖抗議,但是抗議未果??葱⌒炖蠋熌菆远ú灰频哪?,心里尋思著他以后領了公分先自己給她買了再給她得了。 她東西買的不多,沒多大一會就買了,陸承光全部接過去自己拿著。 清若要往外走,陸承光嘖了一聲,“再買點?” 清若轉身面對他站著,“我想去給我爹娘寄信?!?/br> 村里也能寄信,送到公社去就成,只是送到公社那公社的通訊員要等數量足了之后才會送到縣里來,中間要耽誤兩天左右。 陸承光把旁的都忘了。 正色起來。 “嗯,你放些票和錢在里頭寄給你爹娘,隔得遠了,我也買辦法去你們家里看看,你讓他們自己買些東西?!?/br> 清若朝他笑了笑,眉眼彎彎特別乖的模樣點了點頭,“好。謝謝你啊陸承光?!?/br> 陸承光心軟得一塌糊涂,他占了天大的便宜了,這傻子還笑著謝謝他。 不自覺被她感染眉梢眼角韻開柔色的笑意,搖了搖頭,語氣溫柔,“怎么傻乎乎的?!?/br> 兩個人出了供銷社便往郵寄走,清若這三個月也沒來過縣城,不過陸承光經常來,他熟悉,帶著她往郵局走。 路上他倒是心里有些忐忑,“你父母不會同意吧?” 他下意識用了否定的態度來詢問她,他心里慌。 一開始他是舍不得的,他總覺得和他結婚委屈她,萬一這一輩子這能陪著他蹉跎,太可惜了。 這是一開始。 沒有嘗過小徐老師的甜的時候。 那種要人命的甜,劇毒,沾上無解。 他擁有了即將和她結婚的身份,擁有了能光明正大站在她旁邊的機會,結婚以后,他可以牽她的手、親她的每一寸肌膚、在每一個夜晚擁她在懷。 哪怕這些現在還只是即將,陸承光就接受不了再失去這些的可能性。 他這會不允許這件事出現任何意外。 但是,如果她父母反對,她會傷心的吧。 她這么乖,一定很聽父母的話。 他舍不得啊。 清若聽著他的問題抿了抿唇,沒有轉頭看他,只是看著前面的路,聲音很輕,“我信里寫了我們定好的結婚日期?!?/br> 停頓了很長一會,她繼續開口,“我說沒有任何其他原因,只是想和陸承光同志成家?!?/br> 陸承光一直覺得她是兩個極端,溫柔卻勇敢堅定,乖巧但是有著令人心悸的果決,兩個極端都勝過他接觸過的所有人。 陸承光側頭看她,她的視線看著前方,側臉精致得很漂亮,柔軟的發絲一小撮被風揚起,他眨了眨眼睛,眼眸深處有種凝視著信仰所在的虔誠。 “嗯,我知道了?!彼f,他年幼時未被人憐愛過,年長之后自己鑄就了銅墻鐵壁的堅冷,以為自己不再需要誰來給予他溫柔與愛惜。 他們兩之間,陸承光從來想把最好的都給她,想把心捧給她,她不需要給任何回應他就覺得很開心。 原來不是,他也在被愛,被溫柔的呵護。 兩個人到郵寄去寄完信便去國營飯店和楊瀟匯合,楊瀟送完了油,下午準備去書店給他女兒買兩本小畫書。 楊瀟女兒現在兩歲多一些,還不識字,楊瀟寵女兒,平時玩具、奶糖、麥乳精都舍得買。 陸承光和清若要結婚的消息楊瀟知道后第一次見她說的就是以后他女兒讀書就勞煩徐老師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