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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老爺子抬手示意壓制柯晴的人,似乎打算做什么。 那個男人端正站姿,將整張臉暴露在眾人視線中,他看上去很年輕,約莫二十來歲,眉骨位置有一道顯眼的疤痕,面相偏兇戾。 幾乎在他露出真面目的瞬間,霍贏放在鼠標上的手猛地繃緊,青筋突起,薄唇抿成一條冷漠的直線。 他的舉止太細微,臺上臺下的人,都無法看清。 那個刀疤男拽住柯晴的濃黑長發,拖行至盛老爺子腳邊,壓著她往地上懟,動作極其狠毒。 盛老爺子說:“簽吧,拿著這筆錢去國外,哪個國家隨你挑?!?/br> 柯晴在視頻中說出了第一句話,她的聲音很清冷,眼神倔強。 “不簽?!?/br> 盛老爺子臉上劃過一絲不快,“他不會跟你結婚,下個月初七是好日子,他要跟我女兒結婚?!?/br> 柯晴沒有接話,“呵”的笑了聲。 盛老爺子似乎也不想再廢話,抬手示意刀疤男把她帶出去。 很長一段時間,刀疤男返回。 盛老爺子扔給他一張卡,說:“放她出去,找機會處理?!?/br> 刀疤男心領神會,拿著卡離開。 畫面再度歸于平靜。 突然,盛老爺子的臉填滿鏡頭,緊跟著,畫面一黑,視頻斷了。 不等大家反應,又是一段畫質較差的視頻,像是路邊監控,看周圍設施,應當是個很貧窮的鄉鎮,空無一人的街道忽然走出一個人,他戴著口罩與兜帽,走了沒幾步,倏地仰頭看監控,眉骨位置的刀疤再次出現。 刀疤男眉骨處的疤很好認,刀疤位置沒有眉毛,一條濃眉突兀地斷節,很明晰地認得出來。 大家以為他這是要去解決柯晴,卻不想等他再出現在視野中,手中拎著一壺汽油,畫面驟黑,一則實事新聞出現,某鎮某村的山林突發大火,一名老人和一名男子受傷入院,皆被利器所傷。 到這里,會議室中的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柯晴的事又怎么會扯到什么山火來,霍雋琛顯然也是疑竇叢生。 盛佳玉隱隱猜到什么,驚愕地轉頭看自己父親。 盛老爺子臉色已經差到極致,他移動輪椅,企圖親自將這個視頻畫上句號。 倏然間,黑暗的幕布上想起滋滋的電流聲,夾雜電流音質的錄音出現。 “那個賤種也處理了?” “暫時沒有,不過我已經找到他,這次不會再讓他逃脫?!?/br> “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養你有什么用!” “先生,您放心,這次計劃萬無一失,只是需要您的協助,讓B城警力在明日天亮前,不要出警?!?/br> “好,這次再處理不好,你也不用回來了?!?/br> 又是一串刺耳的電流聲,對話終結。 * 樂意登機前,再點開直播,視頻已經終止,他因此更加擔心。 如果他預感不錯,霍贏將要把往日的恩怨在周年慶公之于眾,盛家在京城家大業大,光憑霍家實在難以撼動,若是掌握足夠多的證據,將之曝光在大眾面前,以輿論壓力控制盛家,令其再也不能使用脫罪的關系。 霍贏這招用得很妙,卻也是將自己放在風口浪尖,盛家的報復會全部朝著他攻擊,太危險了,他這個方法很冒險。 想到這里,樂意思緒徒然一滯。 柯晴的祭日是什么時間來著? 他在搜索引擎不費絲毫力氣的查到,她車禍去世那天,是盛夏的七月二十日。 霍贏那晚讓他別走,說自己沒有家了,那一天,似乎是…… 樂意喉結滾動,嘴唇微張,眼睫在輕輕的顫,眼眶慢慢的濕潤,慢慢的泛紅。 那天,是他母親的祭日。 他想要他留下來陪他。 樂意伸手揉搓眼睛,眼圈越搓越紅,他頭一回為自己太長的反射弧感到厭惡,如果他再看仔細一點,如果他再細心一點,霍贏他就不會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別墅,他明明可以陪他。 這一瞬間,他從未有過的急切,想要到霍贏身邊,陪他一起面對。 不多時,樂意開始登機。 耗時兩個小時,樂意抵達目的地。 霍氏總公司。 * 頂樓,董事長辦公室。 霍雋琛坐在辦公桌前,反復觀看芯片中的內容。 辦公桌外的沙發上,坐著霍林與盛佳玉,以及臉色難看的盛老爺子,而另一邊的辦公桌,則坐著霍贏。 霍雋琛抬頭掃過全場,說:“你說這是從霍贏那里拿來的?” 霍林抿緊唇,冷冷看了霍贏一眼,迫于來自霍雋琛的壓力,點了頭。 霍雋琛又轉頭看霍贏,“這些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霍贏迎上他的審讀的目光,眉宇間浮現淺薄的戾氣,“是我經歷的?!?/br> 言下之意,盛家確實對他做過什么,而他心知肚明。 盛老爺子見他這樣說,惱羞成怒,一茶盞砸向霍贏,霍贏沒躲,眼神陰沉地看向對方,冷得驚人。 guntang的茶杯落在霍贏肩頭,他連眉頭也沒皺一下,語氣森冷,“盛國華,任何犯罪,都存留痕跡,芯片之外的更多證據,我已復制交給刑/警?!?/br> 盛老爺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霍雋琛,你還要維護這個賤種?” 霍雋琛冷聲道:“盛老先生,這是我的家事,您請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