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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風城徹底晃了神。 籃球裹著疾風在他頭頂上方迅速掠過,精準穿過籃筐,“嗙”地一聲砸落地面。 全場屏氣凝神,何非手中的礦泉水險些沒拿穩。 籃球慢悠悠滾回藺風城腳邊,他未彎腰去撿,目光鎖住樂意。 倏然,他瞳仁輕縮了下,清澈倒映出春光似的明媚少年。 少年洋溢著笑容,明眸皓齒,對著他比了個中指。 * 樂意快步鉆進小賣部門前的買零食大軍,心里直后悔,剛才一沖動,挑釁了藺風城,也不知道自己跟個紙片人計較什么。 他找到季尤后,馬上把他拖到小賣部后面去,免得藺風城找來。 見樂意緊張的左顧右盼,季尤咽下嘴里的零食,問:“你看什么?” 樂意暗自松了口氣,搖頭說:“沒什么?!?/br> 季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樂意也不拐彎抹角了,直奔主題,問:“你是不是知道藺風城被我下藥的事?” 這會兒季尤正喝著早餐奶,聽他這話,嗆得一嘴噴出來,連咳好幾聲,才平復過來。 樂意嫌棄的往后退,給他遞了幾張餐巾紙。 季尤顧不上擦,抓住樂意的胳膊,追問:“什么你下藥?不是齊飛宇干的么?” 樂意懵了。 季尤也懵了。 兩人目目相覷了半分鐘,樂意打破平靜,說:“你的意思是,藺風城不是被我下藥,而是齊飛宇給他下藥的?齊飛宇對他有意思?” 季尤表情古怪的看著樂意,“這事兒難道不是你更清楚么?怎么反而問我?!?/br> 樂意被噎了下,張張嘴,又不知從哪里開始解釋。 見樂意欲言又止,仿佛有難言之隱,季尤立刻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因為藺風城拒絕你,受了刺激!” 樂意:“……” 為了誘導季尤說出更多情報,樂意咬牙含淚的點頭,認下這子虛烏有的事。 不光是他,就算是原主,被藺風城狠狠拒絕后,也照樣吃嘛嘛香好伐!哪里有一點傷心的樣子??!你連這都不知道! 樂意嚴重懷疑季尤跟原主的友誼摻了水。 季尤擦了擦嘴邊的奶漬,煞有其事的點著頭說:“難怪你記不清,看來他的拒絕對你傷害挺大的?!?/br> 樂意嘴角抽搐,并沒有! “不是我說你,我都說藺風城不喜歡男生,讓你趕緊放棄,你還一門心思往他跟前擠,現在知道痛了吧?!?/br> 下節課的預備鈴快響了,樂意不想聽他廢話,打斷季尤,問:“既然是齊飛宇給藺風城下藥,怎么又扯到樂……我身上了?” “還不都因為你?!奔居却罂谝Я丝诿姘?,沒好氣的說:“說起來,這件事起頭也起在你身上,跟你完全沒關系,也不可能?!?/br> 季尤邊吃早餐,邊三言兩句把這件事敘述了一遍,樂意這才清楚得知前因后果。 半個月以前,齊飛宇突然來跟原主套近乎,原主控制不住自己的中二之魂,整天放學和他混在一起,一來二去,兩人就哥倆好了。 偶然得知原主喜歡隔壁班的藺風城,齊飛宇就聲稱要給原主一個驚喜,放學后把原主叫去酒店。 季尤跟齊飛宇互相看不順眼,沒陪原主一塊兒去,原主去了以后,喜沒有,驚倒是一大把。 齊飛宇也是個人才,膽肥得找人給藺風城下藥,扛到酒店脫得光光的,還讓原主抓緊時間。 原主有賊心沒賊膽,當即給季尤打電話。 季尤也是個奇葩鐵憨憨,想的第一件事不是把人弄醒,而是讓原主先把人扛出酒店,送醫院。 不等季尤趕到現場,藺風城半道就醒了。 然后藺風城怒斥原主不要臉惡心人,難聽的話一筐接一筐,接著他報了警。 派出所內,家長責罵,警官追問,心上人厭惡,原主經歷了所有人的不信任,心灰意冷,也就不再反駁,任由學校開處分,停學回家。 季尤沒能及時趕到,之后被家人嚴加管束,勒令他與原主不得再往來,否則就棍棒教育,他為了捍衛這段友誼,被他爹揍了一頓,隔了幾天才回來上課。 樂意沒想到事實真相竟會是這個樣子。 季尤見他陷入沉思,以為他又想起被藺風城拒絕的事,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那么傷心,這世界上又不止藺風城一個長得不錯,我看這個就不錯嘛?!?/br> 他指著面包紙袋上印的漂亮少年,又說:“你看這個小明星,多好看,叫什么什么白,哎呀,這字兒比我寫得還潦草了。我跟你說,你以后找個這樣的,不好么,難道你非要吊死在藺風城這棵歪脖子樹上?” 藺·歪脖子樹·風城剛翻開書,徒然打了個噴嚏。 旁邊何非趕緊遞上一張衛生紙,“老大,感冒了?” 藺風城搖頭,狹長的丹鳳眼微斂,幽幽的說:“有人在背后罵我?!?/br> 何非:“……” 這邊樂意聽季尤把藺風城比作歪脖子樹,不禁捧腹大笑。 這可是原著作者黃瓜君廢了很多腦細胞寫的男主,全書唯二的優秀,居然就被季尤說成像歪脖子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樂意能笑一年。 季尤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形容有什么錯處,沒毛病啊,十六歲就有讓人艷羨的樣貌與家世背景,自帶一股矜貴自傲,走路都睨著人看,可不就像棵歪脖子樹么,說的就是藺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