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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甩著尾巴思索,那日她只看到個背影,瞧著只是個尋常男子,也無法從此處入手。 只根據這兇手近乎挑釁行為,林嬌推測,今晚兇手定不會是悄無聲息的殺人。 兇手能夠逃脫十年前的追查,且能夠安穩隱匿十年,定是自律到近乎強迫,心細到變態的人。 只是,林嬌將腦袋放在爪子上,這般變態的連環殺人案,所殺之人大多有著共同之處,而從東廠卷宗看來,這十一個人之間卻似乎并沒有什么聯系。 性別年紀,出身家庭,皆找不出什么共同點。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街上逐漸熱鬧起來,兩側的商鋪漸漸亮起了中間的燈籠,連成一片,向遠處連綿。 這商鋪由天干地支定序,十二支為一干,共十干,兩側鋪子相同,各為東西,每個攤位上方中間皆掛著個燈籠,每個燈籠頂上都描著序。 林嬌忽的眼前一亮,十二人,十二支,這沒有共同點便是最大的特點,前十一人的生辰皆不重合,且工農士皆有三人,唯獨家中從商的只有兩人。 若是她沒猜錯,這第十二人,應當為商且生辰為亥,又或者,林嬌視線挪到先前那魚干攤位上,那燈籠上面正寫著個亥。 林嬌立時將頭轉向季朝,季朝也正蹙眉盯著燈籠瞧著,林嬌松一口氣,想來季朝也想到了這一點。 果然,季朝朝一旁黎正吩咐道:“著人仔細盯著點亥序的攤鋪。若是攤主中有亥時生辰的,著重盯著?!?/br> 黎正領命退下,季朝垂眸看向林嬌,她的視線終于從燈籠上移開。 季朝抱起林嬌來,從酒樓里走出,外面熱鬧的緊,路中間還有些賣藝的。 人流密集,林嬌便不好再下來走動,被季朝抱著倒也舒坦,只是逛著著實不夠盡心。 林嬌糾結著,想要找個時機溜去一邊,變成人形再出來。 季朝停在處套圈的攤位,這攤位比起周遭的攤位要清冷些,攤販帶著低低的草帽,將整張臉隱匿在黑暗里,這般瞧著,竟還有絲恐怖。 見季朝停下,那人便站了起來,伸手將草帽抬了抬,咧嘴一笑,露出口白白的牙齒來。 林嬌睜大眼睛,這人,竟是百戶薛義! 季朝微微蹙眉,稍稍側臉示意了下一旁的客人,薛義斂了笑,將草帽摘下來,又掛出笑來開始招呼客人。 林嬌抬頭看看,那燈籠上竟也是個亥字。 季朝轉身準備離開,林嬌忙掙扎著從季朝懷里跳出來,坐在攤布上朝季朝喵嗚一聲。 季朝垂眸,蹲下身子道:“你想待在這里?” 林嬌歪歪腦袋,又甩甩尾巴,喵嗚一聲。 季朝點點頭,抬手摸摸她的小腦袋,道:“好?!?/br> 說罷,轉身朝南邊走去。 林嬌看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他似乎心緒有些不佳? 忽的眼前什么東西落下,尾巴也被輕輕壓住,林嬌低頭一看,竟是被個圈給套中了。 旁邊的姑娘紛紛捧心大呼可愛,央著身邊的人將林嬌買了去。 薛義表情僵硬一瞬,他若是將林嬌賣了去,怕是就不能再存在于錦衣衛了。 林嬌甩甩尾巴,趁薛義不注意,從圈里一躍而出,溜進個小胡同。 再出來時,已是成了個橘衣姑娘。 林嬌跑到薛義攤位四處看一圈,見有不少番役在周圍便衣巡查,索性離了去。 往下一亥字攤位走去。 路上瞧見個賣糖葫蘆的,林嬌又興沖沖的跑過去,挑了串紅彤彤的。 賣家是個老爺爺,見林嬌這般模樣,笑呵呵道:“三文一串?!?/br> 林嬌一僵,做貓慣了,她身上哪里帶了銀錢! 戀戀不舍的看一眼糖葫蘆,林嬌悶悶不樂的準備放回去。 忽的旁邊一只手伸來,“三文錢?!?/br> 林嬌一轉頭,便見衛辭含著笑,眉眼上挑的瞧著她。 林嬌咬唇猶豫了下,重重的點了下頭,接過銅板來遞給老爺爺,轉頭朝衛辭認真道:“這個錢我下次還你?!?/br> 衛辭勾起嘴角,問道:“你的同伴呢?” 林嬌眨眨眼,正要說些什么,忽聽一道聲音傳來,“督主大人今日怎的沒陪著蘇姑娘?!?/br> 季朝走近些,淡淡的看了眼拿著糖葫蘆的林嬌,又轉向衛辭。 衛辭眼神微暗,輕笑出聲,“我的事情便不勞季大人cao心了,倒是季大人,這立業固然重要,只也要記得成家?!?/br> 又轉頭看向林嬌:“林姑娘,你說是嗎?” 林嬌咬糖葫蘆的動作一僵,慢吞吞的松開嘴,道:“先立業再成家挺好的?!?/br> 看一眼眼底明顯有事情的衛辭,林嬌忍不住提醒道:“這相愛之人最忌諱欺瞞,若是有朝一日被對方得知了真相,可就沒那么簡單了?!?/br> 原書中衛辭便對蘇宛多有欺瞞,還造成了最后的一個大矛盾點。 衛辭細長的眼尾上挑,還當是季朝將這些事情告訴了林嬌,睨一眼季朝,朝林嬌道:“哦?那便多謝姑娘提點了?!?/br> 說罷又轉向季朝,輕笑道:“如此,便不打擾二位了?!?/br> 林嬌眨眨眼,看看衛辭的背影再看看季朝,兩人相對無言。 半響,林嬌猶豫著伸出手里的糖葫蘆,“你吃嗎?” 季朝垂眸,就見那第一顆山楂上赫然是一排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