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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天才過完年,陸乘舲我是不是沒把你打疼?!敝x安瀾放下碗,看著屋里驟然減少的東西,語氣不善道。 陸乘舲拉了拉謝安瀾的衣角,垂下眸子,柔聲道,“疼,你打得我好疼?!?/br> “疼了就要長記性?!敝x安瀾點了點他的額頭,嘆氣道,“出門在外自己注意點?!?/br> 陸乘舲忙不迭地點頭。 這夜謝安瀾抱著人,什么都沒做,也整宿都沒合眼。 陸乘舲亦然,指腹在謝安瀾的面部輪廓上一遍又一遍地游走,仿佛要將這個人永遠地刻在心里。 兩人在一起這么多年,從未分開過,突地一下要分離,還是不知歸期的分離,誰都舍不得。 “睡吧,你明天還要趕路?!币股盍?,謝安瀾一把握住陸乘舲的手,壓在身下,溫聲道。 “睡不著?!标懗伺z抖了都眼皮,眼眸里沒有半點睡意。 “睡不著就閉著眼睛?!敝x安瀾溫熱的手掌附上陸乘舲的眼眸,強迫他闔上眼。 “讓我再看看你,明天就看不見了?!标懗伺z移開謝安瀾的手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謝安瀾挑了挑眉,“這會知道不舍了,你說走的時候,心腸可是硬得很?!?/br> “嗯,我硬?!标懗伺z不想這會跟謝安瀾抬杠,只想留住這最后的一點溫存。 謝安瀾拿他沒了辦法,兩人十指交叉緊握著,對視到了天明。 屋外天光大亮,早早就養好傷的傅昭,迫不及待地帶著他從謝安瀾這兒購買的千里鏡準備出發了。 之前謝安瀾有派人告知過他,陸乘舲要去蒹葭城,讓他一路上照看著點。 拿了謝安瀾好處的傅昭自無不可,只他在宸王府外等了都快將近半個時辰了,宸王府內還沒有半點動靜,逐漸有些著急。 再耗下去,就趕不上路程了。 “阿昭,這是我給你做的鞋子還有衣服,你一定要記得穿?!备嫡训钠拮右宦窂暮罡返藉吠醺?,期間一直絮絮叨叨,聽得傅昭一臉不耐煩。 “知曉了,知曉了?!备嫡岩贿吔舆^妻子遞過來的包袱,一邊心不在意地應著。 天上的紅日都快出來了,陸乘舲再不出來,他就只好先帶著人走了。 好在傅昭沒等多久,宸王府的門終于打開了。 謝安瀾牽著陸乘舲的手走了出來,陸乘舲的嘴唇是殷紅的,眼尾也是通紅的,看上去像是剛剛哭過。 “王爺、王妃?!备嫡严埋R,抱拳行了行禮。 謝安瀾頷首,沒怎么理他,把陸乘舲依依不舍地送上馬車,從來不啰嗦的他,靠在馬車車窗邊,嘮嘮叨叨說了好些話。 “不就是出趟遠門至于這么……” 傅昭見不得人含情脈脈的樣子,嘀咕一聲,翻身上馬。 跟在他身后的妻子,看看謝安瀾那邊,再看看自己這邊,委屈得手中的帕子都要攪爛了。 “殿下,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奔磳⒊痰臅r候,陸乘舲的心沒由來的一慌,從車窗里探出頭來抱了謝安瀾一下。 “你把自己照顧就成,王府里這么多下人,還能餓著我,凍著我不成?!敝x安瀾被他突然的動作給嚇到,緊緊接住人,害怕他從馬車里摔了下來。 “那我走了?!标懗伺z咬了咬唇,被謝安瀾給塞回了馬車。 “路上注意點,再見的時候不能瘦了?!敝x安瀾再三交待,不知說到了那句,突然哽咽一下,眼眶都紅了。 “你也是?!标懗伺z坐在馬車里,眼睫顫動,努力不讓自己情緒外泄。 馬車順著宸王府門前的大街,緩緩啟動,在青石板上留下一行淺淺的馬車印子,兩個剛剛還靠在一起的人逐漸拉扯得愈來愈遠,最終直至不見。 謝安瀾在宸王府外站立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漸晚,他都沒有等到他想等回來的人。 “王爺……” 高德一直跟在謝安瀾身后,見他站了一天也沒有要挪動的意思,不禁擔憂道。 “回府?!敝x安瀾站得全身血液僵硬,緩慢地回了臥房。 臥房里還殘留著陸乘舲的味道,但人都不知道行駛到哪兒去了。 謝安瀾全身無力地趟回榻上,閉上眼睛在那熟悉的味道中沉沉的睡去。 過了年,謝安瀾徹底地忙碌了起來,日初出府,日落而歸,整個宸王府都沉浸在一片寂靜中。 相較于宸王府的寂靜,其他府上可就熱鬧多了,在過年的時候,三位王妃相繼誕下世子,就連宮里的皇后也誕下了太子。 舉國歡慶。 謝安瀾給各府都送去了賀禮,人沒去,他得會會從南越國來的馬老板。 上次的玻璃品和玻璃鏡在南越大受歡迎,甚至那面半人高的玻璃鏡還被收錄進了南越皇宮,讓馬老板身后的馬氏一躍成為南越勛貴眼中的紅人。 馬老板想一舉坐穩馬氏皇商的名頭,少不得還要多購買些玻璃。 玻璃這個東西向來都是物以稀為貴,他已經在陸乘舲手中買了不少了,再買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果然,這次陸乘舲直接都沒出現,來與他見面的則是宸王本人。 上次謝安瀾沒有穿蟒服,馬老板還能裝作不識,這次謝安瀾一身標準的蟒服出現在他面前,那壓迫人的氣勢撲面而來,馬老板恨不得把自己給縮到地底去。 “宸王殿下?!瘪R老板躬身客客氣氣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