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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地盛產糧食,有些作物能一年兩季甚至三季,說為天下糧倉也不為過。 來邕朝的商人多為糧食商人,且他們的地理位置與邕朝差距不多,不像其他幾國各有各的劣勢,這買賣的事并不好談。 “陸老板想收購我們楚地的蔗糖沒有問題,只要陸老板給得起價錢?!背倘顺D暧巫哂趲讎g做糧食生意,也不缺錢,面對陸乘舲刨出來的橄欖枝并不心動。 “幾位看陸某像是個給不起價錢的人么?!标懗伺z已經猜到今天有場硬仗要打,氣勢也不居于人。 楚國的幾位商人當然知曉陸乘舲不缺錢,只是在心中權衡要不要與他做生意罷了。 畢竟往返與兩國之間費時又費力,別看蔗糖輕,可中間路途遙遠,且楚國又常年處于夏日,極不容易儲存,別他們折騰一通最后就賺幾個歪瓜裂棗,得不償失。 “陸老板想如何合作?!?/br> 屋里沉吟了會,有人還是決定想聽聽條件,反正決定權在他們手中,聽過后答不答應再說。 “既然我都請了幾位老板,這生意自然不是小打小鬧,幾位老板能收購多少蔗糖,我照單全收?!标懗伺z揚了揚眉梢,說得頗為大氣。 “陸老板好大的口氣,我們楚國別的不多,就是地多,你確定你吃得下如此大的量?!睅孜焕习迤沉搜坳懗伺z,覺得他在大放厥詞。 甘蔗在他們楚國一年能種兩季,分為秋冬二季,且糖又是人們生活中的必需品,種植的人并不在少數。 陸乘舲張口就照單全收,他收得起么。 “陸某說得出這話,自然就收得起,就看幾位老板敢不敢接陸某這單了?!标懗伺z搖著謝安瀾的扇子,面上看上去風輕云淡,實際上心里也捏了把汗。 在來之前他也打聽過,楚國的甘蔗產量并不低,且糖一類的價格也不低,一時間要如此大的量,恐怕宸王府的錢還不夠支付。 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一次性讓這些人吃到甜頭,他們怎么會心甘情愿地放棄種糧食而改為種甘蔗。 所以這錢必須花。 桌下,謝安瀾的手握著陸乘舲的另外一只手,用指腹一點點揩去他手心的汗漬,讓他安心。 幾位老板相互間傳遞了一個眼神,給陸乘舲報出了一個驚天的數字,“如此大的量,陸老板也覺得沒有問題嗎?” 陸乘舲的手心一顫,這個數字比他之前預估的數字還多了五倍,根本就不是宸王府現在能夠承擔得起的。 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在心中思索著對策。 謝安瀾拍了拍他的手背,替他出聲道,“當然沒問題,就算是再多上十倍,我們宸王府也吃得下?!?/br> “你能做宸王府的主?”幾人見謝安瀾氣度不凡,已經在心里猜測他的身份了。 “我當然不能做宸王府的主?!敝x安瀾當即否認,“不過這點生意的買賣我還是能做主的?!?/br> 幾位商人眉心一蹙,現如今宸王府已經龐大到這種地步了嗎。 “怎么,幾位老板怕吃不下?!敝x安瀾見幾人皺眉,微微瞇了瞇眼。 “當然吃得下……”幾位楚國商人再次眼神交換,如此大的量,里面的利潤自然也是一個天價,這可比他們賣糧食掙得多多了。 剩下的就一個問題,運輸。 楚國沒有邕朝的水泥,道路崎嶇,更要命的是楚國一年四季幾乎都處于烈陽之中,在這樣的環境下如何把蔗糖完好無損的運送過來。 糖與糧食不同,受不得一點點潮,即使用瓦罐和油紙包裹得再嚴實,但只要長時間處在在高溫下,一樣會化為糖漿,而變成糖漿后,運輸無疑變得更為困難。 在運輸上耽擱太多成本,這錢掙得也沒意思。 幾位老板在竊竊私語,有些認為可以一試,有些認為運輸成本太大不值得。 謝安瀾悄悄聽到了幾個詞,裝模作樣的與陸乘舲兩人商量了一番,輕輕咳嗽一聲,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來,淡聲道,“既然成品的糖運輸困難,何不如直接運輸甘蔗?!?/br> “嗯……” 幾位老板聽罷后心中一振,正常甘蔗的保質期長達兩至三月之久,這個時間足夠他們把甘蔗從楚地運輸到邕朝了。 “這也確實是個辦法?!睅孜焕习妩c了點頭,贊同了這個提議。 “但既然我們要的不是成品的糖,而是未加工過的甘蔗,那這價錢方面幾位老板是不是也該讓讓步?!敝x安瀾不急不慢地又拋出一句話。 這半成品和成品終究還是不一樣的,總不能用成品的價格去購買半成品,誰也不是那冤大頭。 幾位老板眉心皺了皺,話是這樣說沒錯,可這從成品降為半成品中間的利潤也要降好幾個度,所掙的錢也要打不少折扣。 幾位老板又在算了。 畢竟甘蔗運輸也不容易,它又重又占地,只是相對比糖省些事罷了。 但陸乘舲要的數額巨大,即使里面的錢縮水了七八成,依舊有不少的錢賺。 幾人商量過后,最終點了點頭,愿意接下這筆巨額生意。 大半夜的河間郡王府在吃喜酒,謝安瀾與陸乘舲兩人陪著這幾位老板敲了一夜的契約協議。 各方面都談妥后,已到了深夜,此時已經入秋,酒樓外面吹起了陣陣涼風。 這次兩人沒選在東來酒樓,而是選在離宸王府不遠的一處酒樓里,除了幾個貼身侍衛,馬車也沒牽,謝安瀾吃了酒腳步有些虛浮,一出門被冷風一吹,腦袋清醒了,拉過陸乘舲的手摸了摸,冰涼冰涼的,要脫下自己的外衣與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