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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痛感全都被興奮感代替,只記得爽了,哪里還會記得痛。 “后來,也不知道他們是被我嚇到了,還是接到緊急命令,當天晚上他們就帶著剩下沒有被燒毀的糧食走了,獨留下我一個人在烈烈大火中?!标懗伺z舔了舔唇角,將過往的傷痛都卷進了嘴里。 “最后可能上蒼也不忍見我死吧,他們走后不久,天下忽然下起了雪,鵝毛般的大雪裹挾著雨水淅瀝瀝地砸來,火勢很快就被撲滅,而我凍暈了過去?!?/br> 身上的大衣都被扒了,只余下一件里衣,在大火中還好,不會覺得冷,可被這雪與雨水一泡,那滋味可以想象。 謝安瀾垂下眸子,他總算是明白陸乘舲為何好好的一個人,常年手腳冰涼,明明每天練劍,身體也很好,一到冬天,卻比他這個不常運動的人都還要畏寒。 原來根源在這里。 陸乘舲見謝安瀾沉默著不說話,又繼續說道,“我昏死了過去后,有個靠著與邕朝通商的游牧小部落的人救了我,由于我把身上的印記去掉了,他們沒有發現我是奴隸,還以為我身上的傷是被火燒傷的?!?/br> “我騙他們我是跟著父母來草原行商的,遇上狼群,走散了,碰到押運糧草的軍營,結果軍營半夜起火,沒逃出來,他們相信了?!标懗伺z低頭飲了一口謝安瀾倒過來的茶,情緒已經平復了下來。 “他們把我誤以為是邕朝的大商人之子,好吃好喝招待一番后,還打算送我回邕朝?!标懗伺z抿了抿濡濕的嘴唇,那咬破的地方還帶著點刺痛,他渾然未覺,“目的麻,自然就是想靠著我這條線,做通商的買賣?!?/br> “所以你就這樣干起了走私?” 謝安瀾聽完后,只覺得心里一陣惆悵,胸口處悶得慌,但見陸乘舲這會都鎮定了下來,又不想說那些安慰他的話,撩撥他的神經。 “嗯?!标懗伺z點點頭,末了又抬起頭認真地向他解釋道,“不過我可沒有與他們走私朝廷管轄的那些,我就賣些布匹與陶瓷,與他們交易些牛羊馬還有皮子?!?/br> 見謝安瀾只是盯著他不說話,陸乘舲內心有些忐忑。 畢竟邕朝是屬于謝氏一族的,謝安瀾雖不是皇帝,可這邕朝的江山也是冠他姓。 他如此明目張膽地偷他家的東西拿出去賣,貌似也不好。 當下訕然笑笑,“若是殿下不喜,以后我收手不做了就是,正好去年那路氏一族因幫我們肆虐收購皮子被草原部大汗罰沒了家產,如今想要靠我們東山再起呢,我還沒答應?!?/br> 謝安瀾與他對視著,見他任然喋喋不休地說著,耳朵根本就沒有在聽他在說些什么。 只想好好的再把這個人抱進懷里好好的愛憐一番。 但目光觸及陸乘舲那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就連剩下完好的嘴唇也被他自己給咬破了。 又努力把腦中的那些旖旎景色剔除出去,努力去聽陸乘舲的話,轉移著注意力。 “若是你不答應的話,那路氏游牧一族必然會惱羞成怒,畢竟他們是幫你得罪了大汗?!敝x安瀾很快分析道,“若你以后還要在草原上做生意的話,必定會遭到他們一族的強烈反噬,畢竟他們也在草原上縱橫了十多年,就算被罰沒了家產,從前積累的那些底蘊還在,而你一個外人只有站著挨打的份?!?/br> 說著謝安瀾揚了揚眸,“所以我跟你簽訂那個皮子契約的時候,你跟我要火藥的購買權,就是為了防著今天?” 被謝安瀾點破,陸乘舲直接點了點頭,“有火藥的話,我手下的人如果與草原上的人發生摩擦,也能減少些傷亡,這些年與草原打交道,死了不少人了,我不想再看到傷亡了?!?/br> “可這樣一來你們就徹底沒辦法在草原上立足了,火藥的事,不是小事情,一旦你們用了,必定會惹來草原大汗的目光,到時候你們更加寸步難行?!敝x安瀾目光一錯,不認同陸乘舲的這個作法。 陸乘舲抬了抬下巴,“所以只能選擇收手了?!?/br> “不用?!敝x安瀾忙拉住他,彎了彎唇,“讓那路氏游牧一族東山再起,并且我還要讓他們的規模做到比之前還要大上幾倍,最后能夠通商整個草原?!?/br> “通商整個草原?” 陸乘舲被謝安瀾的大氣魄給嚇到了,要知道草原可是極其遼闊的,他們的疆土比邕朝的疆土大得多了,因此草原上也分布著各個部落。 草原部只不過是目前草原上稍大一點的部落罷了。 要通商整個草原談何容易。 “不著急,可以先指定個五年十年計劃,就像你上次讓路氏游牧一族收購皮子,坑了草原部一把一樣,這些商人平日里或許沒什么作用,但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能排上點作用的?!?/br> 聽謝安瀾這么一安排,陸乘舲明白了,點頭同意了。 他今夜累了一番又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心中的心結打開了,心情一放松,靠著謝安瀾的肩頭有些疲憊地打起哈欠來。 “睡吧?!?/br> 謝安瀾睨了眼逐漸明亮起來的窗外,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有幾聲下人早起打掃的聲音,扶著陸乘舲的后背倒下,順勢放下掛在床上的大紅床幔,遮住了外面那絲絲亮光。 “嗯?!标懗伺z在謝安瀾懷里蹭了蹭,找了個自己舒服得姿勢,閉上眼睛沒多久就進入了睡眠。 謝安瀾一直抱著他,替他理了理那凌亂的發絲,避免他睡覺的時候自己壓到自己,等他睡熟后,輕輕把人放在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