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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2820432 60瓶;仰望須彌 14瓶;46055427 10瓶;零、忘歸塵 5瓶;滿月十八、宵夜走嗎、45971094 3瓶;(w) 2瓶;南城、皈、長河沉星曉、愛糖的小豬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7章 “不怨你?!?/br> 謝安瀾吻了吻他的額角, 用行動安撫著他。 這個天底下的人,為了財產而姐妹成仇,兄弟反目的多了去了, 就連一些普通家庭里這種例子也屢見不鮮。 何況榮華了兩百多年的國公府,那積攢下來的財富很難不讓人眼紅。 從前是國公府強,陸家旁支們不敢造次,也不敢動那份心思。 如今國公府一朝旁落, 嫡系一脈只剩下陸乘舲一個稚子, 人人都有機會繼承。 與錢財比起來,過往的那點情分又算什么。 他們不仁在先,不能陸乘舲不義在后。 再說那時候陸乘舲才多大? □□歲的孩子, 若是不手段狠歷一點,如何能夠保得住家產。 陸乘舲不置可否地被謝安瀾地安慰到了,手指輕輕撫過那被謝安瀾吻過還有些微微發燙的額角, 嘴角泛起一絲舒心的笑意。 還帶著絲絲□□的眼角微揚, 抬起下頜,對上謝安瀾的視線。 一字一頓道, “那些財產,如果殿下要的話, 乘舲愿意把自己和它們一起托付給殿下?!?/br> 謝安瀾鳳眸微顫,心尖仿若被羽毛拂過, 即酥麻又顫栗。 只這一句,就勝過所有的海誓山盟, 甜言蜜語。 不過。 他搞錯了對象吧。 貌似這話應該由他來說才對吧。 謝安瀾唇角一抿,反客為主地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扣,眉梢微揚道, “應該是我把我連同宸王府一起交給你才是?!?/br> 相同話,由自己和對方說出來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陸乘舲自己說的時候,是沒什么感覺的,但此刻聽謝安瀾如此一說。 只覺得整個胸腔中都被人罐滿了暖意。 明明也只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卻讓他莫名地一陣心悸。 略略掩飾地撇開目光,又緊接著道,“我處理好了陸家的事,想著爺爺爹爹他們還在戰場上尸骨未寒,陸家已經沒有人了,能把他們帶回來的只有我?!?/br> 說著陸乘舲有些痛苦地蹙起眉,“正好舅舅也要去戰場找回娘的尸體,我就偷偷跟在他們身后,一同去了蒹葭城?!?/br> “戰場上早已變得滿目蒼夷,我們邕朝將士們的尸體,就那樣堆在一個巨大的死人坑中,我娘就是舅舅從死人堆里找出來的?!?/br> 陸乘舲時至今日都還深深地記著傅錚在那鮮血淋漓,肢體遍野的死人堆里抱起他娘,雙目發紅地睨他那一眼。 “不害怕嗎?” 雖然陸乘舲并沒有描述死人堆是個什么樣的場景,但謝安瀾想來那樣的場景,對一個只有□□歲的孩子來說,沖擊力都不會太小。 “還好?!标懗伺z神情淡淡的。 那些死人與全家戰死的噩耗比起來,又不算什么了。 加上從帝都一路到蒹葭城,在路上他也見識過了不少死在路邊的難民,該害怕的,該恐懼的早就在路上害怕恐懼完了。 但他見謝安瀾神情有些郁郁,像是在為他擔憂,笑著解釋了一句,“還好那時候還是大雪紛飛的冬天,尸體全都是凍僵的,除了有些橫肢斷臂外,也不是那么可怕?!?/br> 他一個人撲進雪堆里,一具一具翻找家人們的尸體,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也不知翻找了幾萬具尸體,林林總總就找出了兩百來具,剩下的不知是死骨無存了,還是被草原部的鐵蹄徹底踏成了rou泥,永遠和戰場淪為一體。 他一個孩子要帶這么多人的尸體回家顯然不太現實,好在他們陸家世代為將,不如文人那般遵守繁冗縟節。 找了塊看起來是風水寶地的山坡,將家人一一掩埋好,用木板刻了碑,沒有找到尸體的,他也立下了衣冠冢。 獵獵風雪,肆意地凌厲著他的臉,他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中,學著祭祖時用到的禮節,三步九叩,為全家發喪。 做完這些,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日,只知最后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草原部的奴隸群中。 身上還被烙印下了一個奴隸的印記。 陸乘舲說著閉上了眼,遮住了眼底的那些傷痛,手指一點點地在那些疤痕上拂過,仿佛在在回味著什么。 下頜下的喉結輕微蠕動一下。 仿佛把所有的痛苦都硬生生地咽回了肚中。 “生為一個邕朝人,還是一個全家都為對抗草原部而戰死的邕朝人,身上卻有一個草原部的奴隸印記,這是比殺了我還要難受的恥辱?!?/br> 陸乘舲痛苦地輕嘆了聲,硬生生地把那些痛苦淹沒在了喉嚨處。 “但這還好,他們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把印記烙印在我的臉上或者是側頸上,而是腹部,這樣我有機會還可以弄掉?!?/br> “呵呵呵呵……” 陸乘舲說到這里,緊閉著眼睛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嘲諷,喉嚨處溢出絲絲譏諷的笑聲。 那輕微的癲狂,是謝安瀾從未在他身上見到過的。 謝安瀾不知究竟是什么樣的傷痛才會把一個溫和的人給折磨成這樣,僅僅是想想都會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