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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從暴富到暴窮只需一秒。 謝安瀾拖著沉重又饑餓的身子回了王府,正好看見坐在門口正瑟瑟發抖等他的謝明義。 謝明義看見謝安瀾回來,眼眸亮了亮,但下一刻見謝安瀾那凄涼的樣子,又忍不住暗淡了下去。 餓到頭昏眼花的謝安瀾看見這小孩,也忍不住笑了笑,摸了摸他頭,從懷里拿出剩余的三百兩。 謝明義借著月光看清了手里的東西,頓時一張小嘴張的老大,興奮地嚷嚷道,“皇叔,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嗯,快回家去吧,這么晚了你父母會擔心你的!”或許小孩子的笑容很能感染人,謝安瀾連饑餓都驅散了不少。 謝明義揣著銀票,嘴里還嚷著皇叔真厲害之類的話回去了,謝安瀾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是真怕謝明義又突然問起早上那一兩銀子來。 他是真沒錢了…… 第5章 窮! 是夜,整個宸王府寂靜得陰森可怖,半舊的大紅燈籠閃著微弱的紅光在屋檐下隨風飄蕩,嚇得行人遠遠就繞路而過。 謝安瀾餓得疼痛難忍,摸索著去了廚房,隨意找了兩個冷饅頭就著冷水咽了,等胃不鬧騰了,他也懶得再摸索回自己的房間,就在廚房附近找了間之前下人住的屋,先將就一晚。 賭了一天,整個腦袋都是木木的,腦子里除了大小就再想不起別的,他準備先睡一覺,再神清氣爽地去解決原主給他留下的爛攤子。 以至于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徹底被他給遺忘了。 大邕昭華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寅時。 天子到底還是看不過自己這位不成器的弟弟如此落魄的成了婚,一大早就吩咐了禮部的人過來將王府重新布置了一遍。 福伯看著煥然一新的王府在心底感慨,陛下到底還是記掛著當初娘娘和王爺的恩情,若不是王爺太不成調了,也不至于混成今天這樣。 然而王府雖是布置好了,但從天亮一直到傍晚卻無一個客人上門,弄得福伯尷尬在王府的大門口站了一天,也沒注意到作為新郎的謝安瀾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 反觀威遠候府,明明沒有大擺筵席,門前賓客卻絡繹不絕,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侯府的男人都去鎮守延河了,家里只有幾個女人在cao持,方茹原是想嫁女也不來了多少人,誰知一下子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賀喜了,慌忙中,全家忙著去招呼客人,根本無暇顧及后院的新娘子。 后院,身著大紅喜服,頭戴鳳冠霞帔的傅云婉正端坐在一面銅鏡前,面無表情地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內心驚濤駭浪,猶豫著要不要霍出去一把。 畢竟大邕朝的女子出嫁從夫,尤其是嫁的還是一位王爺,此后只有喪妻,斷沒有和離一說的。 尤其是這位宸王還如此的難以形容,聽說昨天又在賭坊里賭了一天,晚上才回府…… 傅云婉一下子就煩躁了起來,往屋外看了眼,侯府驟然賓客如云,府里大部分的仆人都去幫忙了,就連她院里的粗使丫鬟都給借了去,一時間她院里就只剩下了兩個貼身丫鬟。 而她的那些好友們,一聽說她嫁的是宸王,只派人送了禮來,人卻不見蹤影。 如果……想要做點什么,現在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正猶豫不決間,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昨天的話本上,紅唇緊抿,一咬牙朝自己的貼身丫鬟吩咐道,“朝云、朝露你們去請表少爺過來一趟,我有些事想向他交代?!?/br> 朝云朝露兩個十五六歲的丫鬟聽見小姐的吩咐,對視一眼,均面面相覷。 按規制來說,女子出嫁前是不得與外男相見的,小姐的吩咐并不和時宜,但她們只是丫鬟,又不能忤逆主子。 “沒事的,我只是有些感慨,我這一嫁連幾個閨中密友都不曾來送嫁,唯獨他還記得,想與他說說從前的事解解悶,既然你們為難,那就算了?!?/br> 傅云婉自艾自憐的說著,叫兩個丫鬟看得心里一緊,小心翼翼地在院子周圍逛了一圈,見人都去前廳幫忙了,一跺腳,大著膽子去前廳請了表少爺。 人潮涌動的前廳,有個清靜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正坐落著一位翩翩少年,他今日穿著一身淡雅不惹眼的淡青色葛布長袍,一頭墨發綰在身后,遮住了衣服上輕微的磨損,乍看之下平平無奇,但從那挺直從容的坐姿以及側露出來的容顏,還是忍不住讓路過之人駐足。 在想這是哪家的少年郎,怎的生的這般俊朗,清新俊逸不失氣宇,飄逸寧人又不落風度。 就連他面前普通的桌子茶杯此刻都顯得不普通起來,明明是不起眼的角落,卻讓他獨自一人形成了一道風景。 突有一丫鬟進入,在少年身邊低語了幾句,少年蹙著眉沉思片刻,架不住丫鬟的催促還是起身離去。 讓不少矚目之人為之一嘆。 丫鬟將表少爺請去傅云婉院落又被打發去清理嫁妝。 等到吉時三刻,兩位丫鬟再回到房時,已不見表少爺,而他們家小姐已經自行蓋好了蓋頭,木木地坐在床上。 兩位丫鬟心知小姐不喜這樁婚事,也沒多想,隨著禮人的催促攙扶著有些掙扎的小姐往外走。 在前廳會客的方茹見到傅云婉如此掙扎,上前輕嘆了口氣,“你也別怨母親心狠,這是圣上下旨,就算你父親如今位高權重,也不得抗旨,那宸王雖然糊涂了些,但日子終究是自個過出來的,母親沒有別的辦法,只多替你備了一份嫁妝,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