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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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蔣冬河心里清楚,這些還遠遠不夠。 他必須再努力一點,再拼命一點,才能讓父母的生活不再那么辛苦。 畢業后,蔣冬河立刻在晏城找了三份兼職,白天在奶茶店搖奶茶,傍晚給中學生當家教,深夜去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值夜班,一個人掰成三份用,很快就攢出了學費和零花錢。高考分數一出,他又一次拿了市狀元。頂著這個名頭,蔣冬河的家教事業蒸蒸日上,學生越來越多,直接從一對一發展成了小班授課。 這份工作一直順利進行著,遇到的學生家長也熱心,其中一位阿姨聽說蔣冬河以后要去京市,當即給蔣冬河推薦了一所那里的機構,“蔣老師,你是名牌大學高材生,講課又好,形象也好,找兼職肯定不用愁啦?!?/br> 就這樣,蔣冬河獨自來到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在此之前,他對它的了解僅限于課本和新聞聯播。 當時距離開學還剩一個月,蔣冬河依舊打不止一份工,這回變成白天去便利店,晚上做家教,兩個地方離得不算太遠,他還在兩地中間租下了一個房子。 郊區地段的一居室,三十三平米,月付兩千三百元。天地良心,他活了十八年還沒有過這個數額的單筆消費。 簽合同前,蔣冬河謹慎地在心里盤算,便利店收銀月薪四千,做家教課時費五百,每月到手也有一萬左右。 他會定期給父母轉賬,即便扣除這部分支出和日常必要花銷,租下這間房子也夠用了。 報道當天,蔣冬河在傍晚去了一趟宿舍區,和自己的舍友短暫地打聲招呼,跟其他人交代一下自己的情況,就在他拎著行李箱離開時,卻在宿舍區門口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倪雪蹲在馬路邊,臉色蒼白,看上去不太精神。 兩人雖然同校,但他學集成電路,倪雪學外語,兩個毫不相干的專業,偏偏能分到一個宿舍區,還真是孽緣。 如果是其他同學,蔣冬河一定會主動詢問需不需要幫助,是倪雪的話……算了,井水不犯河水,就當沒看著吧。 蔣冬河本打算趁倪雪注意到自己之前直接走掉,結果就在這時,倪雪突然抬起了頭。 這里不是明雅,他們也不再是同班同學,蔣冬河無需再佯裝客氣,然而出于基本的人道主義關懷,他還是問了一句:“你……身體不舒服?” “頭暈,惡心?!蹦哐┐?。他正要站起身,結果蹲了太久雙腿發麻,一時間重心不穩,直直地向前栽去。 眼看要更近距離地接觸地面,倪雪不愿狼狽至此,本能地抓住蔣冬河的胳膊。 對方良心未泯,伸手扶了一下。 兩人貼得很近,倪雪注意到蔣冬河的頭發長長了些,沒有刻意打理過,隨意垂在額前,在這張臉上的效果就像是去理發店吹了個造型。 這人還是穿著那件灰色無袖t恤,洗得幾乎發白。上次,倪雪還多看了一眼他的手臂肌rou,沒想到這次就換成了上手摸。他攥得很緊,手指感受到對方的體溫,比自己的高,甚至有點燙。 “……”蔣冬河出聲提醒,“這回站穩了嗎?” 倪雪在原地緩了一會兒,“嗯?!?/br> 蔣冬河立刻縮回手,仿佛不小心碰到了一塊灼人的火炭。 倪雪這才意識到,蔣冬河剛才扶住的部位是他的腰。 等等,那他們剛才的姿勢豈不是顯得過于曖昧?難怪那么多路人紛紛側目,倪雪甚至能猜出他們的心理活動——大學里果然不一樣,民風開放,群眾包容,性少數群體也能勇敢地做回自己……救命啊,他和蔣冬河才不是那種關系! 倪雪尷尬地移開目光,又看到蔣冬河的行李箱??斓酵砩线€拎著箱子向外走,倪雪驟然冒出一個猜測,忙問道:“你不在宿舍???住酒店還是租房?” 住哪都和你沒關系。蔣冬河心里已經在這么想,但不知道是不是班長當了太久——從小學一年級到高三一共十二年,給人答疑解惑已經成為一種職業病,嘴巴回復得更快:“租房?!?/br> 俗話講,言多必失禍從口出,果然沒說錯。下一刻,蔣冬河聽見倪雪說:“那我先在你那里住一晚上?!?/br> 蔣冬河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漢語水平產生了質疑——這人在說什么?來他這里住一晚?甚至沒用祈使句,用了陳述句,還是這么理直氣壯的語氣? 心頭頓時一股無名火起,蔣冬河冷笑一聲,吐出三個字:“你做夢?!?/br> 從小他爸媽一直教育他,力所能及范圍內,如果能幫上別人的忙,就盡量幫助一下,善良的人總會有好報。 他也一直是這么做的。 但那是對別人。 對倪雪,他還沒法做到以德報怨這么高尚。 他早就認清過倪雪的本質,驕縱,跋扈,以自我為中心。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蔣冬河不想徒費口舌與倪雪交流,他們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以前是云泥之別,現在倪雪也跌入泥潭,蔣冬河卻依然不愿與他為伍。 倪雪卻異常執著,抓著蔣冬河胳膊的手指依然沒有松開,像漂在大海中的人忽然抓住了一塊浮木。 “我和舍友吵架了,但是這能怪我嗎……這個宿舍條件可怎么住人???” 倪雪沒說謊,他的確和新舍友吵了一架,憑借一己之力在第一天把人際關系搞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