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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昭泄氣了。 好半會兒才道:“今晚、明晚以及后面的很多個晚上, 我都住這兒?!?/br> “你怎么就不能爭氣點?!”盛明昭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這句話秦長儀很熟悉, 但是她聽到的都是說得別人,從小到大, 她一直是父母口中的驕傲,足夠優秀與自律??涩F在盛明昭卻說了這樣的話——她瞪大了眼睛,眸光有些茫然。 嘆息聲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 盛明昭湊上前,親了親秦長儀的唇, 旋即退開。 她思忖著讓宋黎發點兒資源過來,這樣才好刺激總不開竅的冰疙瘩。 說著讓秦長儀到她那兒去,可最后還是她拿著東西進了秦長儀的房間。跟預先設想的有點不一樣。只不過這個念頭只在盛明昭腦海中停留剎那,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她倒是有心,但是此處場景確實不適合。幽幽地望著秦長儀,她勾了勾手指,秦長儀湊到了她的跟前,她道:“先欠著?!?/br> 秦長儀茫然地望著她,內心一股強烈的念頭驅使著她,她忽然按住了盛明昭的肩膀,眼睫微微地披垂。她的吻很輕柔,這股子旖旎慢慢發酵,在盛明昭即將反客為主時,秦長儀才發起了攻勢。半晌后,她才松開盛明昭,眸光在那飽滿濕潤如待采擷的鮮艷果實的紅唇上停留片刻,她輕輕說道:“我真的學會了?!?/br> 盛明昭神情復雜地望著她,秦長儀變“1”了,她有欣慰還有點兒莫名的悵然和失落,怎么回事? 這一整天下來,身體是疲憊的,這是與徹夜工作截然不同的疲憊。 秦長儀一夜好夢,醒來時,發現盛明昭正背著她在玩手機。 她醒轉的時間更早。 察覺到身后的動靜,盛明昭很快就轉過身來,她望著秦長儀眨了眨眼道:“早上好?!?/br> 秦長儀一怔,也笑了笑:“早上好?!彼齻冎g缺乏這樣的溫馨與親昵,很多時候她一個人醒來時,另一側已經一片空冷。 “先洗漱,再涂藥?!笔⒚髡延值?。她還惦記著這件事情。 盛明昭對這一套流程極為熟稔。 秦長儀看著她平淡的神情,不由去猜想過去。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怎么會熟悉這一套?她們的過去時有交錯,可就是那個交錯的點,從來不在心中留下痕跡。她無法憑著過去的記憶,來揣度盛明昭到底是怎么樣的人。那么她對自己,是否也是如此?秦長儀恍惚間又想起當時別人說過的話——“你看盛大小姐又在看你呢”“青梅竹馬,讓人羨慕”“秦同學,能不能幫我問一下盛大小姐的聯系方式啊”…… 她跟盛明昭,并不像旁人以為的那么熟悉親昵。 她只是盛明昭眼中的一道風景,等到有其他可替代的風景出現時,她會立馬轉身。 秦長儀又想起了李靜一。 當初的李靜一在她的跟前張揚桀驁又自我。 “秦小姐,你如果不喜歡阿昭的話,就請明說,不要這樣吊著她?!?/br>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根本沒有回答。只是輕飄飄地瞥了李靜一一眼,與她擦肩而過。 “不要賴床?!笔⒚髡岩呀浧饋砹?,她回頭望了秦長儀一眼,眸中滿是疑惑。似是在說“你變了,你怎么賴床了”。 “恩?!鼻亻L儀回神,深深地望了盛明昭一眼。 疊在凳子上的衣服有些凌亂,是盛明昭翻找出來的,秦長儀望著輕笑了一聲,快速地脫了睡衣,換了一身輕便的運動裝。 第二天的嘉賓們仍舊是精神飽滿。 云青楓雖然抱怨著練字的麻煩和無聊,可是那雙閃亮的眸子中透著顯而易見的喜意。 “連鋸三天的木頭,加油??!”云青楓做了個打氣的動作,他又感慨道,“要是我們抽到的是碑刻,那不得鑿石頭?” 莫然翻了個白眼,他道:“我寧愿去鑿石頭?!?/br> 云青楓跟莫然混熟了,他笑嘻嘻地拍了拍莫然的肩膀,道:“莫哥,加油,今天爭取開始寫‘永’字?!?/br> 真人秀錄制的過程其實有些乏味。 她們不需要參觀館子和展廳,一整天的時間都是跟黃楊木打交道。 “為什么不上機器?”秦長儀沒藏住自己的疑惑。 盛明昭輕笑了一聲,替老師傅回答了,她道:“你仔細看一邊的老師傅們,他們動手選材的時候,已經開始塑形了?!睓C器確實方便了很多,但是這門手藝,一開始也是靠著雙手、靠著普通的工具完成的。 聒噪蟬鳴中的炎炎夏日,沒有電風扇,也沒有空調,只能指望著那一陣穿堂而來帶著幾分燥熱的風。不到半個小時,嘉賓們都已經大汗淋漓了。這項工作不容易,對于不擅長勞作的人而言,不只是手,腰背顯然也不好受。 盛明昭看到了秦長儀敲了好幾次腰,她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 腰不好,還是得練練。 秦長儀的速度是三個人中最慢的,她蹙著眉在那一堆木料中挑選,面色微微發白。盛明昭知道秦長儀的一些喜好,明白她很難忍受這樣凌亂的木頭。比起完成任務,她可能更想要將這里的黃楊木按照粗細長短碼放整齊。盛明昭垂著眼,她走到了秦長儀的身側,仔細地看那堆木料的截面,看上頭是否有斑點?!澳闳ツ沁?,我來幫你挑?!彼恼Z氣獨斷,不容人拒絕。 秦長儀凝神望著她額上淌落的汗水失神片刻,低低地應了一聲:“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