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毒害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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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殿內,眾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不由凝神聽起來。 一曲落,琴音歌聲歇止,一位酷愛音律的大臣贊道:“真是好詞好曲,聽聲音像是淺月小姐所唱?!?/br> “嗯,是她?!崩渖圩奎c頭,他靠近窗邊,聽得最是真切。 “先皇四十五大壽時淺月小姐一曲《鳳求凰》就令人神思俱往,如今這一曲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當真是好曲,雖然直白,但直擊人心?!蹦俏淮蟪假澋?。 “情愛之曲而已!”德親王瞥了冷邵卓和那位大臣一眼。 “德親王此言差矣,情愛之曲,也有情之大義。意在曲,不再情?!蹦俏淮蟪紦u頭。 德親王臉色冷然,“總之是情愛之曲而已,登不了大雅之堂?!?/br> “她大約只是一時興起而已,應該也未曾想過要登大雅之堂,德親王無需如此多慮?!崩渖圩坎焕洳粺岬鸟g了德親王一句。 德親王剛想駁回去,夜天逸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住了口。 夜天逸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議事殿內的眾人,并沒有說話,進了東暖閣。 他進入后,殿內的眾人都不再說話,各自繼續忙手中的事情??墒谴蟛糠秩艘廊痪镁脧那僖舾杪曋欣换厮季w。 今日,本來是十一公主的生辰,但是先皇大限不足三月,不能興喜慶之事,她的生辰只能悄悄自己在宮中擺一桌宴席。邀請公宮中未出閣的公主們一起熱鬧。此時宮中的公主們正都在十一公主處。 云淺月的琴聲和歌聲傳出時,眾公主正在敘話,都紛紛停止了說話,凝神靜聽。 公主們自小都學習禮儀音律,自然是聽到這樣的琴曲眼睛都亮了,尤其是都未出閣,對琴曲中大膽言情訴愛覺得驚心卻有著直擊心靈的力量,不由得一時間都聽得癡了。 一曲落,十一公主羨慕地道:“淺月小姐定然是在為景世子彈琴,當真羨煞人?!?/br> “是啊,以前一直覺得云王府的淺月小姐配不上榮王府的景世子,可是如今種種事情顯現,淺月小姐都讓人驚艷不已,我覺得天下間再也沒有誰比他們更般配的了?!笔鞯?。 “我也覺得是呢!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仿佛別人都不存在,眼中只有彼此。這樣的琴曲最適合他們?!本殴鞯?。 “但愿我們將來也能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可以琴瑟和鳴?!卑斯鲬n愁地嘆了一句。 “不過是一首yin詞艷曲而已!還不值得你們如此推崇?!绷骱鋈焕浜咭宦?,寒著臉道:“她未婚女子之身,卻不要臉地住進了榮王府,還彈出這等曲子,也不怕天下人恥笑?!?/br> 眾公主都看向六公主,知道她和云淺月結怨,都噤了聲。 “如此大氣沒有半絲yin邪污穢的曲子,怎么能是yin詞艷曲?六姐,你做不出來,唱不出來,彈不出來,就要說別人?依我看著就挺好。meimei客居榮王府,一直清清白白,天下人都歡喜她與景世子真心相愛,何來恥笑之說?依我看,這曲子不出明日便傳遍天下,人人來唱,自古情深意重,有何錯之有?”七公主臉色微沉地反駁六公主。 “清蕪,你忘了你姓什么?到底是誰的meimei?”六公主沉下臉。 “嫁夫隨夫,我姓云。六jiejie從祖嗣祠堂出來之后不但沒修身養性,這脾性和火氣卻是越來越大了,實在不好?!逼吖髀氐?。 “我脾性不好也用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教訓!別以為你嫁入了云王府就有了撐腰的了。云王府照云淺月這個囂張的樣子,指不定哪日犯了罪,被誅滅九族,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得跟著陪葬?!绷髀曇艏饪?。 “若是云王府有難,我身為云王府的兒媳,自然與云王府與夫君一起受難,這個六jiejie就不用提醒了。應該我提醒一下六jiejie眼睛別總盯著別人,還是關心自己的婚事兒為好。本來南梁和天圣聯姻,應該你是最合適婚齡之人,可是七哥和德親王選中了德親王府的小郡主,為什么?自然是六姐你的名聲不好,品行尖刻,別說南梁睿太子不娶,東海玉太子不要,就是這京城府里的大家公子也都對你敬而遠之。你就不曾反思?”七公主不咸不淡地道。 六公主騰地站起身,勃然大怒,“夜清蕪,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是如此!”六公主端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即便被懷孕折騰得臉色有些白,但略施脂粉,神色平靜端莊,看起來比六公主要穩重高雅。 “我今日撕了你個賤蹄子!”六公主走上前,揚起手就要打七公主。 七公主坐著不動,門外有兩個婢女沖進來,一左一右輕輕松松架住六公主,看其速度和身手都是身懷武功之人。正是云淺月撥給西楓苑的人。如今七公主懷孕了,她貼身侍候的人更是出類拔萃選出來的。 “你們放開我!下賤婢子,敢動本公主,要你們的腦袋!”六公主掙脫不開,惱怒地叫囂,“來人,將這兩個下賤婢子拖出去打殺了?!?/br> 外面有六公主帶著的人沖了進來,就要對那兩名婢女動手。 那兩名婢女輕輕揮手,進來的人便被打了出去,慘叫聲一片。 六公主怒目而視,“你們反了不成?” 架著她的兩名婢女無動于衷。 “夜清蕪,你敢對你jiejie動手,你學的詩書禮儀都喂狗了?”六公主瞪著七公主。 七公主坐在椅子上,自始至終沒動一下,淡淡道:“六jiejie太暴躁了!我的詩書禮儀暫且不評論,但你大喊大叫,大吵大鬧,出言污穢,對親meimei動手,這就是你的詩書禮儀?” “叫她們松手!”六公主掙脫不開,惱怒地看著七公主。 “今日是十一meimei的生辰,我不想生事攪了她的好日子,六jiejie也不要再生事了?!逼吖鞯瓉G出一句話,對那兩名婢女擺擺手。 那兩名婢女立即放開了六公主,但沒有離開,而是退回了七公主身側。 六公主沉著臉活動了一下手臂,冷冷地看著七公主,“七meimei好本事,當了云王府的世子妃就是不一樣,連兩個下人都是身懷高強武功?!?/br> “這是月兒怕我受人欺負,特意給我選的?!逼吖鞯暤?。 六公主冷笑一聲,“云離將云淺月這個meimei當成了寶貝,怕是比你這個世子妃還在意吧?你得意什么?”話落,她坐了下來,“都說高門大院里盡是齷齪之事,指不定云離也喜歡云淺月呢!云淺月招惹男人的本事誰不知道?你別太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七公主氣得站起來,揚手就給了六公主一個巴掌,“啪”地一聲脆響,極為清脆。 六公主的半邊臉頓時腫起來一個紅包。 六公主尖叫一聲,站了起來,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七公主,“你竟敢打我!” “為姐不尊,不敬,不愛,口出臟言,心思齷齪不堪,我不打你打誰?”七公主冷冷地看著六公主,“云離是我夫君,云淺月是我小姑,你這樣侮辱他們,你若不是我親姐,我便打殺了你又如何?” “你還想打殺了我?夜清蕪,你本事了??!別仗著你有兩個會武功的婢女,便能無法無天,我是堂堂公主,如今是七哥掌權為攝政王,你想要殺我,還沒那個能耐!”六公主大怒,“這個皇宮輪不到你一個嫁入了云王府的外人放肆?!?/br> 七公主眼睛瞇起,對身后一揮手。 兩名婢女頃刻間抽出寶劍,齊齊架在了六公主的脖子上,冰涼森寒的劍身帶著nongnong的殺氣。譜一出銷,整個殿內的空氣似乎都寒了一分。 六公主面色一變,但還是佯裝鎮定,“夜清蕪,你敢殺了我,七哥要你好看!” “是么?”七公主淺淺一笑,“我若是不怕七哥要我好看呢?刑部天牢我住了一個多月,后來還是七哥去親自接了我回來。我今日若是殺了你,頂多再住的是刑部天牢而已,沒準殺了你之后月兒就進宮,我能安然無恙回到云王府呢!不是連六jiejie你也說月兒張狂囂張,云王府如日中天么?盛名之下,這等殺人越貨之事,也是小事兒而已?!?/br> 六公主臉色一白,憤怒地道:“夜清蕪,我以前竟然看錯你了,你才是那最狠之人,母妃失蹤了數月,你跟無事人一樣,如今要殺親姐,你好本事??!這些年我怎么竟然沒看出來我們皇室還養了個白眼狼,口口聲聲是云王府的人,那你如何還站在皇宮,坐在這里,別忘了,你站的地方,坐的地方,腳踏的天圣京城每一寸土地都是夜氏的?!?/br> “是夜氏的土地又如何?百年前,云王披甲上陣殺敵數十次,更曾于亂箭之中救回奄奄一息的始祖皇帝,其它忠君之事不勝枚舉。若沒有他,始祖皇帝沒準不得天下之前便已經死于亂箭之中。夜氏的天下不是始祖皇帝一個人打下的,而是榮王、云王、德親王、孝親王,四大王府和百萬士兵用血rou之骨打下來的。我嫁入云王府,是云王府的兒媳,我愿意用自身回報云王府忠君之心。有何錯之有?六jiejie,身為夜氏女兒,做得當是為夜氏爭榮之事,可是你呢?你所作所為自己可曾思量?”七公主言辭犀利地看著六公主,“別以為頂著公主的光環你便高貴了” “你……”六公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我懷有身孕,今日又是十一meimei生辰,不想殺人,讓六jiejie見見血吧!”七公主坐下來,淡淡道。 “是!”兩名婢女齊齊出手,六公主的脖頸頃刻間一左一右被劃了一道口子。 六公主疼得大叫一聲,脖頸兩側頓時有鮮血冒出來,她伸手去捂,兩手都是血,她面色大變,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來人,送六公主回宮,請太醫去六jiejie的宮中看診?!逼吖鲗ν夥愿酪痪?。 侍候六公主的人立即進來,大氣也不敢喘,連忙將六公主抬著走了出去。 眾公主們都驚呆了,鴉雀無聲。 “眾位姐妹,清蕪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今日六jiejie侮辱我夫君小姑,我忍無可忍。若是換做你們,她這等尖酸刻薄之人,是否也與我一樣予以懲治?”七公主看向眾公主。 眾公主對看一眼,對于平日里六公主跋扈也是不喜不滿,而七公主待人要和善得多,更何況云離與云淺月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血脈相連,六公主這樣的確言語污穢,若是云淺月在這,今日沒準就真殺了她,景世子也是不饒她,紛紛點頭,“七jiejie(meimei)說得是!” 七公主笑了一下,不再言語。眾公主們在宮中也都是見慣爭斗流血之事,很快就鎮定下來,走了六公主,反而更是和睦起來,一時間和樂融融。 不止是皇宮議事殿、以及十一公主處,京中各府邸也都聽到了琴音琴曲。各府的夫人小姐甚至丫鬟婢女小廝們都紛紛聽入了神。這個時代對女子雖然開放,但是也有著根深蒂固的束縛思想。云淺月那樣的女人是獨一份的特例,而大多女子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門的話都有一眾隨從,這樣的琴曲,激發了她們對內心的渴望和幻想,有聰慧者,記住了詞曲,在云淺月琴曲落下之后,便開始吟唱起來。 一時間,京中各處飄蕩著歌聲。 而榮王府紫竹院,云淺月彈罷一曲之后,回頭笑問容景,“如何?” 容景輕笑,眸光溫柔,“明日我上朝,大約會收到堆積如山彈奏你的奏本?!?/br> “你只想到會收到關于我的彈奏?”云淺月挑眉,想著剛剛她刻意沒收斂內息,琴音和歌音自然傳了出去,朝中那些刻板的老古董們自然看不慣聽不慣,不過她不覺得能彈劾出她什么,無非是yin詞艷曲之類的,對她來說不疼不癢。 “過來!”容景笑著對云淺月招手。 云淺月站起身,走了過去。 容景伸手拽住了她的手,將她拽上了床,貼在她耳邊低聲溫柔地道:“只為你袖手天下怕是做不到,但我能給你一片樂土?!?/br> 云淺月扯開嘴角,佯裝矜持地問:“那片樂土多大?” “大小不好說,但你容身夠了?!比菥靶Φ?。 “好吧!那小女子終身就托付給公子了,公子一定不要辜負妾身?!痹茰\月好笑地道。 容景低頭吻向她的唇,含住她紅粉嬌嫩的唇瓣,柔聲道:“定不負卿卿拳拳之意?!?/br> 這一日,榮王府其樂融融,溫馨處處,柔情意濃。 這一日,天圣京城萬人爭相傳唱不知名的曲目。 這一日,皇宮議事殿氣氛壓抑,無人大聲交談,本來該請示容景的奏折,都送去了東暖閣給攝政王。攝政王一日未出東暖閣。 這一日,德親王府還出現了一件大事兒,夜晚時分,德親王府老王爺突然沒了脈息死去。此事瞬間轟動京城。 攝政王夜天逸得到消息急急趕去了德親王府,夜輕染從軍機大營飛奔回京。 消息傳到榮王府,云淺月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德親老王爺身體不是一直很好嗎?” “是啊,一直身體很好。我過去看看,你要不要去?”容景起榻,溫聲問云淺月。 云淺月思量了一下,點點頭,“我跟你去吧!” 容景點頭,二人著衣,不出片刻出了紫竹院,在榮王府門口坐上馬車,向德親王府而去。 來到德親王府時,門口已經停了數輛馬車,里面的女眷已經哭聲一片。 德親王府的大管家見容景和云淺月來到,立即將人請了進去,一邊走一邊紅著老眼道:“老王爺今日下午還吃了許多,聽到淺月小姐的琴音歌音還批評了兩句,明明好好的,不知道為何到了晚上就突然沒了氣息……” “攝政王和染小王爺都懂得醫術,可是查看了?”容景溫聲詢問。 德親王府大管家立即道:“查看了,竟然都查不出原因,沒有中毒,也沒有任何被重傷的跡象,老王爺身體一直硬朗,如今天寒了,外面路滑,他出房門在府中遛彎的話身邊都是跟著人的。這一年來也沒得什么病啊災啊的,誰也沒想到怎么突然就沒了。景世子,您進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個原因?!?/br> 容景點點頭,“好,我去看看!” 大管家再不多話,領著容景和云淺月向里面走去。 來到后院德親老王爺處,門口已經聚了不少人。有朝中的重臣,其余則是府內的人,都跪在院中哭泣,眾人見容景來了,都紛紛避開路。 容景攜著云淺月走進屋中,只見德親老王爺躺在床上,夜天逸和夜輕染、德親王三人站在床前,德親王妃、夜輕暖都哭紅了眼睛站在遠處,其余庶出的沒資格進來,都跪在院中?!熬笆雷?,你快過來看看,父王這是得了什么???還是被人所害?”德親王見容景來到,連忙急急地道。 “弱美人,我和攝政王都查不出來原因,你看看看?!币馆p染的眼睛泛紅。 夜天逸看了容景和云淺月一眼,沒說話。 容景頷首,攜著云淺月來到床前,幾人都讓開了路。他給德親老王爺把了把脈,又各處查看了一下,須臾,搖搖頭,“奇怪,似乎心跳是在一瞬間停住,卻全身沒有任何病痛和被傷害之舉。這樣的事情當真稀奇?!?/br> “連你也看不出來嗎?”夜輕染看著容景。 容景搖搖頭,“我也看不出來?!?/br> 夜輕染眉頭皺起,“爺爺一直都好好的,怎么會無緣無故去了?是否是南疆的術?或者是楚家主夫人所用的靈術?除此外,真是別無解釋?!?/br> 容景搖搖頭,“染小王爺應該知道,無論是多么高強的術,都會有痕跡留下。南疆的咒術殺人,是以蟲養血而施術,或者最高明的水術也不是無跡可尋,即便南疆的各大禁術,也能探查得出??墒沁@個沒有,而靈術更不可能,靈術用的真氣精氣,若是有人施用的話,他的面色也會改樣,可以如今連面相的模樣也沒改?!?/br> “的確是這樣!”夜輕染咬了下唇,“難道就查不出爺爺死因了?” 容景偏頭看云淺月,“你見多識廣,可是能看出什么來?” 屋中幾人目光都看向云淺月。 云淺月知道他指的見多識廣是她兩世的見識,她看了夜輕染一眼,抿了下唇道:“或許我能知道原因!” 德親王直直地看著云淺月,“淺月小姐,你能知道原因?” 云淺月點點頭,看著死去的德親老王爺淡淡道:“他應該是猝死?!币姳娙硕伎粗?,她繼續解釋道:“猝死是指自然發生、出乎意料的突然死亡,也叫急死。癥狀是心音消失、呼吸停止、瞳孔散大?!?/br> 夜輕染一驚,“爺爺的確是眼瞳擴大。還有這種???怎么聞所未聞?” “這種病其實在民間很常見,一般仵作驗尸也驗不出來,所以一般都成了疑案。其實這是因為人體本身某些功能突然停止運行,比如說是心肌梗塞,冠心病。只不過平民百姓們人命如螻蟻,不被高門望族和貴族大員所重視而已,所以,一直無人研究這等病癥。民間流傳一種說法叫做天亡,就是指這個了。德親老王爺就是這樣?!痹茰\月道。 眾人對看一眼,都無人說話。 “猝死分為許多種,有的人在之前沒有任何先兆,而有的人會有精神刺激或劇烈的情緒波動,有多人之前會出現悶痛、呼吸困難、心悸、極度疲乏,死時,會有昏厥和抽搐,呼吸迅速減慢,變淺,以致停止。心音消失,脈搏消失,瞳孔散大?!痹茰\月話落,又道:“德親老王爺近身侍候的人若是都看到他死前有這等癥狀的話,便是猝死了?!?/br> “不錯,是這樣!”德親王點點頭?!皼]想到竟然還有這種病,父王他如此硬朗,怎么會……”德親王妃哭了起來。 “我剛剛回京,還沒陪爺爺幾日呢!”夜輕暖走到床前,抱住德親老王爺的尸體,哭著喊,“爺爺……” “既然是猝死,便著欽天監擇吉時,料理后事吧!”夜天逸沉聲道。 德親王和夜輕染沉痛地點點頭。 德親王府很快就搭建上了靈堂,德親老王爺年歲本來就大了,壽衣等物事兒都是早就有準備的,古人都行早準備身后之事,所以,他雖然是急死,但是德親王府到不顯忙亂,井條有序地準備起來。 容景和云淺月待搭建好靈堂,給德親老王爺上了柱香,便離開了德親王府。 馬車上,云淺月嘆了口氣,“世事無常,人命之事,真是旦夕之間?!?/br> 容景將她抱在懷里,低聲道:“所以你要愛惜自己,保護自己,好好將養身體,你要知道上次你昏倒在我門前,將馬累得口吐白沫而死,我嚇到何種地步了?!?/br> 云淺月點點頭,回抱容景的腰,“我知錯了,再沒有下次?!?/br> 容景“嗯”了一聲,玉容在昏暗車廂里淡而淺,“云爺爺身體也不好,德親老王爺死了,他心里必定難受,我們去云王府一趟吧!” 云淺月點頭。 馬車來到云王府,容景和云淺月下了車,徑直向云老王爺的院子走去。 天色已黑,云老王爺的院子漆黑一片,沒掌燈,云淺月心下一緊,剛要喊,見玉鐲從屋內迎出來,她立即問,“怎么回事兒?爺爺呢?怎么沒掌燈?” “景世子,淺月小姐!”玉鐲給二人見禮,連忙道:“老王爺聽說了德親老王爺的事情,心里不舒服,犯了頭疼,吩咐奴婢不要掌燈,如今在房中坐著呢!” 云淺月松了一口氣。 二人進了屋,果然見云老王爺坐在床上,云淺月走到桌前掌上燈,不滿地道:“糟老頭子,做什么如此嚇人?我還以為你等不得抱重孫子和重外孫子了呢!” “臭丫頭,你們兩個怎么來了?”云老王爺臉色不好,瞪了云淺月一眼,似乎也沒多大力氣,對容景問,“你們剛剛去了德親王府?那個老東西怎么沒的?” “是猝死,也就是天亡?!比菥皩⒃茰\月的話解釋了一遍,話落道:“這種事情雖然百姓中居多,但是這些年來天圣京城還是只此一人?!?/br> “這個老東西,死得也真是突然。我還以為我們四人眾人我先死在頭邊,沒想到是他。到被他趕了個先?!痹评贤鯛斄R了一句。 云淺月頓時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你活得好好的,拐杖打人有力氣的呢!有本事你活個萬壽無疆,這種事情搶什么先?” 云老王爺忽然樂了,罵道:“臭丫頭,人老總有一死。這是早晚的事兒,哪里有什么萬壽無疆?”話落,又對她道:“你們不用擔心我,還是早早的想辦法擺平夜天逸那小子大婚才是正經,我老頭子好抱重外孫子?!?/br> 云淺月哼了一聲沒說話。 容景笑著點頭,“云爺爺說得是,我會盡量快一些?!?/br> 云老王爺滿意地點點頭,對二人擺手,“你們回去吧!我沒什么事情,不過是沒了一個老東西而已。我們這種老東西活著也沒什么大用處了,死了也未天圣節省些糧食?!?/br> “從你這張嘴里,沒好話吐出來,我告訴你,你給我好好地活著,否則被想看重外孫?!痹茰\月橫了她一眼,拉著容景往外走。 云老王爺笑著罵了一句。 二人出了云老王爺的院子,正巧碰到七公主和云離來。 今日宮中十一公主處發生的事情容景和云淺月自然得到了消息,云淺月到沒說什么,從六公主嘴里能吐出好話才怪了,不過她贊賞七公主,終于不再是以前隱忍的小丫頭了,云王府世子妃和她當家主母的身份讓她成長了。而容景眸光沉了一分,說了一句,“六公主是該嫁了!” “景世子,meimei!”云離大約也知道了十一公主處的事情,臉色較尋常不是太好。 七公主給容景見了禮,便拉住了云淺月的手,對她道:“爺爺怎么樣?我們聽說了德親老王爺的事情,擔心爺爺,便過來看看?!?/br> “爺爺沒事兒,好著呢!活個千秋萬載的?!痹茰\月道。 七公主寬了心,看了云離一眼,見他沒說話,對云淺月又道:“今日在宮中十一公主處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你哥哥從聽說后臉色就一直難看。我勸了他一番,也不管用,如今你來了,你是meimei,說說他?!?/br> “六公主就是個瘋子,你理會她做什么?你是我哥哥,我們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血脈相連?!痹茰\月上前一把,伸手捏了捏云離的臉,“來,笑一個,板著個臉真難看!你再這樣下去,嫂嫂該不待見你了?!?/br> 云離扯了扯嘴角,無奈一笑。 “這就對了嘛!”云淺月緩緩道:“給你說個故事。有一個人叫做蘇東坡,他與禪師論道時突起玩心。對禪師說在他眼中,禪師就是一堆牛糞。而禪師并未大怒,反而一笑,說在他眼中,蘇東坡就是一朵鮮花。佛家有云,心中有即眼中有。就如六公主,她心里齷齪骯臟,才有如此話語,比牛糞而不如。我們又何必與心里裝著大糞的人一般見識?更何況嫂嫂已經教訓了她,再有下次的話,見血便是小事兒,我看她可以不用活了?!?/br> 云離眉眼的沉郁散開,笑著點點頭,“是我愚鈍了,meimei受累?!?/br> “受累的不是我,而是嫂嫂。你心情不好,她也憂心?!痹茰\月笑了一聲,拉著容景離開,“你們進去吧,爺爺還沒睡,我們回府了!” 云離和七公主點點頭,目送容景和云淺月聯袂離開。 上了馬車,容景忽然輕笑,“云淺月,何時榮王府成了你回府了?” 云淺月愣了一下,忽然伸手扶額,嘆道:“受你毒害太深??!沒過門竟然先將你家當家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痹捖?,她詢問道:“要不我下車?不能總是住去榮王府了!” 容景好笑,抱住她,“算了,你能有這個意識也不枉我日日為你辛苦暖床?!?/br> ------題外話------ 國慶節苦兮兮更文,手里有票的親,我需要乃們的動力,么么噠! 親們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愛你們!謝謝親們送的鉆石打賞鮮花!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