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我搶不過韓徹,店員默認我們是一對,笑瞇瞇躲我不接我的卡,還勸我:“美女,給男朋友表現的機會嘛?!?/br> 我噎住,左右不是,韓徹附和:“就是啊,給男朋友表現的機會?!闭f完又小聲湊到我耳邊,央求我:“meimei,讓我在大庭廣眾下做回男人嘛?!?/br> “......”這男人替人買單,還要給個臺階說是成全他,我不得不佩服這情商,難怪小meimei們被他耍得團團轉,路上我又開始八卦起來,“你為什么第一次見我沒有開跑車???”如果開了我應該淪陷得更快,畢竟我見錢腿軟。 他瞟了我一眼,“說實話?” 我一聽,感覺不好,迂回戰術:“不如你先說一下假話吧?!彼蔷洹吧洗问遣惶每础笨商列母C子了,我尤有憂意。 他直視前方,不緊不慢道:“假話就是,跑車太不穩重了,怕影響在你跟前苦心經營的成功男人形象?!?/br> 好吧,中聽?!澳钦嬖捘??” 韓徹唇角勾起,不懷好意,“真話就是......”他說到一半賣起關子來,由著拖長的尾音,溫熱的手掌順勢搭在了我大|腿|上,來回撫摸,長吁一口氣,享受道:“我剛剛看這衣服就在想,我必須在這車里摸一回大|腿,我靠!爽!” 我按住他的手,不耐道:“快說?!?/br> “真話就是你和跑車并不相配,你是個乖乖女?!闭f話間,他指尖下滑至大腿內側,在我敏感吊起氣的瞬間飛快收回,得逞地壞笑。 我一個皺眉的功夫,他的色勁驟消,立馬恢復成把方向盤的穩重模樣,我又想氣又想笑?!澳悄阋姴煌逆_不同的車?” 他并不否認:“有時候會?!?/br> “天!”我驚得大張嘴,“你這么無聊?” “這叫認真對待女孩!”他反以為榮,“大家開開心心來,和和氣氣散,一個完美的男人,一場完美的約會,一段完美的記憶,不好嗎?” 我無言以對:“完美是對你來說吧。如果你第一次見我那天覺得我很漂亮,你會如何?”應該不是冷處理吧。 他瞇起眼睛,帶著份危險的語氣:“你確定你要知道?”我點頭,隨著他的湊近,安全帶“啪”地彈回,“到了?!?/br> 韓徹沒有回答我,我忙著下車忘了追問。 車鑰匙轉交至酒吧門口的服務生,酒吧之夜開始了。 這家酒吧隱在鬧市街區,我從不知那扇不起眼的紅藍霓虹窄門后,別有洞天地藏著一個如此巨大的空間。 韓徹似乎是???,直走再打拐,直奔他們最常占的卡座。 我們來得晚,沙發上坐滿了黑壓壓的人,大家玩兒開了,也沒有要介紹彼此的意思,見人坐下便招呼起來,酒往手邊送。 韓徹灌了一杯,和兄弟吹起牛來。 這個卡座位置極好,就差一個位便正對舞臺,此刻追光燈下,搖滾樂隊正在嘶吼吶喊,臟辮貝斯手晃動著半個身體般巨大的辮子,現場躁動不已。 我飲了半杯長島冰茶,理性慢慢飄空,韓徹問我去蹦迪嗎? 方型舞池設計如拳臺,巨大燈球三百六十度旋轉,廉價彩光流連在每一張興奮的臉上。舞池里有幾個人戴著面具,氣氛好到爆炸,我站到震動鋼板的瞬間表情便解放了:“哇——”四肢細胞開始跳躍,韓徹兩手搭在我腰上,與我一道扭動。 世界都在晃動,快樂從腳趾蔓延至頭發絲,我的汗液出動,腰|臀失控,沒一會便脫離了韓徹,由邊緣融入人群。 直至筋疲力竭,汗水淋漓,才發現自己嘴角都笑僵了。 我扶著欄桿左右張望,沒指望韓徹還在舞池,但沒想到他真的在,還和一位美女打得火熱。 他們擺動間腰|臀|貼得很緊,這會正唇貼耳說話。忽明忽暗的燈光將他們的身影融成熱吻的線條,我知道他們在說話,但酒吧就是這樣,把每個人都照得像茍|且縱歡。 我緩了會氣,轉身回卡座,半路遇見人搭訕,說要請我喝酒。 我定睛瞧了一眼,靦腆地將肩帶撥正,掬起溫和乖巧的笑搖搖頭:“不好意思,男朋友不讓?!贝巳嘶ū?、斷眉還肌rou健碩,不管骨子里是否紳士,邀請的姿態都給我帶來壓迫感,一個簡單的搖頭怕不能擺脫。 卻不想這個理由都能被笑諷一句:“男朋友這么小氣啊?!?/br> 我眨眨眼,正想說他就這么小氣,一條長臂由我腰后探出,大力將我撈入懷里,我踉蹌地倒退兩步,撞進熟悉的木質香調中。 “不如這樣,讓我來請你喝一杯吧?!表n徹微笑,看那哥們兒面露尬意,沖我附耳道,“看在他這么有眼光的份兒上?!?/br> 待那人走了,我推開他,朝他身后張望,“那姑娘呢?” “誰?”他也作勢與我一道找尋。 我啐他一口,“剛剛不挺熱乎的嘛?!毖b什么十三點。 他掩口輕咳一聲,“你看到了啊?!?/br> 見我仍想追問,他反手一攤,昏暗中,掌心一排數字加一個淺淺的紅唇印。 “臥槽,行啊?!本瓢纱钣樢娫捇蛘哒埡染频挠耙晞〕R妱∏?,原來真是來源于生活。 他遺憾沖我搖搖頭,拇指將掌心的內容揩去,“但是,有一點不行?!?/br> “什么?” “和你之前一個原因,”他沖我齜牙笑,“長得不是我的菜?!?/br> 我舒了口氣,咬著唇掐他,倒要看看你喜歡什么款。恰好一高挑露|背|裝美女經過,我手悄悄指了一下:“這個如何?” “靚?!?/br> “那個呢?!币晃婚L腿旗袍美女。 “美?!?/br> “那她左邊那個呢?!笔莻€?;暄b娃娃臉妹子。 “俏?!?/br> “我是在考你語文嗎?”我知他在糊弄我。 他揉揉我腦袋:“我只是告訴你,女孩各有各的美?!?/br> “說人話!這里沒有人給你點贊同!”又開始搞知乎兩邊討好的中庸那套了。 他低下頭悶悶地笑了會,認真地捧起我的臉,燈球璀璨在眸中,低沉的聲音被嘈雜吞掉大半,卻清晰地傳到我耳朵里:“此時此刻,她們都沒有你美!” 隨口一句話,戳破那點不安。 我不白癡,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但非常受用。 他的兄弟溜出去打了個晚安電話,回來拉著韓徹拼命喝酒,不停吐槽娛樂生活的苦逼清零狀態。 沒一會韓徹喝多了,跑來找和肥仔還有女伴玩骰子的我。他伏在我肩上嘆氣:“meimei,我剛剛騙了你。那個美女留完電話讓我去洗手間找她?!?/br> “然后呢?!?/br> “我沒辦法,只能指著你說那是我女朋友?!彼嘀槆@氣。 我也喝得頭重腳輕,安慰起他來:“沒事啦,你不是享受荷爾蒙的階段性感受嘛,下次等你快露餡需要撤退的時候,我就借你當女朋友?!?/br> “真的??!”他一把摟住我,我癢得難受,推他,他卻越摟越緊,頭不停地往我頸間蹭,像是感動得要以身相許,“meimei,你真好?!?/br> “你也很好,借我地方住,以后你泡妞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提?!?/br> “什么用得上的都可以提?”他鼻尖拱我。 誰說酒后吹牛是男人的專利,我作為一個女人,喝完酒也他媽容易感動,忙不迭地點頭,“盡管提!我林吻刀山火海在所不辭?!?/br> 他噗嗤一笑,酒氣熱乎乎地全噴在了我的脖頸上。 我被他黏膩的動作搞得嬌笑不止,估計也噴了他一臉曖昧的酒氣,40度的酒精在我們的臉頰上冷熱交織。 眸中的火燃得旺盛不已,卻沒吻成,被零點登場的鋼管舞給攪了。 看完鋼管我和韓徹又去蹦了會迪,這次我們喝得很多,我覺得我頭都要晃掉了,好幾回拉住韓徹問:“你快看看,我頭是不是掉了?” “哈哈哈哈哈,還在?!?/br> “在?!?/br> “沒掉沒掉?!彼ё∥业念^,試著拔了拔,“我摘都摘不下來?!?/br> 如是三回,我拍拍胸,大著舌頭說:“那就好,我剛剛眼前都黑了?!?/br> 估計看我太嗨了,韓徹問我喝別人給的東西了嗎? 我搖頭,全喝的酒桌上的。他扒開我的眼皮對著暗光確認瞳孔狀態??伤埠鹊脮灪鹾醯?,手指都他媽鉆進我眼睛里了,結果就是我一個美瞳掉出來了,今日的局結束了! 出門前他指著洗手間前喝得找不著北,躺在地上的人說,“看到沒,估計要被撿尸了?!?/br> 我努力睜了睜眼,“那你撿過嗎?” “我需要撿尸?”他高起嗓門來。 “你不需要嗎?” 他反應了會,動作突然卡帶了一樣,半晌,哈哈大笑起來:“我需要!我只是不屑!” 臭男人,喝多了都沒句真話。 卸妝洗漱搞完我酒醒了大半,躺在床上略有疲意卻精神振奮得怎么也睡不著,耳邊隱隱有動次打次的幻聽,索性跑到露臺看風景。畢竟不是自己家,有一種旅游景區看一眼少一眼的留戀。 “沒睡?”韓徹聽見動靜,端著兩杯水走來,遞給我一杯,“喝了酒容易渴,等會拿到床邊省得半夜找水?!?/br> “哇,沒想到你還是個暖男?!蔽乙馔?。 “別給我扣帽子,我這只是經驗之談?!?/br> 我疊著手撐著下巴,眼巴巴俯瞰月光湖。圓月映在粼粼湖面,由風吹皺成銀紗,漾得人心腸柔軟。 m市政府沒有用過度的燈光將月光湖打造成俗氣的霓虹湖。湖邊僅有一圈并不亮堂的照明燈光,如此月光好時,辟如今日,會有獨特美妙的風景。 “睡不著?”韓徹沒走。 我沒應,心下認為他打擾了我賞月。 “要不要看電影?” 好煩哦。 “看《和summer的500天》?” 我繼續沉默,他歇了聲,沒一會,身后傳來電視聲。 他站在投影儀邊沖我招手,“我每次半夜睡不著都想有個人陪我看電影?!彼木茮]我醒的快,聲音尤帶沙啞,立身時人還微微晃動著。 我把他給的白水飲盡,赤足跑到客廳。 韓徹拍了拍身邊的懶人沙發,我一屁股將自己埋了進去。 電影是跳躍性敘事,色調清新,失戀時昏暗,戀愛時明亮。 我們都看過這部電影,應該都不止一遍,聚焦電影沒一會,我們在男女主接吻的時候也吻在了一起。 偌大的客廳,光影在我們臉上明明暗暗。完全沒有理由,甚至酒精都在體內消散了,情|欲反倒熱烈了起來,唇舌糾纏的水漬聲漾滿了整片空間。這時,我好像回到了上學時躲在小樹林里偷聽的光景,好奇,被動。 我從來沒有在接吻時將對方看清楚過,也不總那么投入,好像只是慣性,我會閉著眼睛。被壓在瓷磚上時,我配合將舌探出,與他于唇外廝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