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要是無事,你可以去巡船,不必守著我的,”沐彥卿無奈提醒,在自己難受的時候,有一個人在旁邊一直咧嘴笑,心情很好的樣子,實在讓人有夠心塞。 “無事,青瀾他們不是都在做,我還是陪小師弟說說話吧,以前我們生病的時候,伯母不就是這樣做的,整宿整宿的不睡覺都陪著我們,”席瑜反駁,還頗有兄弟愛的給沐彥卿到了一杯茶。 沐彥卿接過飲了一口,然后被燙了舌頭。嘆了一口氣,沐彥卿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這就不是個照顧人的性子,還說是效仿他母親?娘親多溫柔一個人,哪時候像他一樣給杯燙水讓病人晾著喝。 席瑜眼睛閃了閃,似乎他什么都沒做,面上的笑容卻是最真實的,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輕松的時候,在邊防,他肩負整個邊防軍的重擔,回到京城,也要應付各方勢力,唯有現在,面對小時玩伴,他心中是很久未曾有過的平靜。 沐彥卿的苦難一直持續到第三日上午,直到他們的船??吭诹藢幊?。繞過眾人的耳目,席瑜和沐彥卿下船開始走陸路,這倒不是為了遷就沐彥卿,是之前已經安排好的行程。 “怎么樣?”席瑜眼神掃了一眼自己的部下,挑眉問沐彥卿。 “陳朝戰神親自帶出來的兵將自然各個都是上等,”沐彥卿夸贊道,這話可不是恭維,他是真的這樣想的,看著眼前的士兵,其中有幾人還是他熟悉的,不過面貌已經大變了樣子,不得不讓人感嘆軍隊確實是鍛煉人的樣子。 “別個這樣講我這心里高興的很,你這樣說話,我怎么這么別扭,”席瑜嘟噥著。 沐彥卿笑。 水路轉陸路,是為了打后面那些尾巴一個措手不及,這也確實給他們爭取來了一日多的時間,不過因為沐彥卿自從下了船精神就一直不大好,所以趕路速度確實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總督府那邊的反應速度也算是快的,或者說他們的外援真是不少,第二日沐彥卿他們一行人就遇到了伏擊,不過不說沐彥卿的貼身侍衛,能被席瑜收為親兵的兵將怎么可能好對付,所以連續幾次都讓對方有來無回。 隨著距離京城越來越近,金陵總督府逐漸鞭長莫及,后半程的路途格外和順,在經歷一整日的平靜之后,沐彥卿他們一行人達到了京城。 看著眼前熟悉中帶著陌生的雄偉城門,兄弟兩人對視一笑,誠然,這座城充滿了爾虞我詐,也許他們的未來也會走上這條路,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人拼個你死我活。但是同樣的這座城里有他們的親人愛人和朋友,還承載了他們的抱負,有他們的根,不出意外,往后余生他們也逃離不了這里。 正因如此,時隔多年回來,他們心理上也沒有一絲陌生感。 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進宮面圣。 作者有話要說: 小伙伴們,我開新文了,希望有興趣的小伙伴去看看。 《庶嫡》 庶嫡,顧名思義家族中庶子的嫡子,這樣的身份在家族之中注定是尷尬的,尤其在傳承千年的世家之中就更是如此。 在偌大的方府,方霽一房是在夾縫之中生存下來的,嫡出的幾位爺斗法,不小心就把他們牽扯進去了。 父親外放不在家,為了保護包子性格的母親和雙胞meimei,身為長子的方霽不得已要肩負起養家的重擔,起碼不要過得這樣艱難。 剛開始的時候,方霽只是為自己設立了一個小目標。 然后一不小心,他爆發了。 第204章 到家 沐彥卿和席瑜進宮面圣, 本來是有很多事情要稟報的,不管是金陵還是邊防腹地, 不論哪個都是盛德帝多年心系所在。但是因為沐彥卿手中的賬冊, 這些事情就變得不再這么緊急, 反正盛德帝現在的態度如此。 “快請大理寺卿覲見,”盛德帝吩咐跟前的隨侍, 大概等這一日等的實在太久了, 所以現在終于有了必要證據時就連天下之主也表現的非常不淡定。 沐彥卿懂,也樂得盛德帝此時的注意力沒有放在他身上, 離京多年,又在路途中漂了這多日,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盡快回府,他剛進京就派人回府稟報了,雖然已經叮囑爹娘不用刻意等待他,但想也知道娘親肯定不會聽他叮囑。 “沐愛卿此次外放金陵, 不僅為百姓做了這許多實事,臨了又立了如此大功,朕必定重重有賞,愛卿可有想要的,”盛德帝整以暇接問道。 真要說起來, 盛德帝現在的心情說不上好, 是,他想攻克江南多年,哪個為君之人能夠容忍自己治下竟然有一位土皇帝, 但等真正看到證據的時候,又有些接受無能,竟然涉及這么多關心,這么龐大金額的銀子沒有用到有用的地方,竟然都被這些中包飯囊的官員貪墨了,這簡直就是對當權者的挑釁。 尤其,其中好些官員都是通過正經科舉出仕入朝為官外放江南的,號稱天子門生的他們竟然這么容易就淪陷了,剛剛瞟了一眼名單,竟然還有上屆科舉出仕被他委以重任的官員,這樣的情況怎么能不讓人惱怒。 這些心思,沐彥卿怎么會不懂,將心比心,而且比起盛德帝的隨眼一瞟,這名單他可是仔細研究過了,感觸更甚。 “圣上謬贊,此乃臣分內之事,不敢領賞,”沐彥卿表忠心,賞賜那必然是想要的,但場面話該說還得說。 “哈哈,有沐卿乃朕之幸事”盛德帝愉悅的笑了笑。 “臣謝皇上抬舉,”沐彥卿臉色不變,倒是旁邊的席瑜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句話對彥卿來說可不是一個好話,離京三年,如今彥卿在朝堂上的根基本就薄弱,雖有幾位師兄幫扶,但還是不可避免會損害一部分人的利益,彥卿回京雖不至于讓朝堂大洗牌,但小范圍內的重組是一定的?,F在盛德帝又來這么一句,帶來的只有別人的忌憚。 瞥了一眼上位的盛德帝,又看了一眼仿若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沐彥卿,席瑜閉口不言。 席瑜關心沐彥卿,卻不知道沐彥卿此時心中也在擔心他。從剛剛踏進皇宮,沐彥卿就注意到阿瑜的情緒不大對勁,他大概能理解阿瑜心中的別扭,卻無法出言安慰什么。 而且,盛德帝現在明顯是要把這件案子托付給席勤席大人,短時間內來看,阿瑜現在回到家中連個為他接風的人都沒有,長時間說未來一段時間阿瑜都別想和席大人相聚,想到這里,沐彥卿眼睛閃了閃,這件事情驚動大理寺無可厚非,但是不應該僅僅由大理寺處理,更遑論—— 席大人在大理寺卿位子上已經呆了多年,動都沒動,多年來他處理了大大小小許多案子,立下的功勞比之朝中多數官員都要多,不看功勞也不論苦勞,滿朝文武也僅席勤席大人一人。為此,朝臣私下經常議論皇貴妃兄長不好當,就是遠在金陵的沐彥卿也時常聽到類似的調侃,可見大家私底下對這件事情的熱衷。 沐彥卿不明白盛德帝的心理,但是據不完全統計,自從阿瑜身份公布,席大人仕途之路就一直停滯不前,不升不降,就是立功賞賜也會大打折扣。 “沐卿剛入京,這幾日先在府上多陪陪家人,也去看看孟先生,他上次進宮還念著要與你下棋呢。這次你們立了大功,過后朕定會重重有賞,”盛德帝開懷的說道。 “謝皇上圣恩,”沐彥卿領旨謝恩。 “至于你,你姑……母親日夜盼望著你回京,這次平安回來了,記得去后宮給她報個平安?!?/br> “是,末將遵旨?!毕?,聲音略帶沙啞。 盛德帝還想再說些什么,張了張嘴終究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你們都先下去吧,”盛德帝擺了擺手。 兩人行禮后退出了宮殿,他們到京城的時候本來就不算早,再出宮已經華燈初上。 “比起金陵,這邊有些涼了,”沐彥卿感嘆了一句,京城的九月份已經有些涼了。 “比起西蒙邊防,倒要好上不少,”席瑜淡聲說道,現在的西蒙邊防白日入夏,夜里入冬,很是多變,人處其中并不多舒爽。 沐彥卿一愣,不過想起西蒙邊防的情況,他笑了笑,“這倒也是,現在想想我的情況確實比你好上不少?!?/br> “小師弟,”席瑜認真的喚了沐彥卿一聲。 沐彥卿不解,“沐將軍有何指教?” “先生常教導我們做人要誠實,拿富饒水鄉的金陵和苦寒沙漠的西蒙邊防作對比,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席瑜低聲說道,語氣中是不假掩飾的指責。 沐彥卿開懷大笑。 前面帶路的內侍眼睛也染上了笑意。 兩人出了和內侍寒暄兩句出了宮門,正巧遇見剛趕到宮門口的席府馬車,正在下馬車的不是席勤又是誰。 席瑜三兩步上前,沒有猶豫地直接掀袍跪倒在地,“父親,孩兒回來了?!?/br> 沐彥卿眼神一黯,看著周圍宮人來回走動,再看看眼前眼前父子兩人,皇宮里那位知道消息之后,心里指定不舒服,不過種什么樣的因得什么樣果,這樣的事情的誰能說的清。 沐彥卿也上前幾步行了禮,阿瑜從軍離開京城之后他未離京之前,沒少受席大人照顧,在沐彥卿心中,這算是他的長輩,比家中同姓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還要靠譜的長輩。 席勤席大人比沐彥卿想的要淡定,他先沖沐彥卿擺了擺手,“平安回京就好,沐大人前兩日才剛和我提起你,一回來就進宮,之前的顧忌想必現在已經化解了?!?/br> “是,不過接下來席伯父就要勞累了,”沐彥卿笑著回道。 席瑜笑了笑,沒有往下說,而是看向跪在他跟前的席瑜,淡淡的教訓,“你如今是王爺,為君,下跪臣子有悖身份,這次就算了,下次萬不可如此?!?/br> “父親撫養孩兒,當得兒跪拜,”席瑜固執說道。 “君是君,臣是臣,才有朝中綱常,這個道理都不懂,走出去別人只以為是我與先生自小的教導有問題,”席勤慢慢說道,語氣還是淡淡的。 席瑜靜默片刻,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是,孩兒知道了?!?/br> 席勤點點頭,又看了沐彥卿一眼轉身進了皇宮。 ———— 兄弟兩個一起上馬。 “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榆錢胡同,家中肯定備著你的晚膳,如若不愿意,歇在先生那里也可,”沐彥卿提議,整個席府阿瑜最親近的就是席大人,席大人不在,他回府也是無聊。 “不用,我還是回席府,雖然沒有言明,但父親肯定為我備了晚膳,雖然他現在不得閑,但還有席嬤嬤再等著呢。而且,沒準今晚父親還會回府,我等等看吧,”席瑜笑著回絕,“明日一早,我再去府上拜訪伯父伯母連著看望先生?!?/br> “行,你說了算,”沐彥卿覺得這樣也行。 席府對阿瑜來說是不一樣的意義,那是他的家,席勤這位舅舅,在他心里更是父親一樣的存在,無可替代?,F在雖然盛德帝已經賜下鎮西王府,但席瑜對家所有的情感都在席府,這是毋庸置疑的。 兄弟兩人在岔路口分開,各回各家。 沐彥卿剛進榆錢胡同就看了正守在門口的父親和母親,鼻頭一酸,沐彥卿夾緊馬肚子快行兩步,到了跟前,落馬,直接跪在了沐世規和薛氏跟前,“爹娘,孩兒不孝,讓你們擔心了?!?/br> “快起來,你這孩子,這是干什么,”薛氏趕緊低頭去扶。 沐彥卿磕了三個頭才起身,“孩兒回來了?!?/br>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沐世規拍了拍沐彥卿的肩膀,走得時候這孩子身量矮他一肩頭,現在都比他還高上些許了。 “高了不少,但瘦了,”薛氏摸著兒子的臉頰,不住評價道。 “老爺,夫人,少爺回府了,我們趕快開席吧,”水蕪在一旁提醒。 “是是,開席,”薛氏百感交集,說話頗有些語無倫次。 一家人這才回到正廳,沐彥卿三年未回,這次回府宴席薛氏辦的格外隆重,不僅是本家的進門子,還有舅家和姑家的親人都請來了,不過再外就沒有了,只是沒想到祖母和姑母都來了。沐彥卿看了一眼席上一張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容,覺得格外親切。 不過要說親近,也就只有薛朗郭嘉兩位表兄和沐彥昀這個堂弟了,薛朗表哥不必說,沐彥卿去金陵的第二年,他就追了去,兄弟齊心,明月齋在金陵也站穩了腳跟。郭嘉表哥在沐彥卿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替他在薛氏面前盡孝,兩人通信頻繁,感情日益深厚。堂弟的情況,沐彥卿一直都有從陳宇柒那邊了解情況,也時常點播他幾句。 有這樣的關系在,晚膳用到最后,席上就只有他們兄弟幾人說話了。 “我看彥卿年紀也不小了,我娘家外侄女正好在待嫁年紀,就讓她在彥卿身邊照顧著吧,”鄭氏一句話,讓整個廳堂都靜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伙伴們,我開新文了,希望有興趣的小伙伴去看看。 《庶嫡》 庶嫡,顧名思義家族中庶子的嫡子,這樣的身份在家族之中注定是尷尬的,尤其在傳承千年的世家之中就更是如此。 在偌大的方府,方霽一房是在夾縫之中生存下來的,嫡出的幾位爺斗法,不小心就把他們牽扯進去了。 父親外放不在家,為了保護包子性格的母親和雙胞meimei,身為長子的方霽不得已要肩負起養家的重擔,起碼不要過得這樣艱難。 剛開始的時候,方霽只是為自己設立了一個小目標。 然后一不小心,他爆發了。 第205章 長大 鄭氏這話一說, 席上很多人臉色都大變。 沐彥卿像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似的,非常鎮定的把手里的酒水一飲而盡,很辣,嗓子有些刺痛,就算已經有很多類似的經歷, 但他還是很難習慣這種辛辣。不過比起喉頭的不適, 沐彥卿更不適應現在的局面。 說句實話自從三房的事情之后, 沐彥卿對祖母鄭氏的態度就趨向于尊敬有余親近不足。自從她搬回老宅之后,更是如此,逢年過節該遵守的禮節一個不少已經圓滿, 沒想到對方似乎會錯了意,到現在還關心著他的婚姻大事。 “這件事情不勞祖母掛念, 孫兒自己會看著辦的,”沐彥卿淡淡地說道,其他他什么都沒提,直接就是回絕,就怕如果他說的委婉, 對方還當他是欲說還休,這件事情在沐彥卿這從來都只有這一個結果, 所以他樂意跟對方說得清楚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