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妻子也很識趣,帶著兒子回老家去。 后來兒子也受不了她,找他要錢楚國讀書去了。 想到老家那種落后地方,劉姨丈夫皺起眉頭。習慣了大城市的生活,他很難想象怎么在那種小縣城過日子。 妻子這些年都在那種小地方窩著,肯定變得和那邊的女人一樣不修邊幅又蠻不講理,說不定是錢花沒了來找他要。 一想到這里,劉姨丈夫興味索然,推開身邊的女人說道:“你回去吧?!?/br> 年輕女人有些失望,起來穿衣服下樓。 在樓下見到個陌生女人坐在客廳,年輕女人驚訝了一下。這個女人氣場太強大,長得也很美,渾身透著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冷冽氣質。 劉姨抬頭,對上年輕女人驚詫的視線。 劉姨沒說什么,她知道剛才她丈夫肯定在樓上“辦事”。 第一次撞上這種事時她憤怒到歇斯底里,活脫脫一個潑婦;現在再撞上這種事,她心底一點波瀾都沒有,只想快點處理完離婚事宜。 “你怎么還不走?”這時劉姨丈夫也下樓了,看到年輕女人還愣在那,板起臉訓了一句,毫無情人之間的親昵。 年輕女人趕緊離開。 劉姨丈夫這才看見坐在那兒喝茶的劉姨。 劉姨抬頭看他。 夫妻倆對望,都發現對方有點陌生。 劉姨丈夫人到中年,身材已有點發福,看著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老板。他看著劉姨,一時有點恍惚,仿佛看見當初那個披甲上陣、沖在他前面的商場女強人。 一點都沒變。 劉姨先開口:“我們離婚吧?!?/br> 劉姨丈夫臉色一下子變了。他看著劉姨妝容漂亮的臉龐,忽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走上前怒聲質問:“你是不是找了野男人?!” 女人一旦開始打扮,肯定是為了討男人歡心! 劉姨被他氣笑了。 剛才跟別的女人從床上下來的人是誰??? 劉姨說:“找不找跟你沒關系,我來就是找你離個婚。你要是要臉,就跟我直接去離了,我什么都不要你的。真要鬧上法庭,我一定扒下你一層皮你信不信?” 劉姨丈夫見妻子神色冷靜,知道她是真的要離,不是什么欲擒故縱。他這幾年身邊女人不斷,連私生子都有,要是上了法庭,那肯定得把財產不少給妻子。 劉姨丈夫臉色陰晴不定,最后還是更看重利益,這糟糠之妻什么的,他本也沒多在意。 “行,離就離,要不是你拖著不離,我早就娶別人了?!彼滔潞菰?,“過段時間我馬上二婚,你記得來喝喜酒啊?!?/br> 劉姨說道:“離了婚,我們就兩不相干了,你也別給我發喜帖,我沒空來?!彼D了頓,又說,“兒子以后歸你,他在國外的事你得管,我是管不著的了,以后你們父子倆好好相處?!?/br> 劉姨丈夫臉皮抖了抖。 事情很順利,兩個人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離了婚。 劉姨走出民政局,一臉輕松地跟前夫揮別,直接買了機票回家去。 劉姨丈夫面色陰沉地回到家,想來想去還是不得勁,拿起電話撥了個號,叫人這幾天去盯著劉姨,看看劉姨和哪個男人走得近,找機會揍那野男人一頓。 找沒野男人,那女人舍得和他離婚?! 劉姨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很快到家,田正陽得了信,開著公司的商務車來接她。 兩個人聊了一路,到了劉姨家門前。 劉姨向田正陽道了謝,回到空蕩蕩的家中。她現在不覺得家里寂寞了,因為她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每天都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待在一起。她坐到電話面前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撥下那個很久沒打過的越洋電話。 許是因為她太久沒有sao擾過兒子了,這次電話居然打一遍就有人接通,而不是無窮無盡的電子音。 “什么事?”那邊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 這一點上,他們父子倆真像。 他們的婚姻也是從這幾份不耐煩開始走向終結的。 劉姨恍惚了一會,才說道:“我和你爸離婚了,我們說好你歸他。唉,以后我也管不了你什么了,你跟你爸好好相處?!蹦沁厸]有聲音,劉姨不知兒子是不耐煩還是不在意,只得自顧自地嘮叨了最后幾句,“你好好把書讀完,有喜歡的人就好好對她,別跟你爸一樣花心。沒什么事就這樣了,以后我不會再打擾你?!?/br> 說完劉姨第一次先掛斷跟兒子的通話。 她抬手擦了擦臉上無聲無息滑落的淚。 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占據了她過去二分之一的生命。 從今以后她的人生又重歸自己所有了。 第50章 劉姨離婚是大好事, 不過第二天問題就來了,田正陽進院了。不過田正陽不是很嚴重,只是腿受傷了, 倒是來打他的人比較慘, 最開始是綠毛他們先發現的,一涌而上打得不相上下,接著是彪叔他們開車經過,打開車門把局勢扭轉過來。 要不是警察來把人帶走問話去了,兩撥人說不準能把對方打到后半生不能自理。 可惜綠毛他們還是來得有點晚,田正陽腿被打傷了。 宋頌得了消息, 就帶著田桐去看她爸。 田正陽也是命途多舛, 好不容易洗清冤獄出來了,沒過幾天舒服日子又遭了這樣的飛來橫禍。 綠毛還在,宋頌讓田桐去見她爸,自己跟綠毛問起具體什么情況。 綠毛說道:“那幾個家伙是老流氓了, 估計是拿錢給人辦事?!?/br> 現在綠毛是有工資拿、有手藝傍身的正經人了,提起流氓時語氣很是不屑。 “宋哥你等著,我已經叫人幫忙打聽打聽具體誰出的錢?!?/br> 綠毛給宋頌打包票。 現在綠毛他們在不少失學失業青少年心里頭那可是很牛逼的人物,說是他們這些人的首席形象設計師都不為過,大伙都知道, 一般理發店的學徒沒眼光得很,搞不出來他們想要的發型,用的染發劑還差勁得很,總之哪都不能和綠毛他們比! 出來混的, 要是不請綠毛他們設計,只去外面的野雞店隨便搞一個,說出去肯定會被人笑話死! 因此現在綠毛想打聽點什么, 愿意給他提供消息的人還是很多的。 宋頌說道:“謝了,改天請你們和彪叔他們吃頓好的?!?/br> 綠毛豪氣干云地說道:“哪用啊,田叔那可是我們縣里的人,怎么能讓人隨隨便便欺負了去?回頭等我把那龜孫子揪出來,一定叫他好看!” 宋頌見一時半會沒消息,也就別過綠毛,進病房看田正陽去。 田正陽見宋頌進來,趕忙道謝:“多虧了你認識的人幫忙?!?/br> 宋頌笑道:“他們都說了,你是我們縣里的人,誰碰上了都不會坐視不管?!彼藦堃巫幼讲〈睬?,熟練地給田正陽削起了蘋果,口里問,“早上那些人有沒有說點什么?” 田正陽頓了頓,說道:“對方好像說我是小白臉,讓我別勾搭別人老婆?!彼f完苦笑起來,“我沒干這事兒啊?!?/br> 田桐氣憤地說道:“是不是那個女人叫人干的?”自從和親媽鬧翻,田桐就連mama都不喊了,直接喊“那個女人”。 田正陽抬手揉揉田桐的腦袋,讓她別妄下結論。 人家的日子過得好好的,沒事來找他麻煩做什么? 當初他入獄也不知道會被關多久,妻子來要求離婚他就直接答應了,不想耽誤妻子,他們之間也算的是好聚好散。 田正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生活在怨憤之中。 憎恨一個人不會讓自己痛快,只會讓自己變得面目全非。 “應該和她沒關系的?!碧镎柡V定地說道。 田桐伸手抱住田正陽,把腦袋埋進他胸口。她也不想用最大的惡意揣測那個她該稱之為母親的女人,可是對方給她留下的陰影實在太大了,有些東西不是說想忘記就能忘記的。 宋頌望著相擁的父女倆一會,就聽到綠毛在外頭朝自己招手,應該是有消息了。 宋頌走出外面,帶上病房門,才問道:“問出來了?” 綠毛臉色有些一言難盡。他說道:“問出來了,說是潘老板搞的,就是劉姨前夫?!?/br> 那位大老板可了不得了,賺大錢之后沒回來過,徹底當自己是南邊的人了。 關于劉姨和她前夫那些狗屁倒灶的事,縣上大部分人都曉得。就綠毛看來,這家伙真不是東西,都說糟糠之妻不下堂,他倒好,發跡后就左擁右抱;現在離了婚,他又找人來教訓人家田老師,說覺得田老師是劉姨的“jian夫”。 這可真夠雙標的,他自己搞東搞西那么多年,現在覺得劉姨有了第二春就要找人來教訓對方! 宋頌也覺得這都是什么事啊,婚都離了,居然還搞出這樣的事來。他嘆著氣說道:“你去跟劉姨說一聲吧,省得那邊還有別的動作?!?/br> 綠毛答應下來,一溜煙跑了。 宋頌想到剛才田桐的猜測,回到病房和田正陽父女倆講了綠毛問來的事。 得知和自己母親無關,田桐唇角動了動,終歸是沒有說話。 田正陽說道:“那我心里有數了,估計就是昨天我去機場接劉姐惹的事?!?/br> 劉姨那邊得知事情原委,氣得不輕。 她撥通前夫的電話質問他做了什么好事,那邊還振振有詞地說自己只是找人教訓一下野男人,又沒要他命。 劉姨怒道:“你再干這種事,就別怪我不客氣!我們當了這么多年夫妻,你不會真以為我手里什么東西都沒有吧?” 那邊沒聲了。 夫妻是世上最親近的關系,有些事他那些情人不知道,妻子卻是知道的。一旦撕破臉,誰臉上都不會好看,他這邊家大業大,受到的影響可比偏安縣城的妻子大多了! 前夫冷笑道:“行,我不會再打擾你的第二春?!?/br> 劉姨掛了電話,氣還不太順。她轉身去廚房熬骨頭湯,聽說田正陽傷了腿,傷筋動骨一百天,得多喝點骨頭湯好好補補。 今年的高三生上課到年二八,終于迎來了短暫的寒假。 這是宋頌回來后過的第一個年。 在過年之前,顧家大哥過來了,要把離家多時的顧臨深接回首都過年。 顧臨深自然是不愿意回去的,他想和宋頌一起過年。 宋頌勸他回去。 有些東西他自己有了,就想顧臨深也有。 顧臨深一向最聽宋頌的話,聽宋頌這么說,一步三回頭地跟著他哥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