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等同于多了一份收入。 宋頌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 做生意最不需要的就是臉面,尤其是他們家還這么缺錢。 有了錢,他爸能安心住院,他們能租個大點的房子,再努力努力還能買房。 誰會把錢往外推? 他們就算沒有門路也該想方設法攀門路,何況有現成的聯系方式? 也就打個電話的事,就算談不成或者對方臨時變卦,他們也可以直接在省城把販來的水果給賣了,怎么都虧不了。 宋頌心情不錯。 他沒去打擾meimei做題,而是叼著根棒棒糖溜達去洪飛家。 目前洪飛正在省城那邊熱火朝天地訓練,肯定不會在家。 宋頌是去找洪飛mama的。 洪飛mama是個單親mama,早幾年她男人沒了,她自己養著洪飛。 改革開放后國家開始鼓勵私營企業和個體戶,洪飛mama積極參加省城組織的免費技能培訓,回來拿著手頭的積蓄開了個發廊。 單純給人洗剪吹的那種。 可惜寡婦門前是非多,平時大小麻煩不斷,洪飛家里的叔伯總來剪頭發不給錢都是小事,偏還總陰陽怪氣地讓洪飛mama別拿著洪飛爸爸的撫恤金養野男人。 那些老流氓和小流氓的sao擾更是層出不窮。 還是洪飛年紀漸長,體格越發健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才少了。 縣城就這么大,宋頌很快來到洪飛mama開的發廊前。 洪飛mama眼尖地瞧見他,笑著招呼:“頌頌來了?” 她現在帶著兩個學徒,這會兒客人不多,根本不用她動手。 按照這一行的慣例,學徒是來學手藝的,不用給她們發工資,不過洪飛mama還是給她們開了基本工資,讓她們干起活來盡心點。 經過這幾年的經營,她們發廊的口碑一直不錯,縣城里的人但凡想剪頭發都會想起這地方。 許是因為經濟上過得去,審美又很不錯,洪飛mama看起來很年輕,看得出當年是個美人胚子。 洪飛的教練有次帶人過來游玩,洪飛mama熱情地招待了他們一行人。 洪飛mama是想讓教練玩得盡興些,回去后多給洪飛點機會,沒想到好吃好喝地供著,反而供出了對方的色心。 改革開放初期,社會曾經經歷過好幾年的混亂期,那是新觀念和舊觀念的反復碰撞造成的價值觀混亂。 很多人漸漸迷失了方向。 經歷過那個時期的人很多心都沒收回來,洪飛的教練就是其中一個。 他不僅利用職權收取賄賂,還覺得洪飛mama一個開發廊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經女人。 既然不是正經女人,那就可以隨便玩玩。 誰會覺得強jian婊子是強jian?她就算再怎么反抗,在對方眼里也只是欲拒還迎。 對于這種渣滓,就算已經和項仇那邊說好要把他搞進牢里去,洪飛mama這邊也不能不提防。 畢竟那邊得找好時機才能動手。 “蘭姨?!彼雾灪傲巳?,笑著對洪飛mama說,“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顧:這題很簡單 meimei:都不用動腦 頌頌:? 頌頌:我勸你們善良 第10章 宋頌年紀還小,眉眼間猶帶著幾分稚氣,舉手投足卻透著股有別于同齡人的從容。 他身上穿的衣服和其他學生沒區別,都是便宜的地攤貨,硬是被他通身氣質襯得跟國際名牌似的,引得店里兩個十幾歲的學徒多看了他好幾眼。 蘭姨雖生活在小縣城,可開著家理發店,這么些年過來也算閱人無數。她敏銳地察覺眼前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有點不同了,偏又說不出有哪里不同。 蘭姨笑道:“我們上二樓說話去?!彼f完又叮囑兩個學徒用心點,可別手上沒輕沒重刮傷了客人。 兩個學徒異口同聲地答應。 宋頌跟著蘭姨上樓。 他以前沒少來洪飛家。他們家租的房子沒電視劇,平時他會拉著meimei過來這邊蹭電視看,一點都不覺得陌生。 蘭姨拉開冰箱,給宋頌拿了果汁。 洪飛家的生活在縣城里算是富裕的,原本好好的家庭,愣是因為一個渣滓起的歹心弄得支離破碎。 洪飛入獄之后,蘭姨關了發廊,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蘭姨見宋頌陷入沉默,主動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有困難?我早和你說了,要是家里有困難你就和蘭姨說,你和我客氣什么?” 宋頌搖頭。 “家里沒事兒?!彼雾炐Φ?,“拖洪飛的福,我給我媽找了單大生意,只要能搞到貨源就能多一筆穩定收益?!彼旬敵鹾轱w幫人修車的事給蘭姨講了。 蘭姨聽了一臉悵然:“洪飛那死鬼爸爸年輕時最愛車,到部隊里也沒落下,偶爾回一次家就說要把看家本領教給洪飛?!?/br> 宋頌接話:“我也跟洪叔學過,就是沒洪飛學得好?!?/br> 蘭姨喃喃道:“洪飛學習不行,在這方面倒是有天賦,一學就會?!彼裆?,“可惜他爸死了以后他就再也沒擺弄過了,我還以為他把這門手藝給丟了,沒想到還能幫到別人?!?/br> 宋頌沒再多說。 洪飛是怕蘭姨想起洪叔,所以沒再在蘭姨面前動過手。 蘭姨笑了一下,眼里又充滿了光芒:“等過兩年手頭更寬裕些,我想辦法給他弄輛車?!?/br> 宋頌這才說起來意:“蘭姨,洪飛那個孫教練是不是來過我們這邊?” 蘭姨笑容一頓。 蘭姨說:“是來過兩次,帶著幾個朋友過來的?!?/br> 他們這邊雖沒什么特產,山卻不少,有人暗中搞起了打獵生意,就是圈起一個山頭,帶外地人去山里玩獵槍。 九十年代獵槍泛濫,大城市以外的地方幾乎各家各戶都有這玩意,沒事打打雀兒打打兔子。直至前幾年治安混亂、涉槍案件頻發,才陸續頒布一系列禁槍令。 可平日里玩慣了的東西,越是禁止越有人惦記,各地也就涌現了許多圈地讓城里人來玩槍的灰色生意。 蘭姨是本地人,有這方面的門路,也就帶孫教練去玩過兩回。 她是不上山的,就是陪玩陪吃飯,順便給孫教練他們塞錢送禮,讓他們帶走不少“土特產”。 為了兒子的前程,費點錢、陪陪客,都是小事情。 唯獨一件事讓蘭姨不太舒坦。 她覺得孫教練看她的目光不太對,總透著幾分怎么掩藏都藏不住的yin邪。 蘭姨真的不太想招待他們了。 只是這些腌臜事,她是不會和兒子說起的。 兒子甚至不知道她給孫教練送了多少錢。 宋頌一向聰明,蘭姨聽他點破這件事也不覺得意外。她嘆了口氣,說:“你別跟洪飛提起這些事,他們踢球的,得專注球場,一旦被別的事影響了心性,想把球踢好就很難了?!?/br> 宋頌點頭。 他本來就沒打算和洪飛說。 洪飛前世承受的痛苦足夠多了,幫他做的事也足夠多了,這一次,他希望洪飛可以開開心心地踢球。 也許還是會失敗,也許還是會失望,但無論成敗都是球場上見真章。 宋頌說:“洪飛今年可能會換個教練,下次他要是再過來,蘭姨你記得不要再給他送錢,更不要和他獨處?!?/br> 宋頌眉眼仍和平時一樣平靜,語氣也很稀松平常,說出的話卻讓蘭姨眉頭直跳。 蘭姨對上宋頌澄明的目光,總覺得宋頌什么都知道。她穩住心情,追問:“你從哪得的消息?” “項哥那?!彼雾炴偠ㄗ匀舻爻镀鹆嘶⑵?,“項哥他人脈廣,消息比較靈通?!?/br> 蘭姨心里亂糟糟。 聽說要換個教練,她其實松了口氣。 雖然有可能要重新送錢送東西,可總比繼續面對色瞇瞇的孫教練要好,她不是那種老封建,覺得女人死了丈夫就該守寡一輩子,可找個兩情相悅的男人和陪孫教練那種下流的家伙上床,本質是不一樣的。 蘭姨不想和這種男人牽扯在一起。 蘭姨關心起另一個問題:“也不知會換成哪個教練?!?/br> 這個宋頌也不知道會換成誰,前世洪飛入獄,他也沒再關注省隊那邊的事。不過他記得后來省隊成績不錯,估計是因為球隊糾紛死了個教練,換上去的新教練頂著壓力干活,沒敢搞什么小動作。 這次要是孫教練下馬,估計新來的教練也會安分一兩年。 宋頌提醒:“不管換上誰,蘭姨你都先別忙著塞錢,免得撞到槍口上?!?/br> “這個我曉得的,我還沒那么傻?!比饲槭拦史矫?,蘭姨比宋頌還懂。 “還有一件事?!彼雾炚f,“我在省圖那邊看報紙,看到省里在組織‘再就業學員’回培訓中心講成功經驗,我給蘭姨你弄了個報名模板,回頭您把您教出來的學徒名單填進去,爭取能上臺講話并拿個先進學員獎。到時候蘭姨你把獲獎時跟領導的合照往墻上一掛,看誰還敢來挑事!” 蘭姨是不看報的,聽了這話眼都亮了:“還有這種事?” 宋頌笑著掏出寫好的申請書和抄下來的投遞地址。 他說道:“上頭都專門請當紅歌手唱《從頭再來》了,省里當然也會跟進?!?/br> 蘭姨接過宋頌手寫的申請書,還沒看內容先夸了起來:“頌頌你這手字是越寫越好了?!?/br> 宋頌說:“那是您沒看過我平時的字。為了給蘭姨您寫好這份申請,我可是超常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