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唉,”溫續文嘆口氣,親親她的臉頰,“我不是故意逗你,就是......第一次見你吃味,心里高興?!?/br> “高興?” 許舒妤聲音恍惚,女子善妒乃是大忌,他不生氣也就罷了,竟然還高興? 溫續文點頭,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笑意,“就是高興啊,娘子吃味說明娘子在意我,我心悅娘子,自然希望娘子也一樣?!?/br> 他又不是真的古人,善不善妒的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兩人之間是否心意相通。 溫續文總是這么直白,許舒妤雖聽過多次,卻依然很喜歡聽。 許舒妤放松身體,軟軟地靠在溫續文懷里,“那相公到底答沒答應?” 此時再問心境就不一樣了,其實看到溫續文的態度,許舒妤就知道他肯定沒答應。 她相公雖然總喜歡口花花地逗她,其實膽子小得很,當初明明沒進過采香閣,在她問起時都很緊張。 若是他真認了那女子當義妹,估計都能心虛得不敢回家。 果不其然,下一刻許舒妤就聽到溫續文的回答。 “當然沒答應,我和那呂姑娘只見過兩次,怎么可能認下這個meimei,萬一她借著這個身份做了什么事,豈不是得連累到我......不過,有件事我要跟娘子道歉?!?/br> 許舒妤本來微微上揚的嘴角一僵,抿嘴道:“什么事?” “呂家畢竟是皇商,再加上今后可能有事要他們幫忙,和呂家的關系不能太生硬,所以在拒絕呂梁平的時候,我是拿娘子當借口拒絕的?!?/br> 原來是這個! 許舒妤剛提起來的心又放了回去。 不過面上還是沒什么表情,她轉過身看著溫續文,淡淡道:“相公怎么說的?” 溫續文有些摸不清許舒妤什么心思,小心翼翼道:“也沒什么,就是說娘子不喜歡別的女子靠近我?!?/br> 想了想,他沒敢把“蠻橫霸道”說出來。 “相公可知,七出之條中有一條便是善妒?” “什么七出之條,”溫續文有些不高興,“在我這里沒有七出之條?!?/br> 他當然聽說過七出之條,不過那是對女子嚴重的歧視。 不說別的,就說第一條無子就很不合理,在現代上過學的人,誰不知道生的孩子是男是女完全取決于男人。 許舒妤本還想板著臉嚇嚇他,一聽這話卻是笑了,抬手輕撫他的臉頰,柔聲道:“七出之條可不是相公說沒有就沒有的?!?/br> “那又如何,”溫續文冷哼,“除了七出之條,還有三不出呢......對哦,還有三不出呢,當初娶娘子時,我記得我可是一分錢的聘禮都沒給,現在因娘子之故,家中變得越來越好,豈不正好附和三不出之中的前貧賤后富貴?” 溫續文本來隨口一說,現在越想越覺得很對,他是休不了許舒妤的。 許舒妤聽言,眼中的柔情更甚,有哪個男子會主動提三不出的,他們只會一味地從妻子身上找錯處。 許舒妤靠進他懷里,聲音溫柔,“那相公以后就沒機會休妻了呢?!?/br> 溫續文笑道:“那不很好嘛,今后若是有人說娘子善妒,娘子便拿三不出回他,哈哈,豈不妙哉!” 他一點也不希望許舒妤被苛刻的教條規矩束縛,許舒妤在他面前越放肆他越高興。 溫續文當初拿這個借口拒絕呂梁平,想的是別人以為許舒妤善妒又如何,他又不在意,他家中也沒有長輩,別人說再多,也不過是逞口舌之快。 只不過,現在想想還是有些考慮不周,他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不代表許舒妤不在意。 但如今有了更好的借口,《豐律》中有明確記載——前貧賤后富貴,不去! 他當初不過是個窮酸秀才,娶了縣令之女,妥妥地高攀,現在他監生的身份也是許士政幫他爭取到的,能得宋修德指點也是因為許舒妤,可以說,溫續文有現在的一切,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娶了許舒妤。 沒有人比他更符合“前貧賤后富貴”這個條件了。 只此一點,哪怕許舒妤再多犯幾條七出之條,也沒什么。 許舒妤聽得出溫續文是真心為她著想,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她比溫續文更了解七出之條和三不出。 嚴格來說,溫續文現在還不算富貴,他娶她之前是秀才,現在還是秀才,明面上來說他現在若是想休妻,還是可以的。 而且即便是滿足了三不出條件,也并非就一定不能休妻。 《豐律》中規定,若是女子犯了七出之條中的yin和惡疾兩項,哪怕滿足三不出的條件,男方一樣可以休妻。 所以,這其中的可cao作性很大。 正是因為許舒妤了解,所以她從來不寄希望在這方面。 可今日溫續文主動提起這事,卻讓許舒妤有了不一樣的想法,或許在他面前,她真的可以放縱一些。 ...... 九月十五,是貢院放榜的日子,何順一大早就去貢院門口守著,溫續文則和許舒妤在家等消息。 結果,何順還沒回來,貢院報喜的人就到了。 “恭喜西省興元府鄭縣溫續文溫公子高中解元!” 一陣敲鑼打鼓聲中,貢院報喜的小吏來到溫府,同時高聲喊出溫續文高中解元的消息。 許舒妤讓秀兒將早就準備好的銀子送給報喜之人,待那人走后,許舒妤福身一禮,柔聲道:“舒妤恭喜相公高中解元?!?/br> 緊接著,府里的丫鬟小廝紛紛道:“小的(奴婢)恭喜公子高中解元?!?/br> 溫續文先扶起許舒妤,然后看向眾人,笑道:“每個人加三個月月例?!?/br> “多謝公子?!?/br> 眾人都眉開眼笑,還是實惠更讓人高興。 賞賜完下人,溫續文和許舒妤回到房間,拉著她的手,道:“娘子有心了?!?/br> 此事自然是許舒妤安排的。 許舒妤看著他,“若非相公才識不凡,高中解元,舒妤便是安排再多也無用?!?/br> 溫續文哈哈笑了,“我們這般互相夸贊,是不是有點虛偽?” “舒妤是真心的?!?/br> “那我是胡說的?!?/br> “相公......” 許舒妤眸子微微睜大,詫異地看向溫續文。 溫續文勾唇,摟著許舒妤的腰肢,將她拉進懷里,“所以,娘子也希望我是真心的,對不對?” 許舒妤移開視線,沒有回話。 哪有像他這樣總是捉弄人玩的? 溫續文繼續道:“娘子既然喜歡,以后就不要總是謙虛了,在我心里娘子本就是獨一無二的,怎么夸贊都不為過?!?/br> 自從上次談話后,許舒妤在溫續文就變得放開許多,溫續文察覺到她的變化,心里很高興,也開始慢慢引導她。 許舒妤明白溫續文的意思,只是哪能一下子改變,嗔了他一眼,便跳過這個話題。 報喜的小吏走了一刻鐘后,何順回來了,他帶回來了李司祈的消息。 李司祈中了第三名! “第二是誰?” 聽到李司祈第三,溫續文就對第二名多了一絲興趣。 何順跟在溫續文身邊多時,還算了解他,就知道他會問,早就打聽清楚了。 “那人叫尤尋遠,其父是從五品翰林院侍講,據說這位尤公子幼年習武,只是不知為何棄武從文,尤家是書香門第,尤公子的祖父也曾在翰林院任職,現如今已經致仕在家?!?/br> “那位公子也姓尤?”許舒妤語氣中帶著驚訝。 溫續文看她,“還有誰姓尤?” 他不記得許舒妤有認識姓尤的人啊。 “前幾日和茜茜在一起說話,她提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位名動盛京的才女也姓尤,只是陳夫人對那位女子的情況諱莫如深,茜茜追問了許久,才問出那位女子的姓氏,其余的情況并不了解,舒妤也不知這位尤公子和那位女子有沒有關系?!?/br> 許舒妤并非好奇心重的人,只是她和陳茜前幾日才說到此事,今日便聽到尤尋遠的名字,難免有些驚訝。 “這樣啊,或許只是個巧合?!?/br> 溫續文對二十多年的往事沒有興趣,倒是這位尤公子,棄武從文還能考中鄉試的第二名,今后同朝為官的可能性極大。 ...... 鄉試已經放榜,溫續文的假期正式結束,明日他要回國子監繼續進學,準備豐靖四十三年三月份的會試。 晚上用完膳,許舒妤便帶著秀兒給溫續文收拾行李。 他們成親以來,溫續文便一直在忙,像現在這般,什么都不做,只陪著她的時候也只有過年時才有。 明日他就要回國子監,許舒妤心中自是舍不得,心情有些低落。 從用晚膳時,溫續文就看出許舒妤情緒不對,待沐浴結束,兩人躺在床榻上。 溫續文將她攬進懷里,低頭吻吻她的秀發,輕聲道:“娘子,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可以搬去宋府住,免得一個人太孤單?!?/br> 這一個月一直都有他陪著許舒妤,他這一回國子監,許舒妤難免會不適應。 許舒妤抬手圈住溫續文的脖子,靠在他懷里,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相公,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生孩子?” 溫續文愣了,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相公不喜歡嗎?” 雖然沈琳琳說順其自然,可許舒妤更希望他們的孩子是在父母的期待中來到。 溫續文搖頭,“不是不喜歡,只是還沒想過?!?/br> “有了孩子,哪怕相公不在舒妤身邊,舒妤也不覺得無聊?!?/br> 和溫續文不一樣,許舒妤早就想過孩子的事情。她甚至想到有了子嗣該如何教導他。 “既然娘子喜歡,那便生好了?!?/br> 說完,溫續文才想到,這孩子可不像想生就生的,古代又沒有避孕.套,他和許舒妤同房從未考慮了避孕,可許舒妤到現在也沒有懷孕,可見生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