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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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戰栗 兩人面對面抱著,凌笳樂近乎赤裸地跨坐在沈戈腿上,攀著他的肩。才剛開始拍,他額上和脖子里就已經起了細汗。 他在肢體表達方面真的很有天賦,明明是假的,可是他那樣靈活地上下扭動腰胯,簡直像真的一樣。 攝影機是從沈戈背后照過來,取景框只收納了他的后背、凌笳樂搭在他肩頭的手指、跪坐在他身體兩側的腿和一張汗津津的臉。 王序一開始也讓兩人抱得緊一些,把隱私部位遮擋住,然后移著攝像機繞著兩人轉圈,尋找角度。 但他很快發現,如果把凌笳樂的身體過多地納入鏡頭的話,會使整個畫面顯得極為色情,影響整部片子的基調。所以這個鏡頭只能停在沈戈背部,焦點則落在凌笳樂臉上,所有內容幾乎都要通過凌笳樂的神態表達出來,表演難度著實不小。 王序一直強調“激情”、“感染力”,沈戈仰頭看著凌笳樂的臉,在他看來,凌笳樂那瞇起的眼睛和微微抬起的下頜就極具感染力。 他只是這樣看著,就已經完全勃起,將包在上面的棉布罩子撐得緊繃繃的,支棱在兩人的小腹之間。 凌笳樂有所察覺,低頭看了一眼,腰部的動作立刻拘謹起來,并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氣,讓腹部深深地陷進去,像是生怕蹭到那大家伙,讓它更加興奮。 導演立刻喊了停:“江路,你在做什么?” 凌笳樂停下動作,隱約還有往沈戈懷里躲的意思。 “新家”的燈光比“舊家”暗了許多,不需要打那么強的光,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和沈戈拍如此露骨的親熱戲,可他還是有些放不開。 沒人能在有鏡頭和第三人的情況下,自如地近乎全裸,并毫無顧忌地做出那種動作。 王序卻不體諒他的羞澀,又問了一遍:“你現在在做什么?” 凌笳樂明白他問的不是自己,他問的是“江路”,所以回答應該是:“我在補償……還有反抗?!?/br> 補償的是張松,反抗的則是兩人的家庭。 王序面色稍霽,隨即又煩躁地看眼手表:“趕緊找一下狀態,抓緊時間。我知道你們累,今天因為那張照片耽誤了太長時間,但是必須得把進度趕完,知道嗎?” 凌笳樂縮在沈戈懷里,輕輕地點了點頭。沈戈的手一直搭在他腰上,這時稍微緊了緊,安撫似的,手指頭在他的皮膚上輕輕地點了點。 凌笳樂暗自吸了一口氣,在聽到王序的指令后,更加賣力地動起來。這次他不敢再矜持,幾乎把兩人私底下的親密都拿出來了,緊緊摟著沈戈的后背,在他身上顛簸著,模擬著騎乘的動作,不一會已是滿頭大汗。 沈戈也是一頭汗,抬頭看著他,不自覺地咬著槽牙,下頜微微鼓起。但是他不能亂動,王序說張松一開始是冷漠的,要等江路表現出最大的熱情時才可以有所配合。 要忍著不動也是煎熬,他的yinjing被夾在兩人身體之間,凌笳樂每一次動作都會被恰到好處地研磨一下,快感強烈,爽得他頭皮發麻。 然而王序依然嫌他們不夠熱情,沖凌笳樂大喊:“你在反抗!你的心里有一團火,感受到了嗎?你把激烈的性交做武器,用來反抗兩個家庭對你們的壓迫!你還要補償他,你對不起他,你還拒絕了很多次他的求歡,這一次你不再顧忌了,你把自己的身體當做祭品,祭上你自己,彌補他因為你而受的罪,也洗去你自己犯下的罪!” 王序有點過于激動了,甚至顯得有些癲狂,這使得他的引導事倍功半。凌笳樂沒有覺得情緒上有什么領悟,反而更加迷茫,不知該如何改進。 他垂下臉,在沈戈懷里略微平息了一會兒,沖攝影機后的導演微一頷首,等他一聲令下后,再次擺起腰來。 他確實動得比剛才動得更賣力了,甚至學那些片子里看到的情景,用力揚起脖子,并咬住半片下唇,顯出投入的樣子。 “停!停!停!”王序卻更加不滿了,“全是花架子,毫無情感!你們兩個怎么回事?你們平時zuoai的時候也這么乏味嗎?” 凌笳樂渾身一緊,慌張地看向沈戈。 沈戈以眼神安撫他,用嘴型說道:“他早就知道,沒事?!?/br> 凌笳樂卻覺得更羞恥了,將自己整個縮進沈戈懷里,臉都要埋進他肩頭。 這下可好了,本來以為鏡頭是幌子,借著拍戲親密,如今卻成了把自己的私密全敞開,讓鏡頭記錄下來給別人看,這還讓他怎么演? 沈戈看出他的糾結與混亂,覺得今天的王序有點無事生非,他這樣亂發脾氣,對凌笳樂的表演毫無益處。 他安撫地拍著凌笳樂的后背,忍了忍,努力平和地轉過頭來:“導演,再多給我們點時間好嗎?之前都是我做主導,這次是笳樂第一次演主動,他肯定得多適應一下?!?/br> 王序冷笑一聲,正要說什么諷刺的話,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隨后是副導演的聲音:“導演,已經很晚了,梁制片上次過來的時候說——” 王序咆哮著打斷他的話:“管他說什么?這里誰說了算?” 副導演一定是被他的嗓門震住了,可是梁制片那邊肯定也對他下了死令??蓱z的副導演夾在兩人中間,一定是經過了激烈的心理斗爭后,再次冒著天大的不韙說道:“導演,今晚趕也趕不出來了,不如明天再拍,梁制片說您不能老熬夜?!?/br> 王序將固定攝影機的背帶從身上扯下來,將攝影機丟到床上,怒氣沖沖地去門外找副導演算賬去了。 門被“砰”地關上,凌笳樂立刻癱在沈戈懷里,低聲道:“導演今天怎么了,太嚇人了……” 門外傳來導演怒火沖天的聲音:“……明天再拍明天再拍!能有幾個明天!” 今天王序確實火力有點猛,白天的時候就很焦躁,明明都是他事先定下來的要求,結果臨到拍攝的時候,一會兒嫌道具不好,一會兒又嫌場工搬錯順序…… 沈戈不由嘆了口氣,伸手將被子拽過來搭在凌笳樂腰上。 他知道在攝影機前赤身裸體是什么感覺,給他遮掩一會兒,哪怕只是掩耳盜鈴也好。 凌笳樂將臉埋在他頸窩里,顯得疲憊而脆弱,沈戈不由抬手摸了摸他頭發,“想好一會兒怎么演了嗎?” 凌笳樂在他懷里搖了搖頭。 王序回來了,凌笳樂立刻從沈戈懷里坐直了,忐忑地看著王序大步騰騰地走回原位,重新將攝影機固定到自己身上。 “找好情緒了嗎?”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凌笳樂,可能是在副導演身上出夠了氣,倒比剛才平和了些。 凌笳樂抿了抿唇,小心地搖搖頭。 王序視線朝下,嘲諷地瞟了一眼搭在兩人身上的被子,“不熱?” 沈戈立刻將被子掀開丟到一邊,就聽到王序平靜地丟下一只炸雷:“不會演就打真軍吧?!?/br> 沈戈當即就被他激怒了,他輕輕推開凌笳樂,直接下了床,比王序高出一大截。 他赤身裸體,只在勃起的性器上裹了層白棉布,本來應該是滑稽的形象,可因氣勢洶洶,全身的肌rou都蓄勢待發,反而顯出最原始自然的威懾。 王序不自覺退了一步,隨即又覺得這樣露出膽怯十分可笑,便在原地站定,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多做一次少做一次有什么區別?我又不拍下面,我對你們的下半身毫無興趣,我只要江路的表情,熱情、投入、忘我,我的要求只有這么幾個,不過分吧?” 凌笳樂看著沈戈憤怒的樣子,很怕他又和王序起沖突,忙低聲喊了一聲:“沈戈!” 沈戈轉過頭看他一眼,那近乎赤裸、蜷著腿不敢坐直的模樣實在讓他心疼,心里那股無名之火頓時燒得更旺,抬手指了指王序的臉,沉聲道:“凡事有個限度,那種事你想都不要想?!?/br> 王序冷著臉轉向凌笳樂,“你什么想法?” 凌笳樂下意識看向沈戈,不安地動了動,將兩條蜷著的腿并得更緊了。 王序冷笑,連說了三聲“好”,“既然不聽我的,那就按你們自己的來,不是需要時間嗎?行,給你們時間,拍吧,拍到我滿意為止?!?/br> 凌笳樂的情緒已經完全被破壞掉了,攀著沈戈的肩膀機械地上下運動著,除了身上的汗越來越多,兩腿越來越酸軟,毫無進步。 然而王序竟然沒有喊停,他就讓凌笳樂那樣蹩腳地表演。 他漸漸冷靜下來,意識到剛才有些失控。這對導演而言是大忌,對他而言更是低等錯誤??墒撬硇木闫?,好像有一只氣球在他體內,隨著電影的開拍,那氣球就在慢慢地膨脹著,膨脹著,直到超越他的極限。 那本被強行塞進他手里的《孽子》就是扎破氣球的那根針,他的精神開始漏氣,整個人rou眼可見地衰敗下去。 此時理智復位,他重新掌控自己,同時相信自己可以像往常一樣掌控演員。 他這會兒是故意磨著他們兩個,他不信兩個干茶烈火的年輕人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會毫無沖動,尤其是沈戈,x欲最不可控的年紀,肯定會忍不住改口——就像之前幾場親熱戲一樣,他最終一定會被rou體的沖動打敗。 他就在攝影機后面等著,等到凌笳樂的動作越來越無力,臉上的汗被甩下來,滴到沈戈近乎靜止如雕塑的肩上。 這時王序才發現自己也出了一身虛汗,頓時感到體力不濟,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坐到床邊,將攝影機從身上卸下來,放到一邊。 凌笳樂停下來,他越過沈戈的肩膀,看到王序頹然地垂下頭,一只手虛弱地搭在攝影機上。 他從來沒有見過導演這樣頹喪過。 “導演……”他輕聲喊道。 沈戈立刻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凌笳樂只好收回后面的話。 王序扭頭看向兩人,他們抱得那么緊,那么依戀。 沈戈非但沒有沖動,反而還阻止凌笳樂聽他的安排。他突然覺得這太可笑了,他親手打造出來的信賴,如今卻反過來和他作對了。 凌笳樂躊躇著,他本來不想說。上一次他對導演說他不贊同江路的做法,就遭了王序一頓脾氣,今天王序格外的缺乏耐心,讓他把那些話一直憋在心里。 可是看著王序此時的樣子,拍攝也陷入僵局,凌笳樂猶豫片刻,終于開口:“導演,其實,我覺得我也不是放不開,我是……我是沒理解江路……我覺得他現在有比——” 他還是沒法像王序那樣毫無顧忌,他壓低了聲音,輕輕地說出那兩個字:“——做x……更重要的事?!?/br> 果然,王序的眼神銳利起來,任何質疑他劇本的人都會遭受他這種兇狠的眼神。 但是凌笳樂已經開口了,便決定說完:“他為什么一定要用身體去彌補?他不應該先安慰張松的喪父之痛——” 王序冷笑:“安慰?你是要他承認他錯了,不該逼張松跟家里出柜嗎?” 凌笳樂忙說:“不是說江路錯了,我只是說安慰,就是說說話,兩人那么相愛,有什么話不能說出來嗎?為什么都要憋在心里?我覺得如果我是江路的話,我知道張松和他父親的感情,我看他那么內疚——” 他又沒能把話說完,王序打斷他的話:“如果你是江路,如果你是江路,笳樂,你現在還在說這句話,讓我懷疑你根本沒有入戲,你根本沒有用心體會江路的經歷和心情?!?/br> 他表現得十分冷靜,同時十分冷酷,“笳樂,你還是過得太好了,太天真。不過沒關系,你理解不了他,我來講給你聽,江路是不會安慰張松的,安慰就是承認自己錯了,可是他沒有錯,他們都是同性戀,同性戀本來就不應該結婚。是這個社會錯了,是規則錯了,是張松錯了,是紅大姐他們錯了,不是江路錯了,你明白嗎?” 他如此冷靜,凌笳樂卻從未如此刻這般強烈地意識到,眼前這個冷酷瘦削的中年男人就是那個曾經內向而羞澀的男孩兒。 他忽然悲從中來,胸脯劇烈起伏,眼里也滲出淚意,哀傷地看著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的王序。 沈戈意識到他過于激動了,忙握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再開口,并代替他同王序說話:“導演,我來跟他說吧。我試一下,看能不能給他講明白?!?/br> 王序不信任地看著他,沈戈也不多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好吧?!蓖跣蛩闪丝?,卻又多看了凌笳樂一眼。 他起身走出這間屋子,急于讓自己抽根煙,順便將凌笳樂望向自己的那怪異的眼神從腦海里踢出去。 他從煙盒里掏出煙點上,用力吸了一口尼古丁,再吐出去,覺得可笑,凌笳樂那是什么眼神?同情嗎?他有什么好同情自己的?自己有哪里需要他同情嗎? 他正要往嘴里送煙的手忽然定住,繼而劇烈顫抖起來,整張臉近乎扭曲。 他顫得如此厲害,指尖那支香煙如篩子似的抖動,灑下星星點點橙黃的火星。 難怪拍完黑燈舞會那場戲,沈戈明明看到凌笳樂脖子上的痕跡,卻沒有像往常幾次那樣來找他麻煩……難怪他一下子就抽中那本書,精準地扎進自己最致命的部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他們早就猜到了,原來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個! 等王序抽完煙從外面回來,再拍攝時,凌笳樂有了很大的進步。他真的拿出激情,在沈戈懷里跳躍著,眼神迷離而熱烈。 他有些擔心導演會問沈戈怎么給他講的戲。其實沈戈哪給他講戲了,他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對著他的耳朵講了一堆葷話,把他的情緒徹底破壞掉,又在他身體里燃了一把火。 等鏡頭再度對著他們時,他完全想不到什么“彌補”什么“反抗”了,他滿腦子都是沈戈那低低壞壞的聲音,怎么以前都不知道沈戈這么會講dirty talk! 幸好王序對他們如何講戲也不關心,拍完就干脆利落地收起機器,轉身離開。 王序往門外走,他知道身后有兩人始終緊挨著,躲在被子里,被熱出一臉通紅也不肯出來,就等他出去關上門之后,他們再穿衣服,然后一起回宿舍。 凌笳樂忽然在他身后喊住他,“導演,這次之后兩人就是真正和好了吧?” 王序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極低地“嗯”了一聲。 凌笳樂立刻笑著看向沈戈,沈戈也笑著回望向他,沒有什么親昵舉動,卻透露出無與倫比的親熱與溫馨。 這不是王序第一次先離開,站在門外,回首為他們關上門,卻是第一次感到他們這副親熱的畫面如此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