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炮灰白蓮花后我成了萬人迷、[綜漫]走丟的亂步大人、寵嬌、死對頭失憶后對我下手了、給大佬生了個娃、[綜漫]橫濱第一魔術師、被天選之子退婚后、大理寺廚娘、鳳凰男的寵妻之路(穿書)、眾神的新娘[ABO]
王序瞥他:“怎么,有意見?” 梁制片一怔,隨即訕笑:“你的電影,我怎么會有意見?!庇趾苁强桃獾剞D移話題:“這兩個演員的靈性還真讓你給刨出來了,尤其是凌笳樂,真讓我刮目相看,以后保不齊是第二個閔淮安啊?!?/br> 王序隨著他的話抬頭看向場中,凌笳樂和沈戈正在吹著空調擦汗,他們穿著長袖單衫,不算太厚,但是攝影棚內燈光給得足,比外面大太陽底下還熱,很吃苦頭。 王序看見凌笳樂將一只降溫噴霧舉到沈戈面前,沈戈立刻閉上眼睛,讓凌笳樂在自己臉上頭上噴了幾下,又睜開眼,沖眼前的人笑了笑。 王序不由也笑了,對梁制片說:“笳樂比淮安更有靈性,可惜他不適合做這一行……倒是沈戈,以后必成大器,就是不知道我能幫他走到哪一步?!?/br> 他沒給梁制片說話的機會,站起身,對劇組宣布:“動作都麻利點兒,趕緊去‘歌廳’!” 紅大姐請客的“老地方”就是他們常去的“歌廳”。 難怪要請客,紅大姐要結婚了,把所有朋友請來一聚,也不知是慶祝還是哀悼。 江路聽到這消息后,臉色煞是精彩,終于明白為什么之前張松說要結婚時,紅大姐勸得那么積極踴躍。 只是他不會多說什么,很好地將各種情緒隱藏起來,安安靜靜地喝他的可樂。 倒是小上海當起刺頭,對著紅大姐冷嘲熱諷,一會兒問:“紅大姐,要是你老婆搶你的紅紗巾戴,你給嗎?”一會兒又問:“紅大姐,你對著女人硬得起來嗎?小心你老婆給你戴綠帽子??!”他夸張地大笑:“不過還挺合適的,紅配綠賽狗屁,最好看了!” 平日里最愛和他嗆聲的紅大姐屁都不敢放一個。 小軍把一杯酒舉小上海嘴邊,好聲勸道:“行了你,少說兩句吧?!?/br> 小上海等了張松很多年,小軍同樣等了小上海很多年,他終于把小上海追到手了。 小上海厭煩地接過酒杯,恨恨地看了張松一眼,隨即眼珠一轉,摟著小軍飛快地親了一口。 張松仿佛什么都沒看到,往江路面前的碟子里添了一把瓜子。 “你們哪個是江小白?”有個陌生人來到他們桌旁問道。 除了江路,其他人臉色俱是一變。 張松站起來,比這陌生人高出去半頭,一副要干架的姿勢。 那人退了兩步,忍不住地瞅瞅他,又瞅瞅他旁邊緊跟著站起來的江路,露出一副好事的賊笑。 張松從桌旁走出來,像是要來真格的,那人忙拔腿跑開了。 兩人重新坐回去,一時沒有人說話。 江路忽然看了張松一眼,有疑惑也有不安,張松面帶壓抑的怒意,讓江路愣了一下,隨后又低下頭去。 張松抄起眼前的啤酒,對著瓶口“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然后用力撂到桌上。 小上海冷笑,“少了個紅大姐,多出個白小弟。咱們小路可是名人了,哪個都知道有個引得圈里兩位風云人物大打出手的大學生,姓江,通體雪白——” 張松抄起酒瓶狠狠砸到地上,所有人都被這突來的巨響嚇了一跳,坐得離他最近的江路渾身一抖,臉色煞白。 下一場戲要半清場,王序問梁制片要不要留下來觀看。梁制片尷尬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小屋里的床,忙擺手退了出去。 王序有點兒像惡作劇得逞似的撇了下嘴,隨即便扳正臉色,對凌笳樂和沈戈說:“準備一下,馬上開始?!?/br> 兩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家里”,剛關上門,沈戈便將凌笳樂抵在門上開始脫他衣服,并低頭親他的嘴,毫不溫柔。 凌笳樂就像那個被阻塞了所有情緒的江路一樣,木頭似的閉著眼,被動地承受著。 沈戈感受到自己心里的火氣,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這火氣主要是因為張松,還是因為此時的凌笳樂。 明明早上還同他有說有笑,這會兒就是這副樣子。他腦子里浮現出一個詞——前功盡棄。 他惡聲惡氣地命令道:“張嘴!” 凌笳樂便張開嘴。他越順從,沈戈心里的怒火就越旺,一邊粗暴地吻他,一邊抬起他一只手壓在門上,底下那只手則去脫他的褲子。 凌笳樂突然給了反應,按住他底下那只手,拼命搖頭:“不要……不要……” “停!” 沈戈沒有立刻松開凌笳樂,反而更緊地摟緊他,依然用那種命令的口吻說道:“睜眼!” 凌笳樂睜開眼睛。 沈戈又說:“喊我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看起來有多駭人。 凌笳樂憂郁地看著他,眼里有踟躕,嘴唇微微開啟,舌尖卻抵在上齒,像是把話擋在嘴里。 沈戈的余光看到王序,他正面色如常地指揮工作人員收拾機器,有條不紊。 沈戈忽然醒悟到自己此時的激動有多愚蠢,立刻將勒在凌笳樂身上的手臂松開,并同他拉開一段距離。 他焦躁地原地踱步,凌笳樂背對著所有人整理褲子。 沈戈擼了下頭發,走到凌笳樂身后幫他遮掩,輕輕喊了聲:“樂樂?!?/br> 劇本里本來沒有“通體雪白”那一句臺詞。 沈戈對王序這一而再、再而三地揭人傷疤的行徑已是恨之入骨。 王序已經離開了,去給梁制片送行。 上車前,梁制片忍不住又嘆息一聲:“你要是早說多好?!?/br> 王序不在乎地一笑:“有錢難買早知道啊,老梁,人生要是事事都趕早,我現在還用待在這兒嗎?” 梁制片一臉憂愁,見他又要拿煙,勸道:“以后少抽點兒煙,你抽太兇了?!?/br> 王序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態,“我是胃癌,又不是肺癌……”他見梁制片那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不忍心再嚇唬他,只好轉口安慰道:“我都做過手術了,醫生都說沒事——” 梁制片急道:“沒事?!沒事你還吐血!” 王序笑道:“還不是讓你給氣得!沒事啦老梁,胃癌最好治了,喬布斯那種癌都能扛個七八年,我這個更沒什么怕的,就是不能喝碳酸飲料,有時候怪饞人的?!?/br> 梁制片不贊同地看著他,又覺得傷感,他要是真不怕,就不會非得拍這么個片子,也不會讓他去找那個“張松”了。 他是在王序那次吐血之后才知道他做過胃癌手術的,真服了他,這么大的事竟然瞞得嚴嚴實實。 梁制片是真怕了他了,不敢再讓他激動,又說起說了多少遍的話:“知道身份證號,又查到手機號,早晚能找到人的,只要他別出國就行?!?/br> 王序的笑容淺淡了些,點點頭,“他不會出國的,abc都念不順的人?!彼呐牧褐破绨?,“辛苦你了?!?/br> 前腳送走梁制片,王序后腳就給自己點了支煙,邊抽邊往回走。他不和其他人住宿舍樓,自己單獨住另一幢樓里,和一堆器械道具待在一起。 黑黢黢的地界,他手里那一點橙光格外顯眼。 沈戈在他住的那幢樓前等他,兩眼緊緊盯著他臉前晃動的那一點。倒是王序揣著心事,走到跟前才看到他,有些意外地問道:“什么事?” 沈戈擺出謙虛求教的神態:“導演,我有個地方不明白,關于張松的?!?/br> 王序把煙從嘴里拿出來,認真地等著他發問。 “導演,張松在小上海家里住的那幾天,發生過什么嗎?” 王序微微一愣,反問:“問這個干什么?” 沈戈謙遜地回道:“我怕理解錯角色的心理?!?/br> 王序微微瞇起眼,一邊審視著他,一邊吸了口煙,吐出的煙霧攏在他冷淡的面容前,“這個無所謂??赡苡?,可能沒有,江路都不在意,你也不用在意?!?/br> 第92章 報復 從前是沈戈他們在明,王序在暗,將他們兩人當提線木偶般cao縱;如今則不動聲色地調轉過來。 王序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個聰明的年輕人看穿了,他的淡然在沈戈眼里全然成了強撐出來的假裝,越是看不出破綻,就越顯得可笑可憐。 沈戈就“張松在小上海家里住的那幾天”又提過幾個問題后,看到王序被燒到頭的香煙燙了手,終于覺得胸中暢快許多,好似郁結在胸中許久的那口惡氣終于有了出口。 他展顏一笑,露出英俊又年輕的男人才能有的健康陽光的笑容,“謝謝導演!您早點休息!” 王序暗自捻著剛剛被香煙燙到的指頭,淡漠地點了下頭。 三樓的房間已經熄了燈。試探的敲門聲響起,小李徐徐打著輕鼾,凌笳樂翻身下床,打開門,果然看到沈戈站在門外,隱約有些興奮的樣子。 “怎么——” 他話沒問完就被沈戈推搡著,或者說擁著推進屋里,用手托起他的下巴和他接吻,腳向后一勾,將門輕輕地關上。 兩人伴著小李的鼾聲吻了一會兒,纏綿地分開,凌笳樂輕輕地笑著,問道:“怎么了?” 沈戈用力摟了他一下,像是做承諾那般堅定:“笳樂,我和張松不一樣。如果是我,我不會去找小上海,更不會住他家。我就算是只能睡大街上都不會做讓你傷心的事?!?/br> 凌笳樂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出神地望著他。他抬起手,綿軟地撫摸沈戈那雙因為薄窄與性感而顯得冷情的嘴唇,越看越喜歡。這么冷感的嘴唇,說出來的全是燙人心窩的話。 他忽然踮起腳,兩手捧住沈戈的臉,再度用力地吻了上去。他們鬧出些動靜,小李發出一聲豬鼾。 沈戈含了下凌笳樂的嘴唇,“他不喝酒也打呼?” “啊……” 沈戈失笑,拉著凌笳樂偷偷摸摸地下了樓,他們這一晚還有很多話要說。 可惜張松不是沈戈,江路也不是凌笳樂。 從前,當江路知曉小上海鐘情張松好多年后,他就不太愿意讓張松再參加那個小團體的聚會。 可是那個小團體對張松而言意義重大,“我從鄉下來到大城市,無依無靠,什么都不懂,是紅大姐他們找到的我?!?/br> 小團體里的同志更新換代很快,張松從一個新人成長為一個被擁簇的角色,那張圓桌已經是他第二個家。 其實同樣的,江路也離不開他們這群人。只有和紅大姐、小軍、小上海他們待在一起,他才覺得自己是正常的,是無罪的。 他只是在每次聚會后沖張松抱怨幾句罷了,“他今天又老看你?!薄澳愀陕锓堑煤人o你開的酒?你自己開行不行?” 他這樣一說,張松就會笑著應道:“好,好,我那不是在跟你說話嘛,沒經心?!?/br> 但是張松從小上海家回來,小上海往他們家打電話,往張松的bp機上發消息,他什么都不問了。 不想再生事端也好,想要一錯抵一錯也好,總之,江路選擇了默默地忍受,卻決不能說是真的不在意。 他只是想和張松把日子過下去。 然而已經發生的事,如果僅是靠閉口不提,那它就只能消失于唇邊,而非釋然于心底。它會更刺痛地橫亙在rou里,越爛越深,越來越疼。 他們的小飯桌上不再有談笑,過分的安靜令人不適,只好長時間地開著電視,用枯燥的背景音讓家里熱鬧幾分。 江路用筷子扒了兩下碗里的飯,突然覺得新聞主持人那字正腔圓的音調難以忍受。 “我去放個歌吧,你想聽誰的?”他忽得站起身,筷子“啪”地一聲撂在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