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卿衣指了指門, 示意他說完趕緊滾，別打擾她和左知年, 素來好涵養，在卿衣面前更是好涵養的秦總忍了又忍，也還是沒能忍住，對她說：“就不能讓我留下來喝杯水？”

    這語氣有點酸。

    卿衣本來就在皺眉，聽到這話, 那痕跡頓時更加深刻，連帶著表情也變得rou眼可見的不愉快。

    秦總見著，心里咯噔一下。

    他惹她生氣了。

    正當秦總想開口收回剛才的話, 卿衣已經打完字，把手機屏幕翻給他看。

    上面明晃晃三個大字外加兩個標點符號。

    【你有??？？】

    秦總的表情也變得不愉快了。

    但不管怎么說，卿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歸根究底全怪他，秦總半點火氣都不敢表現出來，只叮囑了句好好吃藥好好睡覺，轉身帶著秘書走了。

    那背影，真是委屈又寂寞。

    卿衣撇了下嘴。

    裝給誰看呢。

    毫不動容地關上門，卿衣給左知年打字，【不好意思，讓學長看笑話了?！?/br>
    左知年搖搖頭：“沒事?！?/br>
    他讓人查的其實不太多，但也知道都是秦總欠卿衣的。

    簡單來說就兩個字，活該。

    卿衣放下手機，彎腰給左知年拿拖鞋。

    以前家里只有她和保姆兩個人，逢年過節也沒親戚上門，她更是很少招待同學朋友來家里玩，因而鞋柜里根本沒準備多余的拖鞋。

    后面高一放暑假，秦總的車撞了她坐的車，由此發現她居然是那個被他弄丟很多年的女兒，秦總強行單方面和她相認，又是給她請專家會診動手術，又是出院后安排專人做藥膳，保姆沒再住家里，鞋柜里更是沒有多余的拖鞋。

    卿衣對著空蕩蕩的鞋柜陷入沉思。

    好在只沉思了那么兩秒，她打開旁邊的柜門，還好，里面還放著保姆很久以前留著備用的拖鞋。

    雖然是女士拖鞋，但總比沒拖鞋強。

    卿衣拿出這雙還沒拆的新拖鞋，給左知年打字，【家里沒有男士拖鞋，學長先將就著穿吧?！?/br>
    然后給保姆發消息，讓她明天過來打掃衛生的時候記得買兩雙男士拖鞋。

    保姆很快回復。

    【保姆：秦總進門了？】

    【可可愛愛小卿卿：沒有，是今天剛認識的學長?！?/br>
    【保姆：剛認識就進門？】

    【可可愛愛小卿卿：學長人很好，在學校里幫了我好幾次?！?/br>
    早在卿衣養母還沒去世的時候，保姆就已經在家里做工，因此保姆是看著卿衣長大的，說是卿衣半個長輩都不為過。

    像到現在還沒被卿衣原諒的秦總都能為了左知年說出留下喝杯水的話，看著聊天框里的消息的保姆更是瞬間拉響警報，覺得這個學長肯定不懷好意。

    哪有剛認識第一天就去女同學家做客的？

    【保姆：我現在過來，你在家等著?！?/br>
    【保姆：讓你那個學長也別走?！?/br>
    卿衣摸摸下巴。

    保姆好像誤會了。

    她看向左知年，他已經拆開新拖鞋的包裝，換上了。

    大概是以前保姆考慮了些有的沒的，新拖鞋的碼數不小，左知年穿著正正好。

    他直起身來，卿衣在備忘錄里打了新的字，先告訴他待會兒保姆會過來，又問他，【學長喝果汁還是牛奶？】

    左知年說：“白水就可以?！?/br>
    卿衣去餐廳給他倒水。

    水是早晨燒的，還很燙，卿衣兌了涼白開，摸摸杯壁不怎么燙了，她回到客廳，左知年正在看墻上貼著的獎狀。

    三好學生獎，優秀進步獎，少兒繪畫大賽獎，青少年油畫金獎……

    可以看出，不論是常規的學習還是愛好的畫畫，她都做得非常好。

    獎狀貼在這兒，獎杯則擺放在書房。

    比起貼出來的那些獎狀，獎杯顯然更多，左知年甚至看到兩個連他都聽說過的比較知名的國際美術比賽的獎項。

    “你很厲害，”他夸道，“可以帶我去你的畫室看看嗎？”

    家里難得來客人，客人主動提出要求，卿衣自然同意。

    卿衣三歲開始學畫畫，打牢基礎后主攻油畫，所以畫室里油畫居多。擺在窗前的大型畫架上的還沒畫完，大紅色鮮艷奪目，像是濃烈的玫瑰，又像是滾熱的血，耀眼得很。

    左知年手指虛虛撫過這幅畫。

    卿衣觀察著他的神情，打字問他，【學長喜歡這幅畫？】

    他嗯了聲：“這個顏色很漂亮?！?/br>
    【等我畫完了，送給學長吧?！?/br>
    左知年沒有拒絕。

    不過禮尚往來，當然也因為別的心思，他問：“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卿衣點頭。

    她生日是十一，一個月后。

    “等你生日，我也送你一個禮物?！?/br>
    卿衣笑著點頭。

    再在畫室里看了會兒，開門聲響起，保姆來了。

    雖說急著過來看是哪個男同學狗膽包天，但保姆還是沒忘記買男士拖鞋。

    卿衣示意左知年去換鞋。

    保姆趁機仔細打量他。

    確定這男同學長得挺人模狗樣，連換個拖鞋都對她道謝，很有禮貌，是骨子里的教養，保姆稍微收斂了下態度，問他是怎么和卿衣認識的。

    見卿衣沒打字，也沒搖頭，知道她這是默認了，左知年簡單說了學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