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猛獸
左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只是沉非涼還沒回來。 左詞和正在做飯的劉阿姨打了個招呼,就邁著步子去樓上的書房打電話去了。 她打電話是為了和路減減互相報個平安,沉非涼將她的手機收走了,她就只能使用書房的電話,所幸路減減的手機號碼她早就背下來了。 電話通了:“減減,你到家了嗎?” “我到了,詞詞你早點休息哦?!?/br> 兩人互相寒暄了幾句,最后左詞以一句“我們周一學校見哦……”作為結束語。 她話音剛落,書房的門就被人擰開,男人薄涼的聲音在只有兩人的空間里非常清晰:“你在和誰說話?” 左詞急急將電話掛斷,轉頭看他:“沒和誰,是減減呢?!?/br> 或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些心虛,以至于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空中漂浮不定的羽毛。 沉非涼薄薄的眼皮稍稍垂下:“最好不是什么野小子打來的電話?!?/br> 左詞感覺到自己手心出了汗,自己像一只炸了毛的貓一樣,渾身充滿了警惕。 她結結巴巴:“怎么……可能?” 沉非涼站在書房門口,他的臉看不出什么情緒:“回房間去吧?!?/br> 沉非涼的神情看起來似乎同往常沒有區別,或許是第六感作祟,讓左詞敏銳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知……道了?!弊笤~貓著步子從他身邊繞過,在那一瞬間,脊梁都是僵直的狀態。 男人似乎若有若無的輕笑了一聲,也聽不出是個什么意思。 左詞捏著肩胛骨處的書包帶子往房間的方向走,沉非涼在她身后不緊不慢地跟著,左詞的后腦勺似乎長了眼睛一樣,接收到男人的視線,整個頭皮都在發麻。 明明她一直在加快步子,可是與男人之間的距離卻絲毫沒有拉遠。 好不容易走到了房門口,她氣也不敢松,拉開書包拉鏈翻找起房門的鑰匙來。左詞一個失手,鑰匙從手上滑脫下去,她蹲下身去撿,沒成想書包里小小的禮物盒也滾了下去。 左詞胸口砰得一跳,故作鎮定。 身后男人皮鞋落在地毯上的聲音并不重,在她耳中卻似放大了無數倍,一步又一步,沉悶的腳步聲敲在她心頭。 左詞吞咽了一下口水,撿起禮物盒的動作遲疑了。 她不撿,有人替她撿。 “東西掉到地上了,怎么不撿?”沉非涼紆尊降貴地蹲下身,撿起地上精致的禮盒。 他向她的方向遞過來。 左詞沒敢接,她右眼皮跳個不停。 沉非涼嗓音溫涼:“不要嗎?” 左詞小心翼翼地窺視他的臉色,似乎沒有生氣的樣子,她提著那顆小心臟將手探過去接。 猝不及防,她手腕被沉非涼一把握住。 左詞渾身一抖,雞皮疙瘩爬了一身,她望見男人的眼里浮著一層淺淺的笑意,可是這層笑意是浮在水面上的,再深一點的情緒她就看不清了。 “這么想要?” 左詞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沉非涼手中精巧的小盒子從走廊的扶手處墜了下去,下面正在做飯的劉阿姨聽到了動靜,但沒出聲。 男人輕飄飄掃了一眼左詞,左詞一瞬間擔憂極了,生怕自己也給扔下去。 沉非涼捏著少女腕骨的手微微用力,將人拽近了,對著她的眼睛瞧:“左詞,你最好弄清楚,我收養你,可不是為了讓你早戀的?!?/br> 左詞幾乎能感覺到沉非涼的鼻息在她額頭處亂竄,她戰戰兢兢:“沉先生,我知道的,我沒有早戀?!?/br> 沉非涼松開她的手腕:“懂事就好?!?/br> 說完,男人便重新邁著那不緊不慢的步伐下樓去了,左詞開門的時候手都在抖,鑰匙塞了好幾次都沒能插進鎖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