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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前方傳來吵架聲,慕杉一抬頭,就見蘇文秀和程二嬸正在對罵,程二嬸挎著一個竹筐,嘴像□□似的,巴拉巴拉地朝外蹦臟話,說的極其難聽。 蘇文秀也跟著罵,但不像程二嬸沒底線。 慕杉頓時蹙眉,彎腰就撿了根長粗的樹枝,大喊一聲:“媽!” 蘇文秀、程二嬸等人聞言看過來,隨即就有人說:“哎喲,程曼曼來了?!?/br> “曼曼來了,快走,快走?!?/br> “……”一些村民趕緊地朝家疾走,想要看熱鬧的,也離慕杉遠遠的,還有幾個貓在大樹后面,抻著腦袋看慕杉及這邊的情況。 慕杉直直朝蘇文秀、程二嬸走。 程二嬸原本氣焰囂張,看著慕杉的剎那,氣焰頓降,當看到慕杉手中的大樹枝時,她的腿有一瞬間的發軟,幾乎是立刻,她摟緊了竹筐,縮著身子,一個輕巧地轉身,小步子邁的輕快,抄小路往家趕,在趕路的過程中不時回頭,唯恐慕杉腦子一熱追上來殺她。 慕杉冷著臉看著程二嬸,等到程二嬸消失于小路,轉進了她家,慕杉這才一個箭步走向蘇文秀,問:“媽,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br> “她想干什么?”慕杉表情冷然地收腹帶著離去的程二嬸。 “能干什么,不就是找事嘛,我又不怕她。走,我們回家去?!碧K文秀說。 慕杉接過蘇文秀手中的鋤頭,和蘇文秀一起回家,剛到家沒多久天就黑了,母女四人吃過飯之后,收拾收拾一通,然后睡覺,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村民去上工,慕杉起床去跑步,鍛煉身體。 胡圖村的村民們農活兒都干不完了,哪知道什么鍛煉身體,看著灰蒙蒙的四周,慕杉消瘦的身形在村子里跑來跑去,不時抻腿打拳,吼吼嘿哈喊一通,村民們嚇了一跳,皆確認程老三家的二閨女是真的被鬼上身了,而且是鬧騰鬼刀鬼上身,不然怎么動不動就拿刀,動不動就找事兒。 村民們嚇的不輕。 連程大娃、程二娃在上學的路上遇著同樣上學的慕杉時,都嚇的忍不住吞了吞唾沫,然后避著慕杉和程靈靈走。 程靈靈納悶地問:“二姐,他們怎么了?” “怕我?!蹦缴夹?,她昨天就是發現了胡圖村的村民特別迷信,遇著自己解釋不了的事情,就往“臟東西”上解釋,解釋不了慕杉突然間發瘋,就硬往“臟東西附身”上靠,繼而生出未知的畏懼,所以慕杉故意在天蒙蒙亮時,鍛煉身體,讓村民們對她產生恐懼,等到她身體健康有力之后,村民們尤其是程家習以為常時,她已經能一個打四個人了,彼此,她更加不怕他們鬧事了。 “為什么怕我?” “怕我被厲鬼上身?!?/br> 程靈靈嚇的睜大眼睛。 慕杉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說:“沒有,我騙他們的,走,上學去?!?/br> “好?!?/br> 慕杉拉著程靈靈走過胡莊集,看著胡莊集熱熱鬧鬧,想著距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她拉著程靈靈來到街道上一處賣樹苗的地攤前,把書包里的一小包頭花之類的飾品鋪在地面上,而后拿兩個頭花套在程靈靈的辮子上,一個珠子手鏈和貝殼手鏈套在自己的左右手上。 “二姐,我們這是干什么?”程靈靈問。 “擺地攤賣東西?!?/br> “好丑啊?!背天`靈也是受社會風氣影響,在改革開放前做生意那就是資本主義“余孽”,過幾年又說做生意是投機倒把的事情,所以商人不好的印象一直在大家心里,程靈靈認為擺地攤是一件很丑很羞的事情,殊不知在這個七十年代末和接下來的八十年代,是整個社會發展進程中,最容易賺錢的時候,也可以說是商人的黃金時代,因為人民慢慢開始富裕,因為物品稀缺,所以出現很供不應求的場面。 “是沒錢丑,被人欺負丑,還是擺地攤丑,那么多擺地攤的,怎么就丑了?”慕杉問。 程靈靈看向慕杉。 “我們正正經經賣東西,不偷不搶,怎么就丑了?你要是覺得丑,你去上學吧,我自己在這兒?!闭f著,慕杉直接就喊了出來:“賣頭花手鏈了,五分錢一個,五分錢一個?!?/br> 程靈靈沒走,挨著慕杉蹲著,說:“二姐,我陪你?!?/br> 就知道程靈靈最乖,慕杉笑了。 “賣頭花手鏈了,好看的頭花手鏈!”慕杉這么一吆喝,當真有不少人過來看,先是看著樣式別致的頭花、手鏈,和其他人賣的都不一樣,透著新意和朝氣的模樣,再看賣主是兩個小姑娘,雖然瘦了點兒,但是長得水靈靈的格外好看,頭花、手鏈在她們的頭發上、手腕上極其耀眼,愛美的女生怎么能抵擋美的飾品呢。 “多少錢一個?”兩個女生問。 “五分?!背天`靈搶先說,說完看慕杉,慕杉笑著說:“對,五分錢一個,統統都五分錢?!?/br> “這么貴,三分錢行不行?” “那不行,你看這樣式多費勁啊?!蹦缴颊f著就把一個小花骨朵頭花給女生看:“你看這針腳走的多細致,這布料多好,保管你能用半年,半年五分錢貴嗎?一點都不貴吧,而且這個頭花特別適合你,把你顯得更漂亮了?!?/br> 女生硬是被慕杉三寸不爛之舌說的出了手,一毛錢買了一條手鏈。 程靈靈目瞪口呆地看著慕杉,她是真沒想到二姐每天捯飭出自己戴的頭花、手鏈可以賣錢。慕杉也沒有想到,在這里做生意這么好做,當然也是因為原主手挺巧,又經她一改造,可不就變得更加精致了?一般女孩子都會抵擋不住它們的誘.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