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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的惡意往往最直接,也最傷人。 她們隔著一張桌子議論道:“我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想變丑也不想沒了爸爸mama。你也別跟他們玩哦?!?/br> “你怎么知道得這么多?”后桌的小女孩咬著棒棒糖問她??谒畤娏顺鰜?,似乎在灑在了粱榕易得脖頸上。但他沒動,雙耳不自覺的豎了起來。 “我媽說的呀,從來沒有爸爸mama接送的人都是沒家的,容易變成壞人......” “啊......” 粱榕易還想聽聽怎么變成壞人,但后桌明顯被推倒了,后面兩個女孩的尖叫聲幾乎要震裂他的耳膜。他回過頭去,就看到又黑又胖,皮膚還發黃的那個叫江曜川的同學借著擋在地上的桌子的遮擋在先前說他們壞話的女同學屁股上又踩了兩腳。 “怎么了怎么了?住手!”踩著高跟鞋的女老師匆匆而來。 而后,江曜川和粱榕易都站在了女老師的辦公室里。女老師的對面坐著被打的兩個女生的家長,他們一致虎視眈眈的盯著江曜川,要不是女老師和保安都在,粱榕易不懷疑江曜川會被從窗戶邊砸下去。 “誰先動的手?”女老師公事公辦的打開筆記本又向門口看了一眼,江曜川的家長還沒到,這邊的家長又催得急。 “他”兩個小姑娘同時指向江曜川,邊哭邊罵他“死胖子、丑八怪”。 江曜川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就低著頭把兩個rou乎乎的手握得緊緊的。 女孩子看了兩個小姑娘一眼,又看了江曜川一眼,衡量著把矛盾往粱榕易身上引。她問他:“你看到了嗎?” 粱榕易不明所以的抬頭,江曜川卻搶在他前面開口道:“他一直在玩筆,沒看到,別問他?!?。 女老師為難的看了江曜川一眼,又朝門口看了幾眼,江曜川的mama終于款款而來。 那是個很優雅美麗的女人,幾個家長都看呆了,誰也不相信這就是江曜川的mama,畢竟這基因遺傳的長相相差的太遠了。 “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苯璵ama先是笑了笑,有些歉意的看了女老師一眼,而后緩緩蹲在粱榕易和江曜川面前。她先是摸了摸江曜川的頭又轉而輕聲問粱榕易:“周老師說你看到了全過程,你告訴阿姨是誰先動手的好嗎?” 粱榕易有些不解的看向年輕的女老師,后者沒給他一個眼神。就在他迷茫交加的時候,江曜川一把拍開了江mama的手吼道:“說了他不知道,干嘛要扯上他?”。 江mama有些震驚,轉身打開手機又看了一眼與周老師的聊天記錄,上面明確說了粱榕易會作證不是江曜川先動的手。 “他們說我爸媽死了,我是......”江曜川眨了眨眼睛又說道,“說我是老母豬生的,然后我就推了一下桌子,沒動手......” 江曜川也不在乎她的老母親就在眼前,自顧自的說完之后看了粱榕易一眼,心想自己動的是腳。 江mama驚訝的看了辦公室里的人一圈,而后抬手撥了個電話。周老師想攔住她解釋,但被她拒絕了。粱榕易聽到她言語溫和的說:“我看你們思想品德課的老師該換了,對對對,培養出來的孩子素質太差了......是,開除處理吧......” 辦公室里,幾個家長面面相窺。而后江mama像是跟周老師說了什么,帶著他跟江曜川先走了,說是正好去和小姐妹喝下午茶。 江mama走路很慢,帶著一點古典貴族女人的氣質,每一步都完整的確保腳在地上頓了一秒才緩緩繼續走。 她們下樓梯的時候,那幾個人追了出來,說是道歉,那個叫囂著要把江曜川丟去喂豬的家長還主動承認自己教子無方。 江mama頭也沒回地擺擺手。很久以后,粱榕易才知道這所全市最好的幼兒園是江家開的。 在那之后,江曜川便死皮賴臉的要跟他做朋友,甚至下定決心多喝牛奶少吃米飯和肥rou。粱榕易也是后來才知道,原來當初周老師想拉他背鍋。畢竟那兩個女生說的是他和江曜川,江曜川也算是給他報了仇。她覺得任何一個這個年紀的人,在她的引導下以及事情的綜合之下,都會站出來作證的。 她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惹不起那兩方家長更惹不起江曜川的家長,只好逮住自己這個沒有“爹媽”的人。 只要自己作證,兩方都沒話說,一方道歉認錯就行了,她明顯趨向于江家接受道歉。學生不會少,江家也會感謝她照料孩子,年終考評也不會受影響。 “小人壞,大人也壞啊?!绷婚乓谆剡^神來,腦中嗡嗡作響的仍舊是胖丑黑黃江曜川跟他談心之后說的這句話。周圍吵鬧聲越發集中,他抬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自己身邊站了一群人。他手下沒停,修長的十指還在鍵盤上滑動,猛地一下,他站了起來。 他不記得自己彈了什么,眼神直愣愣的盯著人群后方快捷餐桌上嚼土豆片的闕云柯。 那是一片裹著紅色辣椒的土豆片,被闕云柯從底端咬掉了半塊,剩下的一半夾在筷子里在空中晃蕩。 粱榕易咽了咽口水,明明動的是手,卻突然覺得好渴。 “是《想念你的旋律》嗎?” 身后不知道誰嚷嚷了一聲,粱榕易迎著闕云柯的目光緊閉著嘴。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甜不甜? 第56章 深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