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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 這一切都是真的。 戒圈的右側似乎刻了一行很小的花體字,顧培風轉了轉,是“In some diviernity”。 是他曾經用來提醒蘇齊云的詩的最后一句。 “I know that we shall meet again In some diviernity” 再會,即是永恒。 “我找他們刻的?!?/br> 蘇齊云仍不太敢看他,小聲說:“別再問我什么喜不喜歡你之類的問題了,我嘴笨,真的不太會說——” 顧培風猛地擁抱住他。 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顧培風這才發現,沙灘上所有人似乎都注意到了這個小小的求愛時刻,正一臉期盼地盯著他們看。 原來剛剛不是他的錯覺,是真的所有人都停下來,想見證這個瞬間。 直到其中一位男主角緊緊地擁抱住另一位,他們才按捺不住,熱烈地慶祝起來。 顧培風松開他,齊云的臉頰像喝醉了一樣,漫起點酡色。 他鄭重取下另外一枚對戒,套在蘇齊云素白的無名指上。 四周的歡呼聲,隨著這個動作,更熱烈了。 顧培風再次深深地擁抱他,之后溫和地吻他。 他覺得自己像坐在云端上一樣,時間靜謐地連成一片,似乎連耳邊的歡呼聲都遠去了。 就像戒指上鐫刻的那行字一樣。 再會,即是永恒。 他有些眷戀不舍地和蘇齊云分開,在他的眼眸里讀著靦腆、讀著認真,讀著深情。 曾經他覺得,世上沒有比他更倒霉更不受歡迎的人了。 這一刻他覺得,原來他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看到幸福美滿的結局,四周的人漸漸散去,給他倆留些空間。海潮聲來回席卷,連盤旋的海鷗叫聲都顯得柔美。 今天的蘇齊云,看起來溫柔極了。 和以往的他都不一樣,之前他周圍那種拒人千里的氛圍,碎裂、消融。 像一縷陽光落在開凍的溪面上,融動了溫和的春水。 他稍稍湊近,還想真正光明正大地吻他,蘇齊云背后忽然人影一閃,徹底打碎了如夢如醉的氛圍。 “站??!” 顧培風都沒看清他究竟從蘇齊云身邊拿走了什么,那小孩一閃,腿腳快到馬上就要跑沒影了。 “云云,你等我!” “哎——” 蘇齊云制止的話都沒喊出來,顧培風也和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這小孩明顯是慣犯,甩掉身后追蹤的人很有一套。 他不斷在大集市上穿行,刻意挑著人多的地方和鋪子的背面跑,給追過來的顧培風制造了不少障礙。 可惜他畢竟人小腿短,顧培風個子高大,又看得遠,一路跟著這個狡猾的小男孩,追到了舊城區。 沿途忽然喧嘩起來,耳邊聽不明白的西語也漸漸退去,居然轉成了他能聽懂的語言——正前方,一幢火紅的牌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居然追著這個小孩,來到了唐人街。 這里似乎縱深的有點太遠了,他是不是不應該把蘇齊云一個人放在海邊。他主要是怕,那小孩偷走的是兩個人的對戒盒子。 后來他轉念一想,盒子偷走也沒什么,反正戒指都在他倆手上戴著——正在打退堂鼓的時候,看到小孩灰色的衣衫在街角一閃。 就追最后一條街,追不到就算了。 顧培風做好決定,追著小孩的身影拐了進去。 這是一條暗巷。 外面是寬闊繁華的唐人街,街上摩肩接踵,閩南語和粵語混合著招攬生意,而就在咫尺相隔的距離,這條巷子暗得像是從來沒見過光,連地上的石板都是潮膩的。 顧培風的影子剛投進巷子,居然驚到了幾只老鼠,嗖嗖跑遠了。 巷子里沒人,只有幾個大垃圾桶,丟著一些廢棄紙箱。 顧培風朝里走了幾十步,腳步聲回蕩在整個空蕩的石巷里。 他左右看了一圈,裝作打算折返。 路過垃圾鐵桶的時候,他忽然長手一伸,掀開了一個倒扣著的大紙箱子。那個小孩穿著又破又臟的衣服,正滿目驚恐地看著他。 唯一的掩護被掀開,這小孩沒逃走,馬上朝著顧培風兇悍地齜了齜牙。 顧培風看明白了他沒逃走的原因——兇巴巴的小男孩身后還有一個年紀小點的姑娘,她正抓著小孩的衣服,睜著大眼睛看著顧培風。 “東西給我?!?/br> 那小孩不情不愿,看顧培風朝前邁了一步,才啪地丟出來一個盒子。 顧培風認出來,這是蘇齊云和甜酒一起買的蘋果派。他彎腰撿起來,繼續問:“還有呢?” 那小孩一聲不吭,開始逃避他的目光。 和小孩子的個頭比起來,顧培風實在太過于高大了,光影子就把兩個小孩整個籠得死死的。 顧培風繼續攤手:“別裝傻?!?/br> 朝他齜牙咧嘴的小孩子朝后退縮了一下,可能是發現這個人追著他走了這么久,如果不拿回去他決不罷休。他又高又兇,尤其是沉下臉的時候,周身的氣壓像是低了好幾度一樣。 他有些不情愿地把一個錢夾抽了出來,顧培風一把奪了過去。這是蘇齊云的錢夾。 “戰利品”被索要回去,那小孩明顯喪氣很多,抱著比他還要瘦小的meimei,看著馬上就要哭了。他meimei目光倒是直接,眼神壓根沒離開過飄香的蘋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