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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大的事情,你們居然還想瞞著?!” 蘇齊云將扶手一拍,瞪眼看著兩人。 陶子堅被這聲響嚇得一戰,沒敢說話。 蘇齊云深深坐回沙發,將臉埋入掌心,有些郁結地悶著。 “600萬的事情,的確是瞞著你??牲S詠的事情,我們……我們也是剛剛知道的?!碧兆訄孕÷曊f,“就在你回來前十分鐘,我哥忽然打電話過來,說接了個搶救,一看,居然是黃詠……” 陶子堅恰到好處地閉了嘴,沒敢說具體的一些信息。比如,傷到了哪里,情況危不危急。 他怕蘇齊云受不了,原本這幾天,他應該斷斷續續的,沒在吃藥。 蘇齊云稍稍抬頭,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過于蒼白:“我沿途安排了不少人保護他……他還被刻意送到市一醫院。陶子,這是擺明了要讓我知道?!?/br> 不僅如此,是擺明了示威。 陶子堅看著他的臉色,更加篤定不能告訴蘇齊云黃詠的真實情況。 但他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字眼:“保護?” 蘇齊云還是站了起來:“不行,我得去一趟?!?/br> 羅半仙立即抬手攔住了他,他抽出手機,隨便點開一個熱搜視頻。 視頻里密密麻麻都是人,坐在小凳子上,喊著口號,背后還拉著白底黑字橫幅——“惡臭資本家,還我血汗錢”。 “云哥你看。人山人海,坐著示威,擺明了要鬧場。其實,我是有點怕漂亮招架不住。他一畢業就來了Nebula,不說這種場面,正常的人際交往他都很有限?!绷_半仙說。 蘇齊云揉了揉額角:“警察為什么沒管?!?/br> 陶子堅無語道:“問題就在這里,別人有審批!理論上,他們只要文明集會,警察還真的管不了。但你說可笑不可笑——杜氏拖欠工資,來Nebula的展廳鬧事,居然還能過批!這是擺明了幾天前就開始籌備,算好了今天,要針對我們?!?/br> 羅半仙把手機收了回去:“我現在就擔心漂亮。他從后臺去的現場,估計還不知道這檔子事——現場,現場也不知道有沒有他們的人?!?/br> “云哥?!绷_半仙耐心勸,“這你走不開。我看,要不黃詠那邊我去,你和陶子留在這里,隨機應變?!?/br> 蘇齊云深深嘆了口氣:“外面到哪一步了?!?/br> 陶子看了一眼手機直播:“已經開始播宣傳片了,估計馬上漂亮就要上場了。不過網絡直播有延遲,說不定,他已經上場了?!?/br> 一面是人命關天,一面又事關Helium 2.0首發的成敗。 哪一邊都很重要。 “算了?!碧K齊云說,“陶子你留下來吧,實在不行就先頂上。我和半仙去看看黃詠的情況——” “篤篤篤?!?/br> 三個人忽然同時看向門口。 一位帶著工作牌的人,進門先鞠了一躬:“請問徐漂亮先生在么?” 他手上捏著個藍紫色的信封。 “他不——” 蘇齊云直接打斷了羅半仙的話頭:“我就是。什么事?!?/br> “這是一位先生給您的?!?/br> 那人多看了幾眼他臉上的痣,這才恭敬把手上信封遞上,退了出去。 蘇齊云三兩下拆了信封,信紙上只有三行字。 “I trust I shall not live in vain; I know that we shall meet again。 183XXXXXXXX”[1] (“我相信我不會虛度此生,因為我知道,我們定會再次遇見”) “這什么?sao擾情書?”陶子極其鄙夷地看了這張紙一眼。 “又是王爾德?!?/br> 蘇齊云若有所思,想起了蒙代爾會所的那張信紙。 更巧合的是,當時他沒有聽從那張信紙上的建議,沒多久,FRCA的易燃和顧培風竟然來到了會所里。 他隱約有個猜測。 “陶子,手機給我?!?/br> 陶子照做之后,蘇齊云照著紙條上的號碼撥了過去,把手機遞給陶子堅:“和他好好溝通,問問他想要我們怎么做?!?/br> 他自己,則將這張信紙疊好,放入了左側口袋。 正在此時,準備室的大門又被人猛地打開,負責展會的向夢一陣風一樣刮了進來:“不好了!外面......外面出事了??!” * 開場完畢,徐林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比較完美。 他開始按照既定計劃,介紹Helium系統的設計理念,剛剛講到“賦能每一位用戶”的時候,下面烏泱泱的群眾里,有一只手高高舉起。 徐漂亮稍稍貼近演講臺上的小立麥:“對不起,在宣講過后,會有集中答疑時間?!?/br> 沒想到這人直接站了起來:“我就想問您一句,徐總。外面來討薪的工人,您高抬貴眼,看到了么?” 徐漂亮克制地低了低頭,而后說:“請不要討論和本發布會無關話題——” “您知道來的每一個人背后,都代表著一個普通家庭么?哦不,您不知道。畢竟您年薪千萬,才畢業沒幾年,您在月城海邊,買了躍層別墅吧,徐總?!?/br> 人群嘩然。 貧富差距,向來是攻擊人的最有利武器。 無論原本你有沒有錯,一旦攤出疑似有錢的身份,瞬間,不會有任何人站在他那邊。 即使這錢,是徐漂亮用自己的雙手,堂堂正正得來的。 權貴二字,似乎天生站在普羅大眾的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