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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其實周睦陽也想過,多年的思維習慣讓周睦陽覺得既然在季時珹面前提起夏嵩月是一種禁忌,那么在夏嵩月面前提起季時珹應該也是一種禁忌,所以今天下午他沒有在他面前提起任何有關季時珹的事情,其實關于當年發生的事情,周睦陽知道得并不多,只是在陪同季時珹去警局做筆錄的時候,聽他說夏嵩月失蹤的時候還發著燒,精神狀態也不是很不好,但是具體因為什么,他也沒有去深究過,微微沉思了一下,周睦陽還是接受了薛曉漓的意見,打消了給季時珹打個電話的念頭。 季時珹到底不是鐵打的,一連好幾天沒有睡好覺,加上腳也扭到了,所以他順便去找了一趟徐一流,讓他做個催眠睡了個覺,等他醒來看到周睦陽微信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對話頁面里周睦陽問了他一句話,珹哥,你其實,是不是喜歡夏小爺?季時珹沒有任何猶豫就回復了一句話過去。 此時周睦陽正好在辦公室里教訓班上一個調皮搗蛋的男孩子,這個男孩子桀驁不馴,是班上出了名的小霸王,但是他最愛欺負的就是坐在他前面的一個小女孩,今天又因為把那小女孩的牛奶打翻了就把人弄哭,周睦陽忍無可忍,就打電話喊了家長過來,他mama一過來就照著他的胳膊狠狠打了好幾巴掌,跟那個小女孩道了歉之后他mama又因為工作急急忙忙地走了,周睦陽安慰了那個小女孩幾句就讓她先回教室了。 那個小男孩倒是沒有哭,拳頭握得緊緊的,嘴巴抿成了一條線,周睦陽看著他,皺著眉頭問道:“說說吧,你為什么非得欺負人家?” 那個小男孩起初犟著不說話,后來也許是委屈了,就松開了拳頭舉給周睦陽看,“我沒有欺負她,我只是想給她糖?!?/br> 他小小的掌心里,躺著一顆檸檬味的水果糖。 周睦陽愣了一秒,正好桌上的微信響了,他下意識地側頭去看,沒有解鎖的屏幕上跳出了季時珹的那句話, 嗯,喜歡了很多年。 他的思緒微微從這句話里抽離出來,眼前小男孩的模樣仿佛跟八年前的季時珹的模樣重疊在了一起,那時候他和夏嵩月形影不離,眉目間的冷漠和陰沉,只要一遇到夏嵩月就不見了,其實他早該發現的。 周睦陽讓那個小男孩回去了,臨走時認真叮囑他,喜歡一個人就好好喜歡,好好跟她說,那小男孩高興地點頭說記住了就跑開了,周睦陽微微嘆了嘆氣,目光掃到季時珹發的那條微信時心情忽地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季時珹這八年的瘋狂和執念,濃烈得又何止喜歡二字。 夏嵩月這一次回T城,除了想要給梵斯高的畫展幫忙之外,確實也是有事情辦的,當年他從夏家跑出來的時候沒有帶身份證,在倫敦的這八年也都是靠莫拓科和梵斯高收留,基本上不需要用到什么證件,這次回來他坐的也是梵斯高的私人飛機,雖然莫拓科已經給他弄了一個新的身份,但是他覺得始終還是要有自己的身份證會比較方便,所以他打算去補辦一個。 早在回國之前夏嵩月就已經聯系了T城派出所的人,傳了相關的證明文件回來,今天是特意過來核實的。 資料輸入進電腦以后,辦事員告訴他身份證需要一個月之后才能拿到,夏嵩月默默在心里面計算了一下時間,看來畫展結束以后他還得在T城多待一會兒。 云飛凡照例去資料房查一下失蹤人口的檔案,每天他都是從夏嵩月這個案子開始查的,他一手端著一杯茶,另一只手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在搜索框里輸入夏嵩月的名字,然后在跳出來的相關頁面里一行行拉下去看,其實這么多年了看來看去也還是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他迅速地拉著看著,看到最底下更新的一條資料時,他一個激動,整杯茶都灑在了鍵盤上,隔壁的女警立刻哇哇大叫, “云飛凡,你是不是要死??!” 云飛凡沒有理會她,一邊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一邊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季時珹就接電話了,與此同時,云飛凡還看見了夏嵩月就站警局門口的路邊的身影,只是不等他反應過來,夏嵩月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走了。 接到云飛凡電話時季時珹正在辦公室處理文件,他的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聽著聽筒里云飛凡巨大的喘氣聲,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云飛凡,你打個電話過來就為了讓我聽你喘?” “......珹哥,”云飛凡吞了一口口水,語氣有些激動,聲音恍惚地道:“我好像看見弟弟了,就在警局門口,我......” 他話還沒說完,電話里忽然傳來一聲極其刺耳的碎裂聲,就像是有什么玻璃制品的東西猛地被摔在了地上。 楊助理幾乎是在聽到玻璃落地的聲音就跑進來的,但是季時珹卻比他快一步沖出了辦公室,差點兒將他撞飛,他在原地轉了半個圈,就看到季時珹等不到電梯升上來就跑樓梯走了,急匆匆的模樣,比投胎還急,他揉了揉被撞疼的老胳膊老腿,招手叫一個辦公室助理去把季時珹辦公室里相框的玻璃碎打掃干凈。 云飛凡掛了電話之后進去問了一下更新夏嵩月信息的辦事員一些事情,然后就一直蹲在警局門口等季時珹來,沒多久就看見季時珹的車飛速地從路口拐過來,以一個十分驚險的距離堪堪停在了警局門口的臺階前。 第59章 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