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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將這個小男孩綁了賣給人販子,手里就能寬裕一些,誰料這小子被人抓住不僅沒表現出驚恐,兩只眼睛直往桌上那些好看的小藥片上瞅。 “來一顆嘗嘗?”斷鼻梁戲謔的將一顆藥丸伸到小男孩的嘴邊,小男孩甚至沒有遲疑就用舌頭將那個小藥片卷進自己的嘴里。 “還挺上道。留著,以后有用?!睌啾橇鹤屓朔帕诉@個小男孩。毒品一旦碰上了,就再也不能離開了。小男孩從此以后開始幫斷鼻梁辦事,獎勵就是幾枚漂亮的小藥丸。 用了幾天的時間,宋凌峰對薛濤進行審訊,最后薛濤終于供出了剩下那些臭魚爛蝦的下落。宋凌峰終于將他們這些可惡的販毒人一網打盡。 尹御看著薛濤的臉,內心禁不住一陣翻涌。前幾年薛建向尹逸辰和他的mama下了毒手,讓他們家走到了懸崖邊上。若不是柳政澤出手相救,恐怕自己也不會活到現在。 現在薛濤毀了趙姨的兒子,這股火就始終壓抑不下去,若是沒有一層玻璃窗隔著,恐怕尹御能徒手將薛濤撕成兩半。 動了我的親人,就要想好代價。 可是有一件事情,讓所有經歷過這件事情的人都沒有想明白——薛建本來可以在市場上憑自己的實力與柳政澤平分秋色,為什么突然要想去沾染毒品? 宋凌峰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后,只得到了一段很長的沉默。 “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組織語言?!眱蓚€警官將薛濤押了下去,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給宋凌峰的手下了。 薛濤被關進了一間狹窄的房間里。這里關過他的爸爸,他的叔叔,他的哥哥,現在,他也在這里了。 透過小小的窗戶看著外面慘淡的月光,格柵漏出光影照在他慘白的臉上。 所有的思緒都舒展開來,他躺在這方小床上思念他的jiejie。 叫jiejie,是沒錯的。那是他的親jiejie,永遠十四歲的jiejie。 那時候,他也是十二歲,每天跟jiejie在一起上學、放學,玩沙坑里的沙子,看書店里的漫畫。 那天他生病了沒有去上學,jiejie一個人背上書包去上去。晚上五點種,本來按常理來書應該到家的,但是家里人左等右等等不到jiejie的身影。薛建順著他們從小學回家的路往學校走,遠遠地就聽見前面響著警笛聲。 “誰家的孩子?” “太可惜了。才這么大就……” “真是喪心病狂!” “以后得接送孩子了?!?/br> 周人的議論聲飄進他的耳朵里,他甚至有些不敢上前一步扒開人群去看那個倒在地上的孩子。 一步,兩步。 薛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過去的,每一步都像是光著腳踩在了玻璃茬上,割裂他的心。 那個小女孩面朝下趴在地上,粉紅色的裙子,頭上鵝黃的頭繩,還有丟在一旁的紅色書包。全部都在跟薛建證明,這就是你的女兒。 放學路上被一名男子圍堵并做了污垢之事,事后男子拎住小女孩的腦袋往墻上撞了十幾下,女孩暴斃。 墻上還留著jiejie的鮮血,正滴滴答答的順著墻角往地上流。 從眼睛看到倒在地上的小女孩之后,薛建就徹徹底底的瘋了。他沒做過壞事,好不容易從一個普通的小職員每天加班苦干提升自己,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事業上,終于站上了自己曾經連想也不敢想的位置。 本以為終于過上了好日子,迎來的卻是孩子的死亡。她死之前,曾是多么的絕望啊。她才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而已,她本不該承受那種無法訴諸于口的侮辱。 犯人很快就落入了網中,在犯人百般懇求下,警方答應他與薛建見上一面。 薛建強忍著一刀捅死犯人的沖動走進了審訊室,他的屁股剛碰到凳子,就立馬彈了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玻璃窗對面的那個犯人,竟然是兩年前曾經自己的辭退的產品經理! 那年公司效益不好,薛建只能進行一批裁員,名單里就有他一個。 “沒想到吧?薛老板?”犯人的臉上沒有一點悔過的樣子,笑的很是猙獰。 “那年你辭退了我,斷了我家唯一的經濟來源。在我找到另一份工作之前,家里雙親沒錢醫治病死,我老婆也跟人跑了。是你逼得我,就別怪我要報復了?!?/br> “你慶幸吧。我沒有做更過分的事情,反正我也要死了,今天就做個簡單地道別如何?” 接著犯人輕輕勾了勾手,示意薛建站起來靠近他,隔著一層薄玻璃,犯人嘴角輕輕一挑,用嘴型說了他最后的話:“你終將會成為我這樣惡心的渣子?!?/br> “警官,犯人毒癮發作!” “快關回去!” 兩個人用電擊槍將正在撒潑的犯人擊暈拖走了。 薛建身上起了一層白毛汗,只覺得從頭頂一直冷到腳指頭。這惡毒的詛咒實在是讓人無法忽視,像是緊箍咒一樣套在他的頭上。 jiejie的死亡,讓薛建妻子一蹶不振,三周之后,她在廚房煮飯時突發心梗身亡。 薛建守著薛濤,看著原先幸??鞓返募彝ニ懒艘话?,心里越來越消沉,像是心里有一只惡犬,慢慢吞噬他最后的那點良知。他的行為舉動越來越怪異。他漸漸習慣了白天睡覺晚上工作的習慣,在黑夜里,他才能自由自在的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他變得無法直視刺眼的太陽和擁擠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