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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了一下,又去看正前方角落一個趴著的黑色背影。 全班只有他一個人在睡覺。 睡得很踏實。 ** “老猴?!敝車鷤鱽砬倪溥涞穆曇?。還有慌亂之中翻書的聲音。 陳卓燃心一跳,胳膊肘狂戳臧白的胳膊。找準時間,快速向后瞥了一眼。 捂了一下嘴,小聲而急切:“老猴,老猴在后門?!?/br> 然而,臧白剛支愣起來,就下課了。 趙傾傾和候鴻笑著點了下頭,走出去了。 候鴻瞬間變臉:“臧白!全班就你一個人睡!語文是考一百四還是一百三?。?!反正也不聽課,別浪費了那位置。去后面坐著去!” 臧白起來收拾東西。也不怪乎候鴻有些生氣,剛和他談完心讓他好好學,轉眼就不聽課。候鴻真的已經嘴下留情了,換別人,早就笨杵地開始損了。 “江沂,你坐前面?!焙蝤櫩聪蚪?。 江沂:“老師,我能看見黑板,留給其他人吧?!?/br> 候鴻嗯了一聲就走了。 陳卓燃幫著搬臧白的桌子,嘴里念叨個不停:“對不起啊,我沒看到老猴在后門。沒了你,我不會的題咋辦???” 臧白的右臉上還留著被桌子壓起的紅印,江沂瞅了一眼,低頭做題。 “你下課來問我,下周我就換回去了。哥不會留著你孤零零一個人的,放心?!标鞍着呐年愖咳?。 后面的空間挺大的,但是正后面是平時下課最鬧騰的地方,為了不傷及他人,平時卡大樹都是在后黑板這里。臧白自然不會坐那里。 他抬了一下頭,又他媽對上了靠窗位置的江沂的視線。 嘩啦一聲,臧白把椅子拉過去。 和江沂中間空了一分水嶺的位置坐下。 剛坐到后面,臧白竟然也不困了,中途又被聶遠超和班長他們叫出去打了七八分鐘球,又在上課前一秒趕回來。 外套像剛穿上的,拉鎖都拉到了最上面,卻有些不規整。胸口鼓鼓囊囊的,像是裝了什么東西。江沂只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看書。 臧白坐下之后,將拉鎖拉下去,衣服里的東西都滾在了桌肚里。他伸手去拿。 耳邊傳來一道不清不淡的聲音:“化學課?!?/br> 他拿了一半的東西,又推回去。 一上午過得十分安和平靜。陳卓燃那小子忍不住沒有同桌的寂寞,一下課就往臧白這里跑,臧白將一個漢堡扔給他,拿起筆十分熟練地給他解題。 ** 段女士的公司比較遠,平時都不大回來。家里阿姨會給做好飯,雖然不是他一個人在家,但臧白也依舊感覺家里冷清。冷得他不想回家。 褲兜里的手機震了震,臧白停下來,抬手擋了一下刺眼的陽光。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臧白手指一頓,又放回了褲兜里,任它自己震著。 ** 臧白來學校的時候,照例又碰到了江沂,想到他上午的那句提醒。大方地和他打了個招呼。江沂笑了一下,“嗯?!?/br> 臧白中午沒有睡覺,因為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地被碾壓,他中午一股氣刷了一章的化學必刷題??戳肆攘葞坠P的紅色,自信心一下子就上來了。 下午的課還是比較緊張的,但一上課,臧白就撐不住了。 生物老師是個小個子,可能是年輕的原因,教的特別認真。不關門,隔壁班都能聽見她的聲音,可見穿透力有多強。 但就是奇了怪了,臧白在她的課上睡得最舒服。一個人聲音大,總好過一班人唱和。 “這個染色體,我畫得對不對?有沒有人覺得不對的,上來改一下?!鄙锢蠋煹嘀掷锏姆酃P頭,看下面同學。 沒有看到人舉手,生物老師有點失望,不死心,又問了一句。 就在全部同學都低頭的時候,江沂對上了老師的眼睛。 他欲起身,突然衣服被往下扯住了。 江沂眼里波動了一下,緩緩低頭看去。 臧白的手正拽著他腰間的白色校服半袖,手腕的骨頭清晰可見。就那么拽著,也不動。 江沂坐了回去。 似乎是感覺到江沂不起來了,臧白收回了手。換個方向繼續睡。 奈何生物老師是真的很愛提問同學,在講到后面大題的時候,又要叫人回答他們最后一個空有沒有做對的。都是蒙的,還是自己做出來的。 全班齊齊搖頭,“蒙的,不會,老師講吧?!?/br> 江沂看著黑板上已經寫了半黑板的解題步驟,皺了一下眉,低頭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答案。 沒忍住,還是舉了一下手。 啪—— 聲音不小,剛好只夠他們兩個人聽到。 江沂剛舉起來的胳膊,被一只手抓住,隔著兩個桌子之間狹小的距離,死死壓在了桌子上。 臧白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哥,你別這樣?!?/br> 江沂:??? “我哪樣了?” 臧白可能是還留在睡夢里,竟然撇了一下嘴:“你能不能不舉手回答問題?你這樣,影響的是我?!?/br> 江沂挑了一下眉:我影響你什么了。 臧白眼神一副你不知道?的表情:你一直舉手,是生怕我睡覺不被發現? 江沂就在臧白隔壁,一舉手回答問題,老師必然會注意到睡覺的臧白。叫醒服務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