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須臾。 慎之被人拍了拍肩膀,便被敲暈了。 江吟婳驚醒,眼見馬車不知道停在了什么地方,慎之和青雉都不見了蹤影。 四周漆黑,只有窗外的隱隱月光,讓她面前看清些前路。 打開馬車門,掀開珠簾,看不太清楚前路,她一只腳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落下,喊道:“慎之?青雉,你們在嗎?” 腳下像無底洞那般,江吟婳花容失色,大風猛地灌來,凌厲如刀。 江吟婳緊緊抓住馬車棱角,整個人差點踩空,她不知道腳下有多高,也不知道是誰把她放在了這個地方。 “有人嗎?” 回應她的只有耳邊呼嘯的風。 她往車中爬去,爬到后面,馬車轟一聲,似乎失去了平衡。 “??!” 她拿出火折子,點燃,機警地朝車窗外伸去,這一看把她嚇的聽都提到嗓子眼了。 馬車被人放到了懸崖邊上,一半懸在外,難怪她剛剛伸腿都踩不到地! 當時不覺得,此時后怕極了。 “在馬車里,好好待著,自然有人來救你的 ?!?/br> 響起個壓得極低的男人聲音,“如若不然,我只需輕輕一腳,你便掉下去了?!?/br> “你是誰?” 江吟婳自問,從未與人結怨,不至于被人如此用心險惡地迫害,腦海里莫名閃過極快的念頭,難道…… “你是抓我來威脅徵王的?” “不該你管?!?/br> 那人嗓音沉冷,便飛走了,周身又只剩下江吟婳一人。 大概是那人有心作惡,江吟婳在惶恐和擔憂中度過了一夜,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的 ,生怕掉下懸崖。 那人似乎還想折磨她。 一到天亮,江吟婳才真正看清周圍。 她身處高山之巔,后面是林子,前面是懸崖,懸崖上彌漫著白霧,深不見底。 四周飛鳥掠過,險峻異常。 她以為白天那個抓她的人會現身,可到晚上,他還沒來。 又餓又渴的江吟婳,四肢乏力,卻仍要強打精神,連頭不敢轉,生怕馬車失去平衡,滾下懸崖。 再次到了晚上。 仍舊沒人來。 江吟婳朱唇干皮,渴的頭暈眼花,舔舐了下嘴,周邊下了細雨,沙沙沙的一片。 她探出個頭,伸手接了些雨滴,倒入口中。 時間就先靜止了那般極其難熬,不知道過去多久,東方泛起魚肚白,才聽到一句讓她雙眼發紅的話。 “徵王來了?!笔侵澳莻€男人的聲音。 “我還以為您戰事繁忙,不敢來呢,終究還是為了徵王妃抽出空來了??!戰前主帥失蹤,幾十萬大軍不知道該誰來指揮,入盤散沙!這可是個大錯啊?!?/br> “前天晚上就抓了王妃,今天才引我們前來,你就是故意延誤戰機,讓王爺離開前線!” 何跡劍指那人。 李乾徵一夜未睡,晚上做戰爭部署,早上急匆匆趕來,連鎧甲都是前頭穿的那套。 他指尖壓下何跡的劍,不言茍笑,渾身氣場寒如冰窖,眼中淬冰般,只需一眼,就殺氣四溢。 何跡后退一步,心中憤懣,知道徵王要親手殺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敢威脅他的人。 周遭烏壓壓的羽營精英,將整座山圍的水泄不通。 “放了她?!?/br> 淡漠的一句話,李乾徵漫不經心的手握白布,擦拭著許久沒染血的劍刃。 “今日來,我就要看看大名鼎鼎的斷袖,是不是真的不喜歡女人,或者說只是裝了二十四年的斷袖?!?/br> 那人虛張聲勢,心中有怕,卻抬高音量掩飾自己的畏懼。 “若徵王敢自廢武功,挑斷經脈,我便放王妃!” “做你他瑪的清秋大夢?!焙污E啐了口唾沫,呵呵噠。 “王爺,你、你不要為了我那樣做!”江吟婳慌了。 李乾徵一身絕世武功,心懷壯志,怎能為她折翼? 眾人只見李乾徵毫不猶豫地提劍,往脈搏上一劃。鮮血噴出,讓羽營的人差點沖出去,心里都想把那人千刀萬剮。 “不!”江吟婳雙眼含淚,痛恨自己連累了他,拼命搖頭 ,“我死不足惜,但王爺不能!王爺雄才偉略,濟世救人,無論是江東治水還是打仗,您都是對國家最有貢獻的人!我的命沒有你值錢……” 等她說完,李乾徵又是一刀,斷了右手經脈,雙手無力,連劍都拿不穩了。 他忍著痛,深嘆口氣:“早知道,該把你帶來的。也不會受這兩天的苦了?!?/br> 她一個人在懸空的馬車上,不吃不喝,一定很遭罪。 “好!很好!王爺真是個深情的人!” 那人大笑,江吟婳皺眉,這人的聲音越聽越熟悉,越發是像之前李晟宇派來刺殺她的人。 不,不是像,根本就是他! “王爺,他是李晟宇的人!”江吟婳咬牙,將馬車搖晃一下,“我不能連累你成為廢人??!還請王爺記住承諾,一定要讓我爹爹安然無恙…” “別!”李乾徵大掌伸去,低吼一聲! 只見那馬車劇烈搖晃,生生跌下去了。 大概是那黑衣人也沒想到江吟婳如此壯烈,嘖嘖嘖搖頭。 “徵王妃太為王爺著想了吧!哈哈哈。既然我打定主意威脅王爺,就沒想過活著回去,今日不管我是死是活,三天后,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你徵王,裝了二十四年的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