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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吟婳漸紅了眼,在氤氳著絲絲縷縷的熱氣中,李乾徵喂她喝藥。 每喝一口,李乾徵便喂她吃塊甜糕,江吟婳每吃一塊甜糕,不僅嘴里甜,也心甜甜的。 以前母親也是這么喂她的,江吟婳咽下最后一口藥,竟有些感慨。 “王爺!” 門外,何跡走了幾圈,似有些著急 ,終是忍不住喊了聲,跪地稟報,“屬下急事?!?/br> 才放下藥碗的李乾徵面不改色,出門,看了眼江吟婳:“好好休息?!?/br> 何跡跟在李乾徵身后,急的冒汗,若沒打緊的事兒,他絕不會打擾徵王的。 “還不說?” 李乾徵腳步一駐,冷冷地給他一斜眼,站在院中的柳樹下。 “沈太傅、太傅,告了您的御狀,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您打斷了沈家成的腿,要懲治您?!?/br> 沉吟了下,李乾徵伸手就要打何跡一巴掌,“就這事兒?” 何跡連忙躲開,恭敬十分:“門外已經圍了不少沈太傅的人,明日您要去大理寺受審。前腳咱們剛毀了地下城兵工廠,眼下,定會借著您打殘沈家成一事借題發揮?!?/br> “本王知道?!?/br> 和李晟宇起正面沖突,是遲早的事,被宇王一黨針對,他早就算準了。 只不過打殘沈家成,是個意外而已。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他弄權那么多年,還怕大理寺受審嗎? 笑話! 何跡微微側了下身子,瞥眼面色不改的李乾徵,極為沉靜,那雙丹鳳眼目光幽長攝人,負手而立,冷冷淡淡,很是老派。 從辰時到子時,徵王府外都鬧哄哄的,江吟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夢半醒,總是沒睡著,慎之躡手躡腳地關好窗戶。 “外面是怎么了?” 慎之手一僵:“沒什么,許是打更人巡邏吧?!?/br> 江吟婳隱約聽到了徵王暴戾之類的詞,還有什么與庶民同罪,她一個激靈,掀開被褥,只裹著薄薄的里衣,“哪里是什么打更人?外面說話的人那么多……” 慎之連忙擋住她,神色躲閃:“您別管了!快些睡吧!王爺交代了,您要好好休息?!?/br> “讓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br> 她推開慎之,披著大氅,奪門而出,心中總是覺得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吧,徵王是個直男 但是鋼鐵直男真的想對一個人好的時候 似乎就沒那么直了 第32章 彼此扶持 “王妃?王妃來了??!快起來!” 羽營的人把每個角落都守得死死的,何跡環抱著一把劍,半倚靠在樹干上閉眼小憩,一聽小廝說話,便翻身落地。 揉揉睡眼惺忪的眼,似有些詫異:“王妃萬福。您怎么出門了?” “為何周圍那么多人吵鬧?” 江吟婳緊了緊大氅,黛眉微擰,頗有些擔憂,“是出什么事了?” 見何跡摸了下腦袋,要打馬虎眼,她又重了重語氣:“說實話?!?/br> 何跡哈了一聲,笑了笑:“王妃,您想多啦,沒有出事的,放心好了?!?/br> “就算是多大的仇仇,也不至于打人??!難道他是王爺就可以視人如草芥嗎?”“把人打殘了,必須負責!” 諸如此類的話,一聲蓋過一聲,江吟婳聽的真真切切,何跡暗叫糟糕,趕緊解釋。 “他們是沈太傅雇的刁民,要不然有幾個人敢冒死來徵王府鬧事。您不要往心里去?!?/br> 所以,是因為白天里,李乾徵打殘了調戲自己的沈家成,被人追責了。 江吟婳心下沉,略發慌地吞了吞口水,她腳尖黏在地上,進退不是,既然徵王是為保護自己才惹下的禍,那她也該一并承當。 可,她沒想到事態那么嚴重,竟有人半夜都來圍堵。 “您真的不必擔心!” 何跡指了指懨懨欲睡的羽營部下,笑著。 “今夜不算什么,只不過是大家都見慣了的小伎倆,明日才是硬仗,所以大家都在養精蓄銳。咱們王爺背的黑鍋多了去了,對付這類欲加之罪,早有經驗。他自有自己的思量,處理這類事,王爺還從來沒讓人失望過?!?/br> 常年背黑鍋… 江吟婳微抿唇,聽得有些心疼,生母是棄妃,母族全被流放,從小遭皇帝厭惡,真不知道擁有一個這樣童年的徵王,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 “就算咱們王妃不擔心,可他們那么吵,王妃怎么睡得著啊 ?” 細細看,慎之的眼圈也有些發黑,她哎了聲。 “這好辦?!?/br> 何跡了然的勾唇一笑,轉身便黑了臉,大呵:“全部集合,清人,把嘴巴給我堵上!” 一聲令下,羽營的人全部打起精神,步履整齊的走來。 只見小廝把大門打開,氣勢洶洶的羽營紛紛亮劍,門外一邊打瞌睡一邊罵娘的人群,瞬間驚愕。 更有甚者,后退好幾步。畏畏縮縮的看向大打開的徵王妃,往里面探了探頭。 看到個清麗婉約的女子,穿著雪白里衣,披著丹紅芍藥繡大氅,清清艷艷,正面色冷靜地看著他們。 “何跡?!?/br> “屬下在?!?/br> 何跡正欲把這群人趕走,被江吟婳阻止了。 “瞧瞧,這就是斷袖王爺的可憐王妃!”不知是哪個不怕死的,藏在人群中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