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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美梨一抬眼看見不遠處的聞野,她現在一張臉哭得太丑,不想讓聞野看見,于是她拉了下元聽晚的衣擺,再三確定元聽晚不會跟別人說。 元聽晚點頭,她才低著頭轉身跑走。 聞野皺眉看白美梨跑遠后,這才走上去。 現在已經是初秋,夜晚的風逐漸變涼,微風吹起元聽晚的衣擺,他的碎發有些凌亂,還向著白美梨消失的方向,正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看起來似乎很不舍。 聞野是這樣想,但元聽晚并不是這樣,他嘆氣,是因為這件事實在超出他的想象。 剛聽到的時候簡直要臥槽,他大學都沒遇見過這種極品老師,而且還是兩個! 能不嘆氣嗎! 元聽晚抬腳要走。 “元聽晚?!甭勔皬暮竺孀哌^來喊住他。 “訓練完了?”元聽晚聽見聲音轉過身,看見聞野表情難看,問:“怎么?累著了?” 聞野站定后仔細注視元聽晚,沒有回答元聽晚的話,而是直接問:“剛才白美梨和你說得什么?” 元聽晚就是怕聞野會問他這件事,他還不能說,現在這個時候要撒謊,他也想不出來。 “她來......想找你來著?!痹犕碚f:“但是沒找到,就走了?!?/br> “沒找到?”聞野挑眉又問一遍。 風裹著聞野的聲音飄過來,吹得元聽晚全身顫抖,他不受控制地哆嗦,身上的汗在晾干時帶走原本的熱量,此時的元聽晚,被凍得嘴唇泛青。 聞野身穿秋季校服,但是元聽晚沒有,他身上只有剛換上沒多久的夏季校服,風穿過他寬大的衣袖,將肥大的衣服撐起來,顯得元聽晚身軀更加羸弱。 元聽晚避開聞野投過來的眼神,點點頭。 “哦......”聞野拉開校服拉鏈,脫下校服披在元聽晚身上。 瞬間一股只屬于聞野的味道籠罩住元聽晚,像溫暖的陽光味兒,還帶著洗衣液的薰衣草味,很清爽。 聞野的校服穿在元聽晚身上要大出一截,聞野給元聽晚拉上拉鏈,輕聲說:“可剛才白美梨走的時候,和我對視了?!?/br> 元聽晚:“......”阿西吧!居然還有這種事! 人生最尷尬的事,莫過于撒謊被當場拆穿。 “這個......”元聽晚一雙眼睛直溜溜地轉,正想著應該撒一個什么謊來圓這個謊。 可聞野沒給他這個時間,聞野拉好拉鏈,雙手順勢捧起元聽晚的臉,元聽晚雖然瘦,但臉上還有些rou,被聞野這樣一擠,嘟出來,配上那雙睜大的圓眼睛,挺可愛呢還。 聞野這樣想著,但還沒解氣,揉了兩下,說:“給我說實話?!?/br> “別揉我臉?!痹犕戆崖勔暗氖謴哪樕习抢聛?,說:“我不能說?!?/br> 聞野并不強求,雖然他心中不高興,但還是緩和語氣道:“有事不要自己一個人扛,懂嗎?” 這話聽到元聽晚心里卻變了個意思。 聞野對自己這么擔心,是基于白美梨,如果不是剛才看到白美梨找他,聞野肯定不會問發生什么事吧。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情在此刻低落下去,沉重像潮水一樣瞬間漫過他的神經末梢,元聽晚無力地垂下頭,濃密的長睫毛掩蓋住他深棕色眼珠里的情緒,聞野聽到他說:“我知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插足你和白美梨的?!?/br> 元聽晚說著把校服脫下來塞給聞野,對他道了聲謝,轉身走回去。 聞野手中拿著剛給元聽晚穿上沒多久的校服,他的心里也憋著一股火,這人撇開自己和白美梨見面他沒說什么,不告訴他發生什么,也沒關系,但這個人,居然還在誤會自己和白美梨有什么! 元聽晚走得很快,他已經遠離運動場,走上通往宿舍必經的小花園。 此刻花園里沒有人,到處黑漆漆一片。 他稍微慢下來,然而還沒等他再次加快速度,身后就沖過來一股勁,抓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他往旁邊拽,元聽晚掙不開,一陣暈眩后,他的后背被抵在墻上,本來以為會有一陣痛,但當他后背碰到墻的瞬間,一只手墊在他背后。 身前呼吸聲很清晰,適應黑暗后,元聽晚看見聞野的臉,聞野也在看著自己,他的表情昭示著他的心情并不好。 “干什么?”元聽晚發覺聞野最近總是有事沒事給他來這么一下,真當他是吃素的? 聞野的手從元聽晚背后抽出來,撐在墻上,兩人的距離并不正常,若是這時有人來看,肯定要誤會。 “元聽晚,你有的時候,真的太自以為是?!甭勔暗穆曇舻?,但能聽出其中的嘆息聲。 元聽晚不懂聞野在說什么,他挑挑眉,問:“怎么?我自以為是,這不是你一直都知道的嗎?” 一句話戳中聞野的痛處,從前他厭惡元聽晚到極點,什么過分的話都說過,不過那都是無意間脫口而出,可他沒想到,說出去的話有一天也會向刀子一樣重新向自己刺回來。 “對不起,我......”聞野想說自己當時是無心之失才說出來,但他發覺自己并不是無心,他連為自己辯解的資格都沒有。 “聞野,”元聽晚伸手要推開他,可手下觸感硬邦邦的,元聽晚根本推不動聞野,于是他放下手,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話語里的不耐煩讓聞野害怕,他按住元聽晚肩膀的手加重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