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江楓才說了一句話：“衛先生是什么意思？”

    江楓之前改了口，但是現在又改回了“衛先生”。不過這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只是江楓下意識的想這么稱呼衛清章而已。

    但是外人可不會這樣認為。江楓意識到這一點想解釋點什么，不過到底什么都沒有說。

    衛清章似乎并沒有注意到稱呼的問題，他就著江楓的問題，回答道：“意思就是，我喜歡你?！?/br>
    聞言，江楓的心臟重重地一跳。

    一天之內，衛清章對他“告白”了兩次，比起之前那次，這一次的意圖更為明顯，明顯到讓江楓無法忽視。

    “衛、衛先生在開玩笑嗎？”江楓緊張之下腦子反倒是越發清醒了，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嘴上快速地道：“如果我當真了，因此喜歡上了衛先生，衛先生也會覺得很麻煩吧?！?/br>
    “不會，不會麻煩?！?/br>
    “會很榮幸?！毙l清章道。

    江楓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這樣的話，合約到期，我也一定會死纏爛打，賴著衛先生不放，而且會得寸進尺，向你提出更多麻煩的要求，比如要求衛先生做一個二十四孝男朋友，可勁兒的使喚……”

    衛清章只停頓了兩秒鐘，似乎已經經過了快速的思，然后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可以?！?/br>
    “……”衛清章表現的越認真，江楓越覺得不真實。

    這太突然了。

    在他還在考慮要怎么與金主相處，摸索著討好金主的時候，金主突然表示喜歡他，要和他正經談戀愛。

    江楓試探問道：“那可以結婚嗎？”

    衛清章頓了一下，搖頭。

    見此，江楓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卡住了，卡得難受的時候，下一刻就聽見衛清章說：“國內同性無法結婚，在國外領證在國內無效，但是我可以變更保險和遺產受益人，以及對外公開我們的伴侶關系?！?/br>
    “沒有結婚證，社會或許也不會認同我們的關系，但是我會把你當成我的唯一伴侶?！?/br>
    聽著衛清章這番話，江楓再次失聲。

    衛清章這是來真的啊。

    衛清章沒打算逼迫江楓立刻給出一個答案，步步緊逼的表達完自己的心意之后又后退了一步：“我只是告白，表明了我并非玩笑的態度，我不會干涉你的選擇?！?/br>
    擅長釣魚手段的衛清章看起來卻很純良，很無辜，他道：“有點冷，我們回去吧?！?/br>
    說著，衛清章拉了拉外套，竟就真的這么走了。

    江楓在陽臺上又站了一會兒，情緒冷靜了之后，這才走了出去，不過他剛一走到門口，就在轉角墻邊看到了本該早就回去的衛清章，穿著單薄的襯衫，肩上披著一件長外套，面色蒼白多了幾分羸弱之感，整個人看著卻又挺拔如松，極有韌勁。

    清冽矜貴的眉眼在看到江楓時如雪緩緩化開。

    江楓緩緩地，緩緩地，垂下了眸子，低頭看鞋。他懷疑衛清章在色/誘他，沒有證據，但是他有點想咬鉤。

    ——

    等江楓和衛清章回去時，陳舟他們已經換了別的游戲在玩兒了，還喝了不少酒，他們一進去，撲面而來的濃郁煙酒味兒。

    衛清章微微皺眉，他對氣味很敏/感，這空氣實在太熏人。他和陳舟幾人打了一聲招呼，干脆帶著江楓直接離開了。

    陳舟幾人也沒有挽留衛清章，衛清章的身體情況他們都知道，能陪他們玩兒這么久已經很難得。不過他們離開前，陳舟和柯紹帶頭向江楓要了聯系方式。

    江楓坐車上的時候拿出手機一看，微信里一排的好友請求，還都帶上了名字備注，他一一通過了之后，放下了手機。他轉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見對方靠在靠背上，閉上了眼睛，氣息平緩，竟是睡著了。

    江楓小聲問過了司機后，在后備箱找出了一條毛毯，蓋在了衛清章的身上。

    回到青峰山，衛清章像是自帶雷達那般清醒了過來。

    當晚，江楓還是和衛清章睡在同一個臥室，同一張床，不過這一次衛清章似是很疲憊，一沾床就睡著了。

    本以為會發生點什么，結果發現過分風平浪靜的江楓：“……”

    卷了卷被子，江楓伴著鼻尖那淺淺的清香睡著了。

    第二天，衛清章醒來時，旁邊已經空無一人。

    剛睡醒的頭腦還不太清醒，靜靜地望著一旁的枕頭想，江楓離開了嗎？

    江楓吃了早飯后回房間坐了一會兒，見衛清章還睡著，怕打擾到他，于是就下樓在院子里單獨逛了逛。

    吳嬸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在和吳森通電話。

    三天假期，包括今天還剩下兩天，原本是打算用來陪衛清章的，但是江楓已經生出了逃跑的沖/動。他打算提前結束掉自己的假期，去找吳森。

    不好讓吳嬸在一旁久等，江楓很快掛斷了電話：“吳嬸，是衛先生醒了嗎？”

    吳嬸笑著點頭。

    “那回去吧?！?/br>
    走在回去的路上，吳嬸突然對江楓道：“江先生，冒昧的問一句，您工作忙嗎？”

    不等江楓回答，又道：“如果有時間的話，您能不能常來看看呢？”

    江楓因為意外，發出了一聲疑惑的單音節：“??？”

    吳嬸對上江楓帶著疑惑的眼睛，面露些許不好意思，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是我逾矩了，也是我自作主張，忍不住來向您開了這個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