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只是客氣一下啊，咳，女人有些糊涂，這都什么跟什么?

    暗呼一聲不妙，自己仿佛陷入了他們兩個交織的陷阱當中，腹背受敵，可謂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話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大不了，這錢她不要了，小命比較重要。

    而且，那個女人她都沒見過，跟面前這個面色不善，看起來一只手就能將她小命奪走的暴躁老哥一比，鬼都知道選那個，當即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吐出來了，一點渣渣都不敢留。

    “不，那個奶奶說她姓陳?！?/br>
    ..............

    “奶奶？”

    陸肆的表情上開始出現很明顯的皸裂，掩藏其中的陰暗情緒就如同找到一個天然渠道那樣，一股腦傾瀉出來，女人雖然受此波及，大氣也不敢出，但沒忘記自己要讓他歇火的初衷，磕磕巴巴地算說了下來：

    “那個奶奶說.......你是他曾經包過的一只鴨子，如今她快不行了，唯一遺愿就是想看你再展一次雄風.......所以....所以......”

    “所以就派你來跟我上床？”

    這不是顯然易見的事嗎？但是看男人令烏云都蔽日，寸草都不生的臉色，她很識趣沒再說什么，只是點點頭。

    .........

    打發走幾近被他嚇尿的女人，陸肆不耐地松松自己的衣領，還未下定主意，自己該怎么罰這個實在不聽話的小人，窗戶外又響起了動靜，人未到，音先來：

    “爸爸，開門，爸爸，我回來啦?！?/br>
    小八？？？

    怎么不聽自己地指令就擅自回來了？眼角猛地一跳，他心里頓時涌上幾分自己都說不大清的慌亂，來的毫無道理，氣勢洶洶。

    這點慌亂來襲足以讓他粗粗忽略過去小八聲音當中甚是不自然的成分存在。

    陸肆趕緊打開窗，叫它進來，還不等他發問，小八就自顧自地抽泣上了，聲音經由廚房風道的擴送，如靡靡細雨一樣，帶著秋意，大珠小珠地甩到他耳中，每一顆都是針扎樣的疼：

    “爸爸，mama哭了......她讓我走，說不要我了....”

    ............

    時針往回倒退四個小時，陸肆那時還處于深度睡眠當中，不下命令也未有監視小八，它樂的清靜，頗為和諧地和蘇瓷坐在一起，看電影。

    秦鶴臣在樓下棋牌室里和楚澈他們幾個打麻將，她素來不喜這個，況且那兒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在場，心里頭也是尷尬，索性跟他們打了個照面，找個借口就溜出來了。

    他在交際這種事情上，素來不為難她，痛快地放她回來。

    回來之后，想來沒別的什么事好做，干脆躺床上看電影打發時間，一個下午，小八都表現地很乖，她賞它額頭一個親親，順便把它抱上來一起看電影。

    既然是打發時間，蘇瓷也就沒那個講究，隨便選了一個就看上了。

    是部老電影，背景設在上個世紀的美國，主人公是一名身份低微的桌球服務員。

    動動腳趾也知道，這種電影一看就是有套路在里面，既然是主角，必定不會是普通人，肯定有光環在身，天賦異稟。

    這個叫大衛的也不例外，除卻服務員的身份，另還是一個頗有天分的業余桌球手。

    電影進行到一半，主角參加比賽，球棍一執，立即一個漂亮的叁分入洞，滿堂嘩然。

    蘇瓷看的心不在焉，反倒是小八，一個勁往前湊，開始跟蘇瓷嘰嘰喳喳。

    觸景生情，又沒有陸肆的遠方監控，它越加口無遮攔，說出些本來應該爛在肚子，沉入海底，拋到山澗，甚至埋入地底的話。

    “陸肆，聽說你前段時間接了鄭首那個無鼻怪的一個任務，去給姓秦的找事，還打了他小情人一槍？”

    它語氣認真，就連姿態都學的有模有樣，就算不曾聽過這個聲音，但是透過小八，依然可以無阻地感知到那人身上的何等倨傲，還有不屑。

    姓秦的，小情人，中槍........她摩挲被角地手陡然停住，整個人以一種無比僵直，似是冰雪蓋身的模式抬起頭，模糊地看向小八。

    接下來一個男聲，她是認得的，甚至他們還曾在一張桌子上一起吃過飯

    ——任祥。

    “我說，老柯，你這就太落伍了吧，你那情報打探功能呢？咱陸肆不光打了秦鶴臣的小情人，還把她給睡了，哈哈哈哈，我給你說，那姑娘下手還挺狠的，我那天見的時候，他臉上被打了好幾個巴掌，口罩都遮不住?！?/br>
    ...........

    那個男人也跟著笑，夸陸肆：

    “這招走的好啊，cao了秦鶴臣的女人，給他戴了綠帽，她不光不能把你怎么樣，還得替你瞞著，欸，你再加把勁，叫她愛上你，說不定都能替你殺了姓秦的。做個潘金蓮也說不定?！?/br>
    ..........

    而和她一起成為談論中心的人卻始終未開口，靜靜地，就跟她現在一樣，似乎是默認，又像是隔岸觀火，讓她隨隨便便地成為別人口中極其可笑的談資。

    小八登時戛然而止，不再言語，蘇瓷也驚醒，從這場讓她深陷陳朽黑白，萬物荒蕪的夢里徹徹底底地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