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邊站在廣場舞臺旁邊的談衍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看到左明尹的訊息后，便馬上走到人少的地方打電話。

    「喂？老師??」

    「他看到什么？問了你什么？」

    左明尹把剛才的對話跟談衍說了一遍，談衍深深吸氣，聲音低了下來：「對不起，我太不小心?！?/br>
    「這沒什么對不起的?！顾f，「不然從明天開始，我回游覽車上坐吧？」

    「好?！?/br>
    第叁天，談衍跟其他老師商量了一下，把雅班的位置調整了，讓左明尹回去跟同學坐，回程路上倒也相安無事，游覽車到學校后，各班級點名人數到齊，就提早放學回去休息了，恰好明天也是週休二日，很多老師也不打算進辦公室工作，早早就走了。

    左明尹并沒有去談衍家，而是回去了原本的租屋處。

    有幾週沒有回來了，桌面跟床鋪上都有一層薄薄的灰，她先動手打掃起來，掃得很認真，這樣她才不會一直胡思亂想。

    好像這樣忙一忙，跟談衍偷約會被撞見的事情也沒這么緊張了。

    週六的時候，他傳訊息來說想約中午吃飯，但她仍然有點擔心，就婉拒了，說自己已經買好了。

    他也沒有強迫，只是叮囑她定時要回訊息。

    她又覺得這樣好像有點刻意避開他，怕他會不開心，于是回覆說：「借你的錢吃飯，就當作跟你一起吃了！我先繼續復習啦！」

    很快的他就回了：「乖，吃飽點?！?/br>
    左明尹趁著這兩天好好的休息，復習了下週小考的范圍，休息了就打電話給談衍，他都會很快接起來。

    她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簡單很舒服，真好。

    週一她準時到學校，早自習時數學老師來說因為他臨時要開校務會議，因此數學課要跟生物課對調，所以第一節跟第二節會是生物課。

    這代表她一早就會看到談衍了，左明尹打起精神。

    她現在抄筆記的速度也變快了，抄完的時候都還有空檔看講臺前的談衍，他會把長袖捲起來到手肘位置，這樣在寫黑板時，粉筆不會畫到袖口，他的手隨著拿取的東西不同，力道也有不同，她很喜歡他前手臂的線條，課堂上他捧著書或是考卷，但到了晚上，他會把自己抱起來，前手臂有時會環著自己，有時會撐在臀部下，她能感受到他硬實的肌rou。

    談衍并不會刻意讓學生念課文，他覺得這沒什么意義，但自從來了雅班以后，他讓全班念課文的次數變多了，因為只有這樣，學生們才會專注看著課本，而他走下來巡座位，學生們就更加不敢亂看亂動，他能理所當然地走到她那一排，僅僅幾秒的時間，背對她握一下她的手。

    她有時候會被嚇到，有時候會快速地用指甲摳他的手心。

    他今天才剛走到她座位旁邊，就看到前門有人敲了兩下，是張主任跟生輔組長。

    「談老師，我要找兩個學生去輔導室?！?/br>
    他微微點頭：「好?！?/br>
    「葉家瑋！左明尹！」

    葉家瑋茫然地放下課本，乖乖的站起來，左明尹也很納悶，她轉頭想看門口，卻發現談衍擋住了，像是要保護她一樣。

    她蓋上課本后起身，在與他擦肩而過時，偷偷勾了一下他的小拇指。

    談衍看著她的背影，他們都離開教室后，他隨后推了一下鏡框，聲音沉冷許多：「繼續念課文?！?/br>
    左明尹一進去輔導室，就看到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別班的學生，那個女同學哭腫了眼，一旁的輔導老師遞給她衛生紙。

    「來，坐下?！箯堉魅文樕幊?，左明尹跟葉家瑋只能乖乖坐好，隨后張主任把一張紙推到他們面前，上面有一張照片，是這個女同學的自拍，而背景??是第二天飯店房間的走廊，左明尹的手拐著葉家瑋的脖子進房間。

    左明尹暗叫不好，沒想到這個小惡作劇被拍下來了。

    張主任不耐煩地拍拍桌子：「說話啊，你們在干什么??？葉家瑋！你是班長，叫你回去拿東西你跑女生房間干嘛？??？」

    「我、我只是??她不舒服，差點跌倒而已??」

    「你在講什么東西？我是問你沒事跑去她房間干嘛？」張主任揚高聲音，手不客氣地戳葉家瑋的額頭，「小小年紀亂七八糟！腦袋都在裝什么？她不舒服沒有老師嗎？你是醫生嗎？」

    葉家瑋紅了眼眶，開始哽咽起來。

    張主任轉頭看左明尹，她一臉冷靜的一句話也沒說，他真想一巴掌打過去，但現在還有其他老師在，他只能忍下來：「怎么每次出事都跟你有關係？你不想唸書我不強迫你，以前校外教學都沒事，你一去就會出事，你饒過我好不好？左明尹？」

    「我能解釋嗎？」

    「好啊，你解釋？」

    「我經期來不舒服，晚上我跟班長請假說要休息，拜託他幫我跟領隊說，后來班長只是回來關心我一下，也確認幫我請假了?！?/br>
    「就這樣？」

    「就這樣?！?/br>
    「那你的手放在他脖子上面干嘛？」

    「就只是開個玩笑，其他男同學也會啊，勾脖子?！?/br>
    「左明尹！你是男生嗎？這種藉口說出來你不丟臉嗎??？」張主任重重拍桌，口水噴了滿桌，「你跟他第一天在游覽車上就有問題，他主動說要坐到你旁邊照顧你，你們兩個私下在談戀愛嗎？??？」

    葉家瑋跟女同學被嚇到，哭得更大聲了，左明尹沒有哭出聲，但是眼眶也慢慢紅了。

    「我們沒有談戀愛?！顾悬c哽住。

    「校外教學不是讓你們亂搞用的，照片都拍出來了，這件事情一定要解決?！箯堉魅螒嵟卣酒饋?，「羅老師，去幫我找醫務室的陳阿姨過來，帶左明尹去醫院?！?/br>
    「張主任？」羅老師有點不解，「不需要這樣吧？葉家瑋拿東西也沒有很久，根本不可能做什么?！?/br>
    「這張照片要是傳出去，你要怎么辦？今年是學校一百週年，校長今年卸任，媒體要是拿到這張照片會多嚴重！還要我講嗎？」

    羅老師還是覺得很不妥，但是一旁的生輔組長看到張主任在氣頭上，便拉住羅老師：「先帶女同學走吧，我再勸一勸?！?/br>
    羅老師拍了拍左明尹，也一起帶走了女同學。

    走出輔導室的時候，左明尹還聽得見張主任咆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