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祝月瑕拍拍秦鷺的肩膀,說道:“我們走吧,去看看街尾的抽獎現在是個什么情況?!?/br> 秦鷺點頭,“好?!?/br> 兩個人就這么揚長而去,留下楊海一臉懵逼。 楊?;仡^看了秦玉蘭一眼,秦玉蘭像是受驚的小鹿,立刻躲開了楊海的視線,去桌邊收客人留下來的白瓷碗。 另一邊,駱名爵和楊川已經開車來到了紅柳街。 駱名爵下車以后,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煙。他站在街邊點起了火,深吸了一口以后,夾著香煙撣了撣。 灰色的煙灰落在他腳邊,有一些則沾在了他白色的西裝褲上。 駱名爵低頭一看,眉頭一皺,用力的跺了跺腳,那些沾在西裝褲上的煙灰也落到了地上。 現在是白天,紅柳街看起來有點冷清。 有女人靠在街邊喝啤酒,臉上的裝花里胡哨的。 她們穿的很暴露,松松垮垮地在外面披了一件單薄的外衣,連里頭穿的黑色內衣也沒能好好遮住。 這里是紅燈區,站街的女人都是出來賣的,當然也就不在乎露不露。露的多了,對她們來說還是一種吸引“客人”的手段。 現在冷清,只不過是因為是白天,她們的客人都還沒來。 等到了夜里,這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回匯聚在一起,那時候才是真的熱鬧,真的屬于北海城的另一種景象。 駱名爵抽煙的時候,楊川就站在他身邊不出聲。 這是爵爺在做事之前思考的一個常態。 駱名爵抽完手上的那支煙,把煙頭丟到了地上,抬腳把煙頭碾熄,然后又是一踢,就把煙頭踢進一旁的垃圾堆里。 駱名爵抬步走進了紅柳街,楊川立刻跟了上去。 “爵爺,曹嘉誠北海城有名的地頭蛇,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我們今天如果帶上大哥,會更安全一點?!?/br> 今天他們的原計劃,也是帶上大哥一起來紅柳街談事情的。 但是爵爺參加完月瑕小姐的剪彩以后,卻把大哥留在了永安坊。興許爵爺是看商家說了那番話,所以放心不下月瑕小姐吧。 駱名爵的雙手插在兜里,一臉傲慢地往前走:“他要是敢動手,我就敢砸他的場子?!?/br> 不管是不是道上的,駱名爵從來就沒有怕過。 越往紅柳街里走,三三兩兩結伴的女人就越多,女人的妝也越來越濃,身姿上來看,也越來越豐滿。 偶爾一兩個女人從駱名爵的身邊走過,也都在用一種看金主的眼神看著他。甚至有女人在對駱名爵舔唇笑。 駱名爵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微微皺起的眉頭里透露出幾分嫌惡。 更有人大著膽子朝駱名爵伸出手,對他發起大膽的邀請。但是他們的手還沒碰到駱名爵,就被他身邊的楊川拍開了。 第183章 做狗不要太囂張 楊川皺眉瞪著那些想要靠近駱名爵的女人,嚴肅地說道:“走開,我們是來談事情的,不是來找女人的!” 楊川的話音剛落,就從一旁的街邊走出了一個男人。 這個人長得一臉流氓相,單眼皮,眼睛很小,看起來賊眉鼠眼的。他的骨架很瘦,下巴尖,看起來就像一只瘦猴。 在紅柳街待過一段時間的人都認識他,他是曹嘉誠的手下,叫茍利,紅柳街的人一般都叫他阿狗。 茍利朝楊川走近,連著鼓了好幾下掌,啪啪啪地鼓掌聲響在紅柳街的巷子里,顯得整個街道格外的寂靜空曠。 茍利湊到楊川面前,扯開嘴角笑道:“真是了不得啊,爵爺身邊的人,就是脾氣大。就連對著我們站街的姑娘,都沒一點好臉?!?/br> 楊川問道:“茍利?” 茍利的眉梢挑了挑,揚起下巴說道:“對,就是我,紅柳街里想要找我辦事的,都叫我一聲狗哥?!?/br> 紅燈區這種地方亂的很,能在這里過活的,都有那么點人脈在。 茍利自從開始在曹嘉誠手下辦事以后,一直都過得不錯,也就慢慢地養出了一點自負。 楊川不禁笑了一聲,在爵爺面前,他也有膽子把自己當回事? 楊川的視線往旁出一瞥,說道:“做狗不要太囂張,小心到了冬天沒飯吃的時候,被人抓去打死煲湯?!?/br> 茍利不過是門前的一個走卒,要是都能在爵爺面前蹬鼻子上臉,那一會見了曹嘉誠,爵爺的面子往哪里擱? 所以兩個人雖然才剛見面,卻誰也不給對方好臉色。 茍利的嘴里還嚼著一塊口香糖,聽到楊川這話,呸一下把嘴里的口香糖給吐了出來,一把揪住了楊川的領子:“你小子很狂啊?!?/br> 楊川抓住茍利的手一把扯開,“是狗,只要知道帶路就行了?!?/br> 茍利看著楊川咯咯地磨了兩次牙,眼皮都跟著跳了跳。 這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的駱名爵正了正領結,堅毅的面龐上透出幾分不耐煩:“曹嘉誠的手下,就只剩你這種東西了?” 茍利一愣,駱名爵一開口,他身上的氣息頓時都收斂了不少。 楊川看了茍利一眼,提醒道:“曹爺是讓你來接我們的,不是讓你來我們面前亂吠的。耽誤曹爺和爵爺的正事,你的膽子倒是不小?!?/br> 茍利怔了怔,他剛才只是想要在爵爺的面前拽一下,顯示一下自己在曹大爺面前的地位,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被楊川這么已提醒,他才想起來,曹爺和爵爺之間,今天是有事要談的。 茍利看了駱名爵一眼,身上的氣勢頓時都低了一截。 他轉身往紅柳街深處走去,對他們說道:“你們跟我來?!?/br> 駱名爵跟著茍利往紅柳街里走。 和外面那些略顯老舊破敗的房子不一樣,越往紅柳街里走,里面的街道就越寬敞,樓房的裝修也越來越好。這里并不像外人眼里看到的那樣混亂。 茍利帶著他們走進了一家名叫“俏佳人”的歌舞廳里。 這地方明著是叫舞廳,其實到了夜里,就是一群女人在一起扭動身姿,暗著叫賣的地方。 白天舞廳里沒有人,燈光也沒開,整個舞廳看起來很昏暗。 舞廳正中央的一個卡座上坐了一個男人,他旁邊還另外站了四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也許是因為現在舞廳里太安靜,幾個服務生看起來有點懨懨的。 倒是舞廳上站著的那一個細腰翹臀的女人,在對坐在卡座上的男人賣力地舞動自己比蛇還柔軟的身體。 茍利走到卡座上的男人身邊,彎腰恭恭敬敬地說道:“曹爺,爵爺和他的助手帶來了?!?/br> 曹嘉誠抬起一只手往旁邊撣了撣,中指上那一個巨大的方形戒指,即便在舞廳這樣略顯昏暗的地方,也顯得十分扎眼。 “下去吧?!辈芗握\對茍利說道。 茍利不打擾曹嘉誠的興致,立刻就退到了一邊。 曹嘉誠也沒有回頭,而是背對著駱名爵說道:“爵爺,來都來了,坐吧?!?/br> 駱名爵走到和曹嘉誠相鄰的一個卡座里坐下。 楊川跟過去,站到了駱名爵的身后。 駱名爵一坐下,立刻就有服務生給他端上來了一杯酒。 駱名爵瞥了一眼,沒有喝。伸手解開了西裝上的一個扣子。 曹嘉誠抬手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對駱名爵說道:“這是俏佳人里舞跳得最好的一個公主。爵爺要是喜歡,讓她陪你一晚?” 曹嘉誠的聲音清亮,但是說出的話,卻是十足的不要臉。 駱名爵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用?!?/br> 曹嘉誠笑了笑,露出的牙齒倒是出奇的白,只不過那顆虎牙,看起來有點過分的尖。如果被他盯上,他隨時就會撲上去咬你一口。 曹嘉誠伸了個懶腰,掃了駱名爵身上的白西裝一眼。 “穿的這么正經,人也正經?!?/br> “曹爺有話直說?!?/br> 曹嘉誠抽出了一根煙,旁邊一個保鏢就給他打上了火。 曹嘉誠吐出一口白霧,在繚繞的煙霧里盯著駱名爵說道:“爵爺做了這么多年生意,應該知道太正經的人,都容易吃苦頭的道理?!?/br> 駱名爵低頭輕笑道:“會吃苦頭的都是沒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只嘗甜頭?!?/br> 曹嘉誠一愣,像一條蛇一樣冷冷地嘶了一聲,“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爵爺你初來北海城,就搞走了我的地做倉庫,不太好吧?” 駱名爵扭頭看著他:“你的地?” 曹嘉誠說道:“爵爺是個生意人,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得守規矩。爵爺買地之前難道沒弄清楚,那是我曹家早就看上的地盤嗎?” 駱名爵嗤了一聲,抬手在空中揮了揮曹嘉誠吹過去的煙霧:“照曹爺這么說,只要我看上了這個舞廳,它也就是我的了?” 曹嘉誠被駱名爵的道理給噎了回去,一陣沉默。 曹嘉誠沒有了耐心,流里流氣地說道:“總之,我要那塊地,價錢,隨你定?!?/br> 駱名爵態度堅定,“倉庫已經開始蓋了,地基也打好了,曹爺要我這時候把地轉給你,不可能?!?/br> 第184章 你敢動她一下 曹嘉誠往后一靠,一手搭在卡座上,笑道:“地基你不用心疼,我可以接手你的用。你出價,我買地,這事兒就算定了?!?/br> 駱名爵:“我要是不肯呢?” 他手上的東西,還從來沒有人能強買的。 當初為了拿下長順港這塊地,他也和楊川一起跑了不少地方,費了不少功夫。這塊地,可以說是他在北海城砸錢砸的最用心的地方了。 兩周前他們才拿下這塊地,打下了地基,結果曹嘉誠就這么跳了出來,說那是他的地盤,要把地拿走。 他的東西,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拿的嗎? 兩天之前曹嘉誠就說了要跟他見面,他特意把時間推到今天,只是為了等祝月瑕的永安坊順利開業。 曹嘉誠一看駱名爵這不配合的態度,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手上的酒杯被他重重地放到了玻璃桌上,發出一聲響。 曹嘉誠盯著駱名爵的眼睛警告道:“這里是北海城,有些事情,不是你說不肯就不肯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