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要守護。除了我自己的人生,我還想同時守護好他的人生。就算不去上大學,我也一樣能學到很多知識。但我如果去了北京,我恐怕就不能守護好他了吧?!?/br> 下海做生意,可以讓她更加了解駱名爵的世界,可以讓她更好地幫助駱名爵守護他的一切。 不去北京不意味著她放棄了學習,但是去北京卻意味著她將要放棄駱名爵更長的時間。 她已經等了駱名爵那么久,她不想再放棄這些時間了。從她開始跟舅舅學經商,她就決定了以后要走這條路。 白輝問道:“那是個什么樣的人???” 祝月瑕想了想,形容道:“是一個氣勢很強盛,看起來又有些冷酷和傲慢的男人。很聰明,工作的時候很嚴謹。有時候也會兇一下,但是對我很有耐心,在我面前幾乎沒有發過脾氣。還有,很疼我?!?/br> 駱名爵就是她心里最最最好的人。 誰都無法取代。 白輝:“他是你的……?” 祝月瑕干脆地說:“未婚夫?!?/br> 蔡秀萍在一旁聽的臉有些紅,她畢竟是老一輩的人,聽他們這么直白的在這里講著這些話,難免有些不習慣。 白輝問道:“那他知道你為他做的這些決定嗎?” 祝月瑕抬頭看著他,笑道:“不知道啊,我做這些事是因為我想守護他,沒必要讓他知道。就像他為了守護我,也一定會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一樣?!?/br> 他們沒必要知道對方做的每一件事情,但是他們都知道對方對自己的好。 喜歡一個人,想要一個人好,何必去看什么付出和回報。 她和駱名爵就是這樣的關系,他們不在乎自己究竟為對方付出了多少,也不會刻意告訴對方自己做了什么好用來邀功。只要對方最后是好的,就夠了。 商人固然最重利益,但是他們用來溫暖彼此的,卻是緊緊靠著的那兩顆心啊。 “剛才跟你說了那么多,差點忘了正事。我今天是來給蔡阿姨介紹工作的?!弊T妈Ψ畔率掷锏乃f道。 蔡秀萍期待地問道:“什么工作?在哪里?” 祝月瑕說:“春風樓?!?/br> 第159章 不能變成那種模樣 蔡秀萍驚訝地問道:“那不是城里有名的大飯店嗎?” 祝月瑕說到:“是啊,有誰說你不能去城里的大飯店工作了嗎?” 蔡秀萍有些擔心地說道:“可我只是一個農村里出來的人啊?!?/br> 她聽說有些人進去吃一頓飯,就能吃掉十幾塊。那可是她一個月的工資啊。這種地方,選人的要求恐怕也不簡單吧? 祝月瑕說:“我帶你去,你就能?!?/br> 蔡秀萍的雙眼一亮,但是很快就又有些擔心地問道:“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要找工作的是我,要是讓你為難……” 月瑕的意思她也明白,這是要托關系啊。 月瑕之前開的飯館雖然也不錯,但是她的飯館畢竟是開在春深巷那種不太熱鬧的地方,和春風樓還是很不一樣的。 在那地方工作,工資肯定也不會差,可是月瑕的人脈關系,真的能讓她進春風樓那樣的好地方? 祝月瑕說到:“你想多了,這點事情我還是能辦到的,不會為難。不過我今天是臨時過來的,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跟我一起去一趟春風樓?” 蔡秀萍回頭看了白輝一眼,有點放心不下。 平時他們因為擔心白輝,家里總會留下一個人陪他,但是今天孩子他爸也正好出去找工作了,她要是再離開家,家里就只剩白輝一個人了。 白輝卻說到:“媽,你去吧,我在家不會出事的?!?/br> 媽為了治他的腿,已經花了不少錢了。白輝知道家里很缺錢?,F在祝月瑕愿意為媽介紹工作,這是好事。 蔡秀萍說到:“那我就跟月瑕出去一趟,你有什么事情別自己忙著做,等媽回來幫你?!?/br> 白輝點點頭,祝月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屋子外走去。 離開以前,她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狹窄逼仄的小屋子,然后跟著蔡秀萍走出了屋子。 記憶中她和媽也曾經住在這樣很小很簡陋的地方。 那時候她們每天吃的東西,就是米湯配咸菜。 媽每次都要辛苦工作一天,才能換來幾張小小的糧票和布票。 可是即便在這樣簡陋的條件下,媽也從來沒有吝嗇過給她買紙筆,教她讀書寫字的錢。 媽一旦得了新的布票,也總是會先去裁布,給她做嶄新的小裙子。但是媽自己卻三五年都穿著同一件衣服。 但是那時候她映像最深的并不是這些,而是旁邊那些鄰居對媽的欺負和不絕于耳的嘲笑和辱罵。 他們說媽是沒用的女人,還說她是沒有爸爸要的野孩子。 孩子們總是受著大人潛移默化的影響,大人們一直這么說,年幼的孩子也就跟著大人開始罵她。 她那時候小,總是不服氣,遇上這樣的孩子,總是會和他們打一架,罵一場,最后總是她一身臟兮兮的回家。 她那時候記憶最深刻的,是有一天她哭著回家,問媽那些人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們,是不是她們真的有什么不對的時候,媽擦干了她的眼淚,告訴她不是。 媽說,那些人,只是看不慣有人和她們不一樣而已。 她們巴不得這世上的人都活成一個樣子,她們寧愿看到所有女人都和她們一樣,忍受著生活里的各種不如意,也不希望看到有一個女人敢反抗她的婚姻和生活。 因為那樣就意味著她們家里那個不值得的男人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意味著她們半輩子的隱忍,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那同時和代表著,她們的懦弱和無能。 媽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錯的,也認為帶她一起離開商家是最好的選擇。 最后媽還告訴她,等她長大了,一定不能變成那些令人憎惡的鄰居的模樣。一個人不能活的那么狹窄。 她要變得比那些人更好,如果有能力,在別人需要的時候能夠伸手幫一幫,而不是落井下石,嘲笑別人。 一開始她并不懂這些話,但是這些話她一直記在心里,記了很多年。在她看來,蔡秀萍現在就是需要她幫忙的人,所以她按照媽希望的樣子做了。 走在大街上,祝月瑕看著身側的蔡秀萍問道:“蔡阿姨,你兒子治腿,花了多少錢了?” 蔡秀萍低垂著頭,說:“前前后后,已經花了兩千多了……” 兩千多,對她來說的確不算很多。 她的手上也有自己的生意,根本不至于為著兩千多塊發愁。 但是對于蔡秀萍這樣家庭來說,兩千塊卻是他們好幾年都掙不回來的大錢了,這一筆醫療費,對他們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家里的錢夠給他看醫生嗎?”祝月瑕問道。 “不夠,跟認識的親戚們都借了不少。不過好歹他現在是沒事了。以后我們只要想辦法努力掙錢還債就夠了?!?/br> 其實蔡秀萍一架本來也不住在這里,而是住在一個比較熱鬧的地方的年租房,后來白輝摔傷了,要治病,家里拿不出錢,就把房子給退了,找了安寧街的這個地方。 祝月瑕問道:“日子難的時候,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蔡秀萍笑了笑:“管他難不難的,就先過著唄。興許以后就好了?!?/br> 這就是他們最后的希冀了,他們總是相信生活里還有希望,也為這樣的希望,而一直努力和堅持著。 祝月瑕說到:“你說的對,不管難不難,先過著?!?/br> 兩個人來到了春風樓門前,現在不是飯點,春風樓門前的人不多,蔡秀萍緊張地站在明月春風的那個大牌子底下,顯得有點焦躁不安。 “蔡阿姨,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br> 祝月瑕交代過后,直接走進了明月樓,并且一路往樓上走去。 走到三樓的時候,她看見了春風樓的經理何有義在和一個員工談話。祝月瑕站在員工身后,伸出一根手指,對著何有義勾了勾。 何有義的視線被她的動作吸引了過去,沖她點了點頭。 正和何有義說話的員工看到他這個動作一愣,下意識地正要扭過頭去看經理正在和誰點頭,就被何有義叫住。 “哎,看哪兒呢?按照我剛才說的,去交代后廚,這里沒你什么事了,去忙吧?!?/br> 第160章 他是我男人 祝月瑕趁著這個時間轉身上了樓。 員工被安排的去了后廚。 過了一會兒,六樓的辦公室門被人打開,何有義走了進去。 剛才上了樓的祝月瑕兩腿架了起來,正坐在辦公桌前那張經理專用的座椅上。 何有義轉身鎖上了辦公室的門,以免有人不懂事隨便闖進來。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對祝月瑕鞠了一躬:“小姐?!?/br> “嗯?!弊T妈艘宦?,隨手翻了翻她剛剛從抽屜里抽出來的賬本,問道:“最近春風樓的生意怎么樣?” 何有義說到:“和以前一樣熱鬧,一切都好?!?/br> 祝月瑕問道:“之前讓你留意的事情呢?” 何有義走上前一步,說到:“都留意著,商岳昨天剛到春風樓來吃過飯,擺的是大席面,約的人是土管局的陳局長?!?/br> “找陳局長……”祝月瑕笑了笑,“還是為了永安坊那塊地吧?!?/br> 土地局的局長叫陳紹典,管著永安坊那一塊新開發的地的地價,還有審核和報批,總之,在北海城的權力不小。 幾乎北海城所有要用到地的地方,都要找陳紹典。這也是為什么大家都排著隊找陳紹典吃飯的原因。 不過,陳紹典也才來北海城不久,他是從別的地方調任過來的。所以祝月瑕才能從陳紹典的手里簽到永安坊這塊地。 前一任的土地局長和商家的關系很不錯,如果局長沒換人,那她是怎么都拿不到永安坊的地的。 但是陳紹典就不一樣了,他才來北海城不到半年,和哪個商人的關系都不算特別的要好。 這種情況下,想要這塊地的人就得各憑本事了。 就算是商家,也沒有什么近路可以走。 商岳之前看上的永安坊那塊地現在被她拿下來了,商岳還去找陳局長吃飯,顯然是想打聽永安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