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說難聽了,那就是拿最少的本錢,激發商家那些后輩的掙錢能力,幫商家白掙錢,看看誰能掙更多的錢。 因為這些錢都是考核的一部分,最后都是要上交給商家的。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他們就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白讓他們打工,還顯得自己特別公平的樣子,想的倒是挺美。 第111章 傷痛,會被銘記 商麓聽她說完那一席話,搓了搓自己的雙手,才開口道:“月瑕,二叔知道,那天你在商家受委屈了。大哥的性子急,他的做法,的確是太偏激了?!?/br> 商麓捫心自問,幾天前商岳再家宴上做的事情,不管換做是誰,都沒那么容易過去。 月瑕低頭沒有說話。 偏激? 僅僅用這兩個字,就能掩蓋商岳對她那發自心底的厭惡了嗎? 商岳罵她的每一句小畜生,她可都記在心里呢。商岳甚至巴不得她和媽一起死掉。 商麓看了一眼月瑕的神色,看她并沒有太生氣的反應,頓了頓,才又說道:“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家人之間難免有磕磕碰碰的時候,有些事情說開了就好了,沒必要和自家人計較。你說對不對?” 家人,這應該是月瑕一直想要的吧。 離開商家這么多年的孩子,現在可以回到商家,她不可能不在乎家人的。 商麓覺得,從這里下手,月瑕應該會有所觸動。 月瑕聽完他的話,抬頭看了商麓一眼。 “不對?!彼f:“二叔,也許你們覺得,一個當爸的男人打了女兒一巴掌,罵她幾句臟話,沒什么大不了。這世上的父母都是這樣的。但是我告訴你,不是。有些人只是冠了父母的名頭而已,這不代表他們就是一個稱職的父母?!?/br> 當父母的人也許覺得打過以后,沒幾天孩子就忘了,他們也只是教訓教訓而已,這天底下哪里會有記恨父母的孩子呢。 可事實是,這樣的傷痛,也許會伴隨孩子的整個一生。 傷痛,有時候是會被銘記的。 也許在他們長大以后,他們會在某一個時刻,突然想起自己當時被父母打罵的場景。他們只會覺得,那時候的所謂父母,兇惡的像一頭野獸。 陳年的傷痛經過時間的醞釀,發酵起來洶涌如海嘯,足以擊潰一個成年人的心。 那時候,誰來緩解他們的痛? 沒有,沒有一個人會在乎。 啊,父母會說,我那是為了你們好,我當時只是一時激動。 如果這些理由都不夠用,他們還有一張免死金牌,我是你爸(媽)!我就該管你,因為是我生養的你,所以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可真正的父母,該做的是這些嗎? 他們連一點點的耐心和關愛都不肯給孩子,卻占著父母的名頭,肆意對孩子施暴。 孩子做錯了什么,要承擔他們這樣怒火? 商岳不配,他不配當一個父親。至少不配當她的父親。 她要計較,她必須計較商岳給她帶來的這些傷痛。 因為她知道,如果她自己都不為自己申辯,商家就沒有一個人會在乎她到底受了多少傷。 月瑕說:“他罵我的每一小畜生我都記得,他巴不得我和我媽一起去死,那一天商岳打我的時候,爺爺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聽之任之。戴玉嬌和商圓滿對我的侮辱,也沒有任何人插手去管。二叔,這就是你說的家人嗎?如果這就是所謂的一家人,那我不要這個家?!?/br> 商麓看月瑕微微有些激動,不好再說接下來的話,而是先問道:“那你說說,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回商家?” 月瑕受了大委屈,也總要給她一點甜頭才行。 月瑕說:“道歉?!?/br> 商麓干脆道:“行,二叔代他們向你道個歉。對不起,當時沒考慮你的感受?!?/br> 月瑕卻說:“誰做錯的,誰低頭道歉?!?/br> 商麓并沒有傷害她,她不需要商麓的道歉。 商麓一愣,微微皺眉道:“月瑕,你不要這么固執?!?/br> 戴玉嬌和商圓滿那里,如果有爸施壓,要他們跟月瑕道歉,倒不是不可能。 可是大哥的脾氣本來就倔,又愛面子,他不喜歡月瑕,誰都能看的出來。月瑕又只是一個晚輩,要大哥給她低頭道歉,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月瑕提的這個要求,實在是難辦。她就算是個做生意的好苗子,商家也不見得會為她退讓到這個地步。 商月瑕笑了笑:“是我固執嗎?” 她問道:“讓做錯事情的人道一個歉難道就這么難嗎?如果我連一個道歉都不配得到,那您來找我干什么?我可不是商家隨叫隨到的賺錢工具?!?/br> 她知道商麓為什么會來。 商麓來,是代表了商家。而商家要留住自己的理由無非有兩個。 一是因為看了她做的賬,看了她的經營成果,認為她是個好苗子,只要好好培養,以后就可以幫商家掙錢,他們不想丟掉自己這個免費的勞工。 血親可不就是最好的捆綁紐帶嗎。 二么,顯然是為了駱名爵。 商家的生意一直都被金昌壓著,這一定讓商震很不滿。 相信那一天駱名爵的出現,一定讓商震看出來了駱名爵對自己的關心不一般。 所以如果商家希望能夠和她處理好關系,這樣以后也可以對她旁敲側擊一下,讓她勸駱名爵松一松手。 只要駱名爵不針對商家,商家在金昌的生意就還有活路。上一次的家宴,不也是為了這個理由才舉辦的嗎? 但是不管是出于哪一個理由,她都不想回到商家,幫商家做事。 商家那些人的惡心嘴臉,她已經看透了。 商麓抿了抿唇,神色凝重道:“都是一家人,你何必鬧成這樣?月瑕,你還年輕,很多道理都看不明白。二叔勸你一句,過剛易折,性子太倔可不是什么好事?!?/br> 聽著商麓避重就輕的這一番話,月瑕的臉色一沉。 她已經不止一次地說過,她不把商家的那些人當家人了,可是商麓卻還想要用家人的這一層關系,把她和商家綁在一起,讓她回去。 她回去之后能得到什么? 尊重,還是關懷? 不,什么都不會有的。 就算她回去了,過了這個坎兒,商家的那些人,還是會像以前一樣輕蔑她,嘲笑她。 她不會為了所謂的“一家人”三個字而妥協。 “二叔,我今天是因為那一天你在商家沒有幫他們一起擠兌我,才讓你進門的。如果您也這么是非不分,連一個公道都不肯給我的話,那我也沒有什么好和您談下去的了。茶涼了,我也累了,二叔請回吧?!?/br> 第112章 是不是有誤會? 商麓本來還有一肚子的腹稿,但是沒想到月瑕的逐客令下的這么干脆,一堆話都到了嘴邊,又不得不咽下去,變成了一句:“月瑕,這件事情,你再仔細想想?!?/br> 月瑕站了起來,說道:“不用想了,我不會回去?!?/br> 商麓聽到她這番話以后,也跟著站了起來,把桌上甚至都沒來得及翻開的賬本收回公文包里,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還有好多事情沒跟月瑕講呢。 商麓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月瑕一眼,他似乎有什么話要對她說,但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 就是倔,跟她媽一樣的倔。 這時候駱名爵站了起來,拍了拍月瑕的肩膀,說道:“你留下,我送他?!?/br> 月瑕不知道駱名爵為什么要送商麓,但是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應該不會有什么大事,就點點頭答應了。 “商二叔?!?/br> 商麓還沒走出園子,就聽到駱名爵在背后叫他。 商麓的腳步一頓,回頭看著身后的男人。 駱名爵雙手插在口袋里,腳上還穿著一雙拖鞋,懶洋洋地朝著他走了過去,臉上掛著獨屬于商人的那種虛假的笑。 商麓雖然算是商家父輩的人里脾氣最好的一個,但是一想到駱名爵在慶芳苑里的那副挑釁的表情,再想起前幾天商家家宴上的那一通事情,再想起商家被金昌壓下去的生意,脾氣就算再好,面對駱名爵也給不出好臉色來。 商麓手上提著公文包,對駱名爵說道:“駱公子,你這一句商二叔,我可不一定當的起?!?/br> “怎么會,你是月瑕的二叔,我又和月瑕訂了親,算起輩分來,我也該叫你一聲二叔?!?/br> 商麓用鼻音嗤了一聲,剛想說駱名爵如果把他當二叔,就不會把商家的生意那么壓,就又聽駱名爵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說:“不過二叔是商家撿回來的養子,這么算來,你也的確當不起這個稱呼?!?/br> 商麓的臉色徹底青了。 看到商麓的臉色變的那么難看,駱名爵的眉宇飛揚。 他不過是名義上的客氣客氣,商麓難道還真的以為,自己能以他的長輩自居?他們也配? 商麓問道:“駱名爵,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特意跑出來該不會只是想要嗆自己兩聲吧? 駱名爵走上前一步,施加給商麓的威壓,頓時就強了很多。 好在商麓也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才沒有被駱名爵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給鎮住。 駱名爵說道:“你剛才對月兒說過剛易折,這種擔心實在是多余了。她就算是再剛,再固執,也都有我護著她呢,沒你們商家人折她的時候?!?/br> 商麓皺眉道:“駱名爵,月瑕怎么說都姓商,就算她不回商家,商家的人也不會為難她。你對商家,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從駱名爵第一次上門找商月瑕開始,他就用一種帶著敵意的目光看著他們,對爸語氣也很沖。這實在是不正常。 在金昌的生意也是,他們分明沒有觸著駱家的地盤,也沒有從駱家嘴里分食,駱名爵就突然出手,把商家的生意壓了下去,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商家到底哪里得罪駱名爵了。 要知道駱名爵這么壓他們的生意,是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損招。商家的生意雖然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但是駱名爵肯定也損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