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按中國人的家庭狀況,這種情況倒是普遍,大家認可歸認可,溫阮還是有點可惜,“要是再完美一點就好了?!?/br> 她認為舒雨可以配上更好的。 “舒雨的主意這么多,只要他愿意聽,哪里會賺不到錢,能夠相互喜歡就是完美?!鼻鹛m倒是覺得,他們極為相配。 翁琴連連點頭,她也認為,這倆人配極了。路晁看舒雨的時候,眼神溫柔,而舒雨在他面前,也很自在,甚至露出他們很少見的嬌憨之態。 全然不是那個同學眼里,運籌帷幄胸有成竹,做事決斷的女強人形像。 “既然你們都說好,不對不對,應該是既然舒雨喜歡,我們也只能祝福了?!睖厝罱嚯x圍觀一下舒雨的八卦,完全滿足了自己的愿望,心情亢奮,看什么都順眼的很。 “祝福什么呢?”舒雨送完路晁回來,從背后拍了他們一把。 “哼,我們還沒給你算帳呢,有男朋友也瞞著我們?!睖厝類喝讼雀鏍?。 舒雨哭笑不得,“明明是朋友,哪里是什么男朋友了?!?/br> “對對對,就是朋友?!睖厝畋砬樵幃惖囊恍?,身邊的人也跟著捂了嘴笑。 舒雨也跟著樂了,現在的人對談戀愛的事比較含蓄,都不直接說男朋友女朋友,只會說是處朋友或是朋友。其實朋友就意味著承認戀人關系,除非說是普通朋友,非得加上普通兩個字,才能說明是非戀人關系的朋友。 “隨便你們了?!笔嬗暌矐械眉m正他們。 他們今天過來是準備重新布置一下小樓的規劃,因為加入了租賃服裝這一項,之前的布置就不再適合。 “二樓中間那個房間當作攝影室,左右兩個房間一邊掛拍照的衣服兼更衣室,一邊堆放道具物料。一樓客廳放租賃的衣服,讓人一進來就能看到,左右兩個房間,一邊是化妝間,一邊給人試穿租賃的衣服。?!?/br> “這樣好,簡單明了?!惫芮芭e手贊成。 搬東西的時候,翁琴偷偷問管前,“你心情怎么樣?” 管前眨著眼睛,甚至眼里還泛起淚花,“心情很好啊,中午吃了那么多rou串,誰會心情不好?!?/br> 翁琴撇撇嘴,把手里的東西堆到他懷里,轉身留下一句話,“你一說謊就會眨眼睛,別以為我不知道?!?/br> “喂,什么莫名其妙的,一根睫毛掉到我眼里了,快幫我拿著東西?!?/br> 咦,是嗎? 除了用于舞蹈比賽的演出服,拍照用的服裝也有了全面升級,反正那么多女工在練習手藝,舒雨不用白不用。 “這是婚紗嗎?我們還拍婚紗?”舒雨帶來的服裝很多,有些沒拆包的,搬到二樓一拆,大家看的直驚嘆。 “拍,既然面向居民,怎么可能不拍婚紗照。不過婚紗照要定的貴一點,畢竟衣服也貴?!?/br> 這幾套婚紗自然不是之前給天長地久做的那種,真把那種拿過來,顯得格格不入不說,怎么定價也是難事。所以都是比較普通的款式,但畢竟是婚紗,看上去還是相當奪人眼球。 “要定多少錢,我聽說京城有幾家拍婚紗的店,一套下來好幾百,甚至上千呢?!边@個年代的消費真的是天上的天上,地下的地下。 一方面是有錢人錢來的容易,非貴的不買,非貴的不用。一方面是普通人拿著極少的工資,百八十塊錢就是一家人一個月的生活費。 也幸好農產品便宜,普通人的生活還是可以保障。 “我們定不了高價,婚紗最低定價三十八元,兩套衣服十二張裝定成冊,送一張放大?!?/br> 價目表又多一項,婚紗攝影。 學校里很多人知道了最新消息,舒雨竟然有男朋友,還來學校請工作室的同學吃過飯。 曲歌聽了直想笑,找一個工人當男朋友,就算他媽工作單位的效益強一點又怎么樣,自己不爭氣還能指望當媽的養一輩子? “你的追求者要傷心了?!睖厝钚覟臉返?。 “哪兒來的追求者,別瞎說?!?/br> “天天偶遇還動不動來工作室免費幫忙,不是追求者是什么?!贝蠹易返氖趾?,這也是現在的普遍現象。 “快看看樓下在干什么,今天有什么活動嗎?”翁琴站在窗子旁邊,興奮的喊道。 大家擠到窗戶邊,見樓下有人正在點蠟燭,隨著蠟燭一根根亮起來,才發現這些蠟燭,竟然排成了一顆心型。 有人坐到中間,盤腿彈起了吉他,邊彈邊唱。 “他唱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蔽糖傩÷曊f道。 大家都聽出來了,這棟樓里越來越多的人擠到窗戶邊,聽著下頭的人自彈自唱,猜測他到底想干什么。 “還用說,肯定是來表白的。我的天,太浪漫了?!蔽糖傥嬷槺奶?。 “不過這人是誰?”溫阮已經看了半天了,卻發現對方穿著帶帽的運動服,遮住半邊臉的大墨鏡,衣領再拉起來,除了一張唱歌的嘴,什么都看不到。 “唱完了肯定得說話,到時候就知道是誰了?”翁琴個子最矮,直接鉆到溫阮的腋下,額頭幾乎貼到玻璃上,看的津津有味。 “唱完了唱完了?!?/br> 好多人都豎起耳朵,想聽聽這個男生到底對誰表白,以及想知道,彈的這么好,唱的這么好的男生到底是誰。 就見這個一身黑色運動服的男生,唱完歌站了起來,將吉他背在身后,抬起頭。 翁琴捂住嘴,“我怎么覺得,他看的是我們宿舍的方向呢?!?/br> 所有人都在等男生的表白,誰也沒想到,他收回目光之后,竟然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天空飄下雪花,排成心型的蠟燭,在漫天大雪里搖曳著,漸漸熄滅,重歸寂靜。 “不會吧,就這么走了啊?!蔽糖俸蜏厝钐饋?,跑隔壁宿舍去打聽情況。 舒雨和丘蘭對視一眼,聳聳肩膀。曲歌哼了哼,很肯定的說道:“肯定是京城人,聽他的發音就知道?!?/br> 京城話等于百分之九十的普通話,剩下百分之十屬于他們自己獨特的口音。 外地人不一定聽得出來,本地人要是留神,是能聽出區別的。 溫阮和翁琴在女生宿舍跑了一圈回來,原以為是男生女生之間心知肚明,玩的小浪漫。女生肯定不會保密,至少同宿舍的人肯定知道。 “竟然真的沒人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是彈給誰聽的?!?/br> “這絕對可以列入本校十大奇案之一,不對,是之首?!睖厝羁隙ǖ?。 “剩下九個是什么?”丘蘭好奇的問道。 溫阮咳嗽兩聲,“這個嘛?!?/br> 曲歌插了一句,“我只知道三個,后山的白衣女/鬼,跳樓的紅衣女/鬼,還有一個就是天天坐在湖邊哭泣尋找替身的水/鬼?!?/br> 錢慧抱著課本,一臉緊張,“別,別說了?!?/br> 翁琴抱著溫阮一邊抖一邊問道:“我知道前頭兩個,后頭的水鬼是怎么回事?” 宿舍里的浪漫氣氛瞬間歪樓成為鬼故事專場,傳說每個學校都有不斷翻新的鬼故事,一代傳一代,永遠都不缺少傳播者。 “下雪了啊?!笔嬗昕粗┗?,心想等雪堆的更厚一點,就可以推出雪景外照。好多從南方過來的學生,根本沒見過雪,中原地區也見不到這么大的雪,更積不了這么厚。不拍一套雪景帶回去,豈不是白來了。 至于鬼故事,什么藍舌頭紅絲帶,她聽的不要太多。不過大家這么有興致,她就勉為其難的聽一聽吧。 自從工作室徹底獨立運作,曲歌像是幡然醒悟,擺出一副和解的態度。年輕人沒有那么容易記仇,見她低頭,關系也慢慢有所緩和。雖然再也不可能推心置腹,但正常相處說說話,倒是沒什么問題。 隨著舞蹈大賽的臨近,很多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參賽者住進學校的招待所,來晚的就只能住到校外。 工作室的學生,趕緊拿著他們拍的舞臺服裝的照片,去招待所推銷他們的租賃業務。 “效果比我想像的還要好,有幾個自己帶了服裝來的,一看沒我們的好,也改主意要租?!?nbsp;這年頭的舞臺服裝哪里能跟舒雨設計的相比,只要看到的,就沒有不動心的。 不愿意租的只有一種情況,就是沒錢。 參加全國交誼舞大賽的選手,他們當中有好多是單位推送出來的參加比賽的,各項花費都由單位出錢,一點租賃費不在話下。 霹靂舞是高校推送出來的選手,走到決賽,也由各自學校承擔費用。而且他們平時很少見到適合他們的服裝,一見之下同樣控制不住自己下單的手。 “皮質帶銀色尖刺的,租的最好。其次就是白色掛金色亮片的,牛仔背面骷髏頭的也好?!?/br> 最后想了想,“其實都很好,全部租出去了。很多沒租到的,問我們能不能再趕制幾套出來?!?/br> 能,為什么不能,有錢當然要賺。 “好多選手是京城各個學校的,他們都說以后演出,都來我們家借衣服?!?/br> 借著這回比賽,把工作室的名頭打出去,以后本地各個學?;蚴菃挝桓慊顒?,第一時間就會來他們這里租演出服。等于有了一個長期的變現渠道,可以一直提供利潤。 管前也跑來報道,說是談妥了幾個演出抓拍的活,但是接到的活太少,讓他有些悶悶不樂。 “你在現場,覺得好看的,盡管拍。不要追求大而全,重點突出人物,把舞臺當作陪襯,帶到就行。你洗出來掛到工作室門口,正主來了看到了不買,你來找我?!笔嬗昝媸跈C宜。 為什么管前接不到活,也很簡單,單位出來或是學校出來,一般都會有帶隊的人,而這個人肯定會把單位的相機借出來拍照。 所以有人拍照就行了,為什么還要花錢讓別人拍。 但單位拍照的都不是專業人士,他們拍現場照的目的是帶回去貼在宣傳欄給職工看,必然會追求大而全。就是一張照片,包括了全舞臺,恨不得把橫幅都拍進去才好。絕對拍不好舞臺上表演的舞者,更別提高速運動中的舞者。 這樣的照片,有單位白送,想讓舞者花錢買,絕對不可能。能讓他們出錢的,必然得是突出他們個人的精彩瞬間。 管前聽的是連連點頭,“我發現你說的道理都很簡單,可是你不說的時候,別人就是想不到?!?/br> 舒雨一攤手,不在意道:“因為我是女生嘛,你看看來拍寫真的,基本都是女生,所以我比較懂他們的心理?!?/br> 管前哈哈幾聲,“有道理,我一定要好好試試?!闭f完又跑了出去。 “你們這里有沒有跳恰恰的舞裙?!庇袀€年輕姑娘走了進來,帶著一絲靦腆說道。 “都掛在這兒呢,你自己挑挑?!蓖瑢W給她指了一個衣架,上頭一排排掛的都是舞裙。 “嗯?!蹦贻p姑娘走過去,一張條條翻看。 她住在學校外頭的招待所,今天才得到信,知道這里有家大學生自己辦的工作室,出租各種演出服??钍饺菦]人見過的新樣子,關鍵還是全新的。 特意找過來,果然不愧是大學生辦的,裙子真的非常漂亮。 “跳恰恰適合短裙,你來這一排看,那一排全是大裙子,適合跳華爾滋?!笔嬗昕戳四贻p姑娘一眼,建議她道。 “你也知道恰恰,哦,謝謝啊,你們肯定知道的?!蹦贻p姑娘忽然想起,這里工作的全是大學生,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些。原本就靦腆,這會兒更是漲紅了臉。 舒雨替她挑出一條裙子,“這條銀色的不錯,你要不要試試?!?/br> 語氣輕快道:“原本是不知道的,不過這幾天來的選手多,從你們身上學到的?!?/br> 挑完裙子,交了二十五塊拿到一張憑證。二十是押金,五塊是租金,當天中午以后來拿裙子,第二天中午以前來還。還的時候,用憑證換回押金。 提前收錢一是怕當天來不及,二是有先有后,省得幾個人搶一條裙子,不知道給誰好。 憑證一式兩份,留下的這一份上寫著租賃人的名字,舒佳琪。 舒雨三叔舒傳建的女兒舒佳琪,這一世舒雨沒有和她打過照面,前世倒有過一面之緣,所以今天才會認出來。 至于說相認,舒雨覺得沒什么必要,他們姐妹和那邊的關系已經斷的一干二凈,他們的好壞都和她無關。 雖說和三叔一家沒有直接沖突,看模樣三叔一家也不像老太太和大伯那么不堪,但那又如何呢,父親不是也沒有和他們聯系過嗎?說明他們兄弟當年的關系也不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