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圖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好像有些底氣不足，但是看表情又看不出什么。

    算了，這是在他的地盤，當然他說了算。

    兩人從宿舍樓里走出來，一路無話，蘇圖往楚賀身上偷偷看了幾眼，見他臉上的表情變都不帶變的，像個機器人。

    “咳咳，楚將軍?！?/br>
    蘇圖清了清喉嚨，主動開口：“我初來乍到，不懂部隊的紀律，有沒有規范手冊之類的讀物，給我一本?！?/br>
    楚賀愣了一下：“怎么？”

    蘇圖挑挑眉：“我不想再發生今天這種事?！?/br>
    ——如果他早點跟自己說部隊里不許玩手機，他也不會當著楚賀的面拿出來，大不了他偷偷拍了不發出去不就好了。

    楚賀大約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點頭道：“之后會給你一本?！?/br>
    他沉吟道：“不過不用太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br>
    蘇圖表情有些微妙——不！這種失誤他不會再犯第二次了??！他會記一輩子！

    蘇圖心里想著，便下意識強裝出無事的樣子，下巴微微上揚：“謝謝啦?！?/br>
    “應該的。對了蘇老師，以后不要再叫我將軍?！?/br>
    蘇圖驚訝地看向他：“哎？”

    楚賀抬起手輕輕壓了壓帽檐，語氣很隨意：“我現在是少將軍銜，再叫將軍難免為人詬病，你可以叫我名字?！?/br>
    蘇圖愣怔一下，忽然想起蘇越之前跟他說的一件事，他們鎮上的最高軍銜就是少將，如果在這里任職，做到死也只能坐到少將的位子，楚賀從中央調到地方，軍銜會自然降級，要不怎么都說寧愿在中央當班長，不在地方當連長……在地方做官前途終究會受限制。

    唉，雖然蘇越說了楚賀這次不是貶官，但是在蘇圖眼里卻跟貶官無異，有點慘噢。

    或許蘇越說得沒錯，發電機脾氣雖然不太好，但是業務上十分敬業，作為領導人他挺不錯：“那我以后叫你楚少將?！?/br>
    ——至于他貶官的原因，他才不會多嘴問呢，是個人就不會樂意提這種傷心事。而且就蘇越對他透露的消息來看，楚賀來到鎮上的原因十有吧九跟自己的信息素有關。

    “聽我哥提過，從軍校開始他們就有信息素訓練課，但是從來都是直接用信息素攻擊器為他們訓練，也沒聽說過邀請Omega成為信息素特訓員的經歷。為什么楚少將這次要大費周章到我們鎮來……”

    甚至還為了讓他進他們部隊工作特地從中央調到鎮上。

    蘇圖早就明白過來，楚賀調到這里來，近距離觀察蘇越是一個原因，但是最主要的還是通過蘇越的關系讓自己來部隊任職吧……他既然覺得蘇越對Omega信息素抵抗力強最重要的原因來自于自己，肯定也是打著這個主意讓他進部隊的。蘇圖不否認楚賀的猜想十分有道理，可是如果想做實驗，直接把信息素攻擊器放在他們宿舍天天鍛煉不就好了嗎？這樣更加方便吧……

    楚賀聽他仍然堅持叫自己“少將”，下意識皺了皺眉，卻不好再強調一次讓蘇圖叫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無視的……

    “我知道蘇老師疑惑的是什么?！?/br>
    楚賀停頓了一下：“我對比過很多信息素對抗的實驗數據，機器制造出來的信息素在短期內或許會對戰士們的抵抗力產生一定提升作用，但是在一定時間段之后，這種通過刺激產生抵抗力的效果就停止了?！?/br>
    蘇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機器合成的Omega信息素效果不好，那只能用生物信息素，也就是真正由Omega釋放出的天然信息素，但是普通的Omega不可能持續釋放高強度的信息素，除了發情期，他們的氣味只會在小范圍被聞到而已，世界上沒有那么多信息素給他們做特訓使用，而且也做不到需要的時候就能釋放信息素吧。

    ——除了被上天眷顧如同Bug的自己以外，還真沒人能勝任信息素特訓員這個職位，他的信息素可是不使用阻斷劑和抑制環就會讓整個鎮都亂套的。

    蘇圖微微勾起唇角，嘴上雖然沒說什么，心里卻覺得非常理所當然，他的優秀是獨一無二不可復制的，還算這臺發電機有眼光。

    兩個人很快來到了上課的地方，因為蘇圖他們是提前到的，戰士們還在訓練，所以還沒到。蘇圖被帶進一間屋子里，這是一間單獨的房間，類似于審訊室，這個房間的其中一面墻是透明玻璃的，可以觀察另外一個房間的情況。

    兩個房間之間有一些擴散孔，信息素會通過擴散孔擴散到另外一個房間，這樣可以更徹底地保護蘇圖的安全。

    他們進來的房間里坐著兩個穿白大褂的人，見蘇圖和楚賀進門，便站起身迎接他們，他們對楚賀都很客氣：“少將?！?/br>
    楚賀朝著他們點點頭，并為蘇圖介紹：“這兩位是研究院的李教授和張教授。他們對信息素很有研究，負責你的身體健康狀況?！?/br>
    蘇圖疑惑地反問：“負責我的身體健康？”

    戴眼鏡的李教授對蘇圖點點頭：“是的，我來為蘇老師解釋吧。因為至今醫學界也沒有定論，過度釋放信息素到底會不會對Omega的身體產生不良影響，蘇老師又是我們接觸到的第一例特殊案例，缺乏臨床經驗，所以暫時決定實時監控你的身體健康狀況，只是為了做一個保險。蘇老師如果上課過程中感覺到任何不適，都要及時告訴我們?！?/br>
    蘇圖聽明白他的意思，自信地笑了笑：“我想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br>
    ——他優越的信息素保持著張牙舞爪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十年，怎么可能因為過度釋放而產生不良影響，他每天都在過度釋放。

    他們說著話的時候，對面房間里的學員已經陸續推門進去了，眾人似乎剛上過體能課，只穿著無袖的背心，身上出了汗，肩膀手臂都光亮無比。

    隔著玻璃都感受得到對面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