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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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巧兒的開心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她本來因為大多時候只能住在家里而沮喪——去交友是沒有辦法的,這豪華的小區里大家互相都是親屬、好友、投資伙伴,她的身份和八卦早已被漫天亂傳,她不可能在這里有任何社交了。 但她現在也不太在意了,孫百合會帶她去參加一些聚會,在那種白領階層的場合里沒人知道她的過去,她玩得很開心。 但最讓她高興的就是在家陪這只小貓。貓咪的毛發帶著輕微的漸變色,因為還很小,顏色顯現得不明顯,在陽光下就像是乳白色的毛發外沿閃著細微的金光。 光是給她取名就讓林巧兒激動了兩天,她手邊放著一本意大利語字典,連吃飯時都在翻。 她專注得舉著勺子的手懸在空中都不自知,餐桌旁坐了幾個人她也不在意。 薛世紳不得不握住她的手腕,往她碗里夾食物。他被她逗笑,也為她的喜悅感到幸福,“一會兒再想,先吃飯?!?/br> “喔……”她喝了兩口粥,“你們有什么想法嗎?” “你之前不是說想叫她Mia,挺好聽的?!毖κ兰澔卮?。 “她好像不是很喜歡,叫它沒有反應,”林巧兒轉過頭,輕輕喚小貓,“Mia,Mia……” 小貓在一旁的椅子上趴著睡覺。她寵溺地摸摸它的腦袋。 “我再想想……”她求助似的看向孫百合,“你有主意嗎?” 孫百合搖頭,“我不懂意大利語,你要不給它取什么蔬菜水果的名字,發音好聽點的?!?/br> “我想過了,我覺得它的眼睛很漂亮,綠色的,像翡翠,但意語里的綠色和翡翠當名字不太好聽,Verde,Giada……” 孫磊不掩飾地大笑,“聽著像是咳了個痰念’非得’……哈哈哈……” 薛世紳吃吃地笑,把她的盤子拿到自己面前,幫她切起食物來。 孫百合也跟著她的發音嘟囔這兩個名字,“嗯,Giada聽起來跟渣打似的,意義雖然好,但中文太怪了,那么可愛的貓咪別讓人聯想到銀行?!?/br> 孫磊笑得更大聲,這歡快的氛圍感染餐桌旁所有人,鐘遠也微笑。 林巧兒自然地也轉向他,“你有什么建議嗎?” 鐘遠微笑著搖搖頭,他正喝著牛奶,把空杯子放到面前。 林巧兒有些失望,但是沒有放棄,她胡亂地翻她的意語詞典。她想取個簡短可愛、很符合這只小貓的名字,平時意語說得那么順暢,真到這種時刻,腦子卻跟漿糊似的,什么都想不起來。 薛世紳勸不住她,只得給她喂早餐。 她一邊吃一邊嘟囔,“白色,Bianca……” “這個名字好成熟,聽起來像我的領導,”孫百合接話,“但是這個思路不錯,你翻翻其他可以形容它的詞,有沒有更好聽的?!?/br> 椅子上的小貓被他們的笑聲吵醒了,迷迷糊糊地起身,探頭往桌上看。它還是一只很小的寶寶,做什么動作都帶著笨拙的可愛,想要跳卻跳不動。 林巧兒把它抱起來,輕輕放到餐桌上。它綠色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看四周,然后就邁出小心翼翼的步伐,四處打探。 大家的目光都被它吸引了,新奇又寵愛地看著它。它晃悠悠地走到鐘遠身邊,鐘遠伸手摸摸它的頭,它便坐下了,小腦袋不斷往那空了的牛奶杯里鉆。 林巧兒趕忙去取它的小水盆,倒了一小杯溫牛奶進去,放到它身旁。 它這才放棄鼓搗那圓柱形的水杯,低頭小口小口地舔牛奶。 “牛奶的意大利語是什么?”鐘遠忽然問。 林巧兒詫異地看他一眼,忽然也覺得這名字似乎很適合這只乖巧的小奶貓。 自那以后她在家的時間多了,經常開心地跟在它身后喊它的名字“Latte”。 過了一段時間,她就把它帶到臥室去睡了。薛世紳接受了她對Latte的溺愛,有只小貓咪在手邊的感覺倒也不錯。 他不禁想,若是有一個嬰兒這樣躺在他們身邊……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先是嚇一跳,隨后就感受到一種堅定的欣喜。 他剎那間就確定了,身邊這個人就是最后的那個家。這里是他從所有壓力和競爭中解脫出來的避難所。 他每次覺得累,只要聽見她溫柔聲音的安慰,像是綿密的春風和溫熱的流水,他便釋然。 Latte極大地轉移了林巧兒的注意力,她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安。 薛世紳覺得自己好似爭取到了一些時間,在這段時間里,他可以把事情辦妥、壓實。 接到他的邀約,沉雨馨像是終于抓到一個時機,她必定要使出渾身解數耍女人特有的那些招數。 薛世紳提出要與她見面談事,她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但她絕不認輸。 她高高在上地表示沒有空,唯一的一個時間點就是周六晚上7點到7點半之間。 “就這樣,把地址發給我?!毖κ兰澫蛎貢蚴謩?,秘書給他展示周六的安排。 晚上8點他是要陪林巧兒去看芭蕾舞演出的,他知道沉雨馨故意挑這種詭異的時間點,讓他周六不論有什么安排都要被折磨。 但他很快答應,他知道沉雨馨在耍他,但他沒興致與她協調,他只想盡快與她談妥。 聽到對面掛掉電話,沉雨馨氣得把手機砸在窗框上。 他只與林巧兒說他沒法去接她,讓她用過晚餐就打車去劇院,他們在門口見面。林巧兒不多問便答應了。 7點半,薛世紳準時到達沉雨馨所在的度假酒店,她有朋友在這里開派對。 薛世紳上到頂樓,看到被一片景觀燈照得十分迷幻的泳池里充斥著眾多男女。 他看眼時間,這個地點離市中心略遠,所以他得抓緊時間,他沿著外圍看了一圈,沒找到沉雨馨的身影。 他無奈又不耐煩,撥通沉雨馨的電話,也沒有人接。他知道她故意要惹他不高興。 鐘遠站在他身邊,鷹一般的目光掃視會場。 薛世紳側過身,“有看見她嗎?” 鐘遠搖頭,“這地方不適合談事,先去花園?!?/br> 薛世紳繼續撥通她的電話,同時快步朝遠處的頂層花園走去,“我只等她十分鐘?!?/br> 隔著泳池區和花園觀賞區的是大片的玻璃門,那厚重的玻璃門在身后一關,就仿佛把那嘈雜的派對聲音隔絕在外了。 他在一把蛋殼形的椅子上坐下,鐘遠站到他的斜后方。 沉雨馨果然吊了他十分鐘才慢悠悠地接起電話,“抱歉,我剛剛玩得太開心了,沒聽見鈴聲?!?/br> “你別忘記就好,我在景觀區,你來就看見我?!?/br> “你怎么不來泳池玩呀?” “太吵了,我有事與你談?!?/br> “有什么事不能在這邊談?” 薛世紳克制自己的不耐煩,他趕時間,又不能把這一點顯露在她面前。她若是知道只會變本加厲。商業世家出身的子女都很擅長cao縱別人。 鐘遠忽然繞到他的前方,握在身前的雙手比了一個不起眼的手勢。 薛世紳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他明白他的意思。 他起身,作勢要離開,“如果你今天想玩,我們就改天約。我可以去你辦公室?!?/br> “好了好了,你等我一下?!背劣贶安桓吲d,但多少屈服了。 她不知道自己候在玻璃門后的身影已被鐘遠瞥見,但眼看薛世紳真的要走,她只得先答應。 她磨磨蹭蹭地走過來,裝作匆匆趕到的樣子,嘟著嘴把手機扔到茶幾上,沒好氣地說,“什么事?” 薛世紳瞥她一眼,她穿著性感的大紅色波點比基尼,外面罩了一件鏤空的針織開衫。 “坐吧,”他對招待比了個手勢,“想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