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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我不急?!彼障胨诘姆较蚬创揭恍?,雙手插兜的姿態悠閑懶散,仿若時間真的富足充裕。 天氣暗沉了下來。 上午還曾露過臉的日光此時已被不知何時到來的陰云遮蔽,頭頂上細小如沙的雪粒開始漸次飄落,暈開在謝瑜茶褐色的瞳孔里。 陶想回到屋里后特意連上了室內wifi,給謝瑜的企鵝發了一條信息,告知自己已經到了。 taojug:我到家了。 謝瑜那邊就像是一直握著手機等待似的,很快就回了陶想一個簡潔的“好”字。 春苑路離這里并不近,如果不快點的話,應該是來不及的。 想到這點的陶想重新出了門,走到五樓的樓梯拐角處,透過沒有玻璃的窗戶向外望去時,剛好看到了謝瑜轉身在小院里狂奔的身影。 “不是不急嗎?不急還跑這么快?”陶想嘴角噙著笑,望著謝瑜險些被積雪絆倒的背影,越看越覺得他真的像個幼稚小學生。 不是氣到想打的熊孩子那種。 是恨不得抱在懷里揉,可愛到想捏臉頰的那種。 他目送著謝瑜跑到了小院的出口,急匆匆地拍了一把鐵門右側的按鈕,想要快點出去。 謝瑜的所有行為都表現的火急火燎的,卻偏偏在鐵門打開的一瞬間愣住了。 “怎么了?”樓道內的陶想疑惑地挑了挑眉,有些擔心謝瑜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狀況。 他的憂慮顯然是多余了。 在短暫的愣神之后,站在鐵門處的謝瑜忽然轉過了身,目光遙遙地望向陶想這邊,做出了一個飛吻的動作。 “……”陶想的耳朵不由自主地紅了。 雖然他確信此刻的謝瑜根本看不到他,雖然謝瑜這憨兮兮的行為細品起來真的很幼稚…… ——但是愈演愈烈的心跳聲是騙不了人的。 過了大概十五分鐘后,已經跑得沒影兒的謝瑜應該是坐上了車,特意發來企鵝消息詢問。 哦豁:我出鐵門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偷看我的背影? taojug:…… 哦豁:你肯定在偷看,不然你應該直接回我一個否定句。 taojug:……是的,我在看。 哦豁:哈哈,我就知道。 哦豁:那句詩怎么說來著? 哦豁:身披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陶想覺得謝瑜這個比喻實在過于rou麻了,剛要回復,就看見謝瑜將它撤回了。 taojug:…… 哦豁:嘖,太rou麻了,我覺得不合適。 哦豁:等我再想一個合適的。 好像,還真有那么點共通之處? 握著手機的陶想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黑眸里的愉悅之情滿溢出來,化為細碎的星光點綴在瞳孔中。 他忽然覺得自己開始不在乎了。 那些由階級差別和身體殘缺帶來的自卑和距離感已經于不知不覺間遠去,留下的,只有充斥在心間的濃厚幸福感和強烈占有欲。 “人生來就是自私的?!?/br> 陶想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撕心裂肺的瘋狂,深入骨髓的沉痛。 “這個世界從我身邊奪走了極多,卻無半分愧疚,它必須賠給我一個最好的?!?/br> ——他只需要一個謝瑜。 陶想不再做陪玩的消息傳出去后,有很多經常找他代練的老客戶都表示惋惜。 “哎,兄弟,每次找你代練我都賊放心?!眮碜宰姘泊笪枧_的一位老大哥最是悲傷,“我們英雄池完美重合,而且你還可以接受閃現放在D,模仿我的語氣和好友尬聊,簡直不要太完美?!?/br> “有空可以一起打打匹配?!碧障胪扑]了一個跟自己實力相當的代練給他,沒忘加上跟每個老客戶都說過的客套話。 從S6開始做陪玩起,陶想這一路走來雖并不順利,但到底還是遇見的好人多。 他在常說話的陪玩群里發了一個大額紅包,原本有些沉寂的小群瞬間熱絡了起來。 桃酒:哎,我們的豹女king也要退圈啦。 16歲天才ADC:臥槽??大哥你好不容易熬成了單王,怎么就不干了? 我三炮就是要出無盡電刀:感謝大佬的推薦單!愿你黑白色的頭像背后是彩色的人生。 taojug:…… 嗷嗚:三炮你真的是不會說話,怪不得總被老板嫌棄。 嗷嗚:不做陪玩又不是不玩游戲了,而且企鵝肯定還會上的,怎么就頭像黑白了? 我三炮就是要出無盡電刀:對八起! 輔助選我我超甜:謝謝土豪的紅包! 雖然陪玩之間存在著激烈的競爭關系,但陶想不爭不搶,溫柔明理的性子還是有在圈子里交到幾個真心朋友的。 和這些私聊自己的朋友交流了一會兒,覺著胃里有些饑餓的陶想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他起身準備去給自己下一碗面條,細長的面絲兒剛落入滾水里,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快下地鐵了?!痹捦材穷^響起謝瑜的聲音,輕快喜悅地落在陶想耳畔,讓陶想的內心也不禁變得柔軟起來,“明天要去參加公司的年終團建活動,我可能有一個晚上回不來了……” 謝瑜頓了頓,試探性地問道:“我今晚去你家睡好不好?” “???”正看著鍋里面條的陶想聞言先是一愣,手頭一個不穩就把筷子掉了進去。